第23章 师姐再现，轮回破碎
日出日落，悟慈已经回归菩萨山三年了，老和尚已经在两年之前就不再出现了，这座山上就只剩下了悟慈一人，他仿佛代替了老和尚，和这座山融在了一起。
每天吃斋念佛，老和尚消失后的，他就自动从事起了老和尚原来所有的事务。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忘却一切，麻木地度过活着的每一天。
他和他的师姐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一出生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没有体会过所谓的亲情，而在成长的时间里，他被灌注的唯一信念就是追随佛祖，追求善，其他的感情都是不应该有的。
七情六欲，为多余者也。
作为和尚的一切都应该献给佛祖，献给善道，其他多余的感情都是多余的。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离开一个字——善。
献道佛祖也罢，修行也罢，都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和尚，所以必须信仰佛祖的善道，必须行善道。
老和尚就曾经告诉他，他是因为佛祖的善道而活下来的，所以不可以违背善道，必须救济天下，守护诸生。
但如今佛门为恶，佛祖的善成为他眼里的恶，他又该选择哪一方，是自己还是佛祖？
咚！
悟慈撞响了钟，这是三年里他为了平静自己的心灵建立的，而大钟之下就是他曾经感悟自在之意的水井之上。
虽然经过了三年的时间洗淘，他已经不在像曾经那样无力迷茫，但他还是没有真正做出选择。
悟枰从水井里打起了两桶水，然后拿到了菜地上浇起了菜。
曾经所谓的演武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色青葱的蔬菜地，这里被悟慈开垦来当作了农场。
自此回归了菩萨山之后，悟慈就再也没有修行过来，一是他已经没有了心念之力的来源，这座山上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了；二就是他佛心已失，没有了修行的信念。
并且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再杀生过了，而是种起了蔬菜，只吃素。
他觉得自己为和尚有罪，所以不应该再杀生，以此来赎罪，并且每天都会祭拜佛祖，以求一丝心理安慰，无论怎么说，佛祖曾经都救过了一个时代。
这一天，悟慈照常来到了佛堂前进行了祭拜。
“佛祖你一定会是善的吧？”
悟慈在佛像之下喃喃着，他仰头看着佛像，眼里带着点点希望之光。
“悟慈，都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你还是不愿接受事实吗？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一道女声忽然从悟慈身后传来。
悟慈身体一僵，没有说话，而是仍然将手里的香插到了佛像前的大鼎上。
“我接受了又能怎么做，我的这条命不过也是那佛门给的罢了。”
悟慈转过来身，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站在了门口处，正是悟枰。
只不过，悟枰不再是光头，而是长发垂肩，身穿黑衣，手里拿着刀抱胸，整个人都充满了凌厉的气息，此刻的她冷冷的看着悟慈。
“你知道吗？其实师傅并不希望我们再回到菩萨山上。”
悟枰再次说到，她打算三年前没有说完的话全都说完。
“不可能！我就是师傅亲自带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希望我回到菩萨山上。”
这次悟慈有了情绪波动，麻木表情有了一些变动。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因为他在回山后不久就曾经怀疑过老和尚有问题，因为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的，并且对自己说的话也充满了漏洞，这时候听到悟枰这样说他就更加怀疑了，再加上师傅已经两年没有出现在菩萨山上。
想到这里，悟慈瞳孔不由一缩，师傅恐怕出事了。
之前他觉得师傅已经铭道镜了，实力已经很强大了，所有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而悟枰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直接证实了悟慈的猜想。
“师傅早在你还没有回菩萨山之前就被菩萨给吃了，你之后见到的不过是那个菩萨变化而成的师傅罢了。”
“师傅已经活了五千年了，是那菩萨养了最久的慧种。”
“但也因为师傅活得太久了，所有他已经对佛门的一切思想和作为全部给了解清楚了。他自己也早就对佛门失去了信仰。他所信的不过是佛门的善论，从来都不是佛门。”
“他其实早就想要推翻佛门了，但却因为实力不足而无力改变。师傅和我们都一样是棋局里的一颗棋子，单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力量来反抗，一生都不曾找到内界的消息。”
“最后他失望的回到了菩萨山，开始了念经，希望佛祖能因为有人对他曾经善论的坚持而有所改变。”
“他的一生无不在反抗，只不过是希望从来都没有给他机会。同样，作为一个时代主宰的佛祖同样没有给他机会，反而用他来继续自己的棋局，因此菩萨山上也就有了你和我。”
“所以也就有了他教育我们善佛论的事，因为他想曾经的佛门再现，再现那个无私情，大道至公，相信善论的佛门，但消失了的终究还是消失了，曾经的大势消失了就难以再现了，那样的佛门只适合那样的时代，终究无法适应这个时代，所有他最后还是失败了，佛门就这样我们这两个是棋子的人。”
“而且最后菩萨还是回来了，他的生命应该被收割了，因为一个新的轮回要开始了。”
“其实这座菩萨山上不止我们几个呆过，曾经已经有过了很多个悟枰和悟慈轮回过了，我们不过是现在的悟枰和悟慈罢了。”
“老和尚为了不让轮回继续，就让我们离开，不要回来，但为佛的那群人是何等大的力量啊，他们一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轮回终究还是继续了。你回到了这菩萨山，而我也前往了内界。”
“并且你也开始走上了师傅的路了吧。”
说到这里，悟枰看向了悟慈。
“是吗？这一切就是真相了吗？”
悟慈突然间笑了，听完这一切后，他有了一些明悟，麻木的脸逐渐发生了变化。
原来师傅也曾经改变了自己信仰，选择了善论啊。
为善，不为佛。
那么我现在选择自己的善又有什么错呢？
这个时候，悟枰看着悟慈的笑也笑了，随后他的身形开始出现变化，变成老和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