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盗窃犯岳谦
全身家当被偷，让陈若生整整一天都处于情绪低落之中，五两银子啊，换算成地球的货币，那可是他当外卖员半个月的薪水。
就连在出云居演奏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手指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动作，哪怕心中想着其它事情依然不会发生弹错弦这种低级错误，只是声由心生，所有客人都觉得今天这琴声少了那么一点意境。
出云居的崔掌柜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陈若生的心事重重。
在过了饭点之后，两层楼大堂的客人少了许多，亲自端着一份饭菜来到二楼大堂，放陈若生的身边，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问道：“陈先生今日似乎有心事。”
陈若生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昨日遭了贼，银子被偷罢了。”
崔掌柜听到对方的解释，轻轻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满打满算陈先生在自己这里工作了五日，拿了五两银子，这些钱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钱，有钱的客人一顿饭就不止这个价钱了。
但态度很重要！
崔掌柜神情严肃地说道：“竟然有这种事？陈先生请放心，鄙人保证给你把丢掉的银子找回来。”
陈若生放下手中酒杯，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说道：“掌柜要报官吗？”
“呵呵。”崔掌柜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轻蔑：“官府那群吸血虫，指着他们来办案，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到时候各种办案费用算下来，可能比先生丢失的银子还要多。”
“哦，那掌柜的可有别的门路？”陈若生好奇地问道。
“那倒没有，依然是让官府抓人罢了，不过流程需要改一下，委托给下面的人来办就成。”崔掌柜笑呵呵地解释了一下，扭头望着二楼大堂里正在吃饭的客人，当看到其中一桌之后，脸上露出喜色。
“你看，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陈先生稍等片刻。”崔掌柜笑着离开了陈若生的桌子，径直向另外一桌走去。
陈若生看到那一桌上坐着一名中年人，长相普通，穿着也很普通，看意思崔掌柜想让他找回自己丢失的银子，莫非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崔掌柜和那中年人交谈了片刻，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袋子，大红色的还挺喜庆，那中年人用手掂了掂，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两人起身来到了陈若生所在桌子。
“在下薛荣贵，出云县捕快。”那名中年人随意坐在陈若生的对面，拱拱手问道：“听崔掌柜说，你的银子丢了？可否向在下描述一下那小贼的样貌？”
“原来是薛捕快。”陈若生连忙点头示意，看来崔掌柜的意思想跳过上层，直接让具体的人员去管他的盗窃案，这样挺好，没有中间商加价，出的钱要少很多。
“那个小偷看面相年纪在二十岁，身高和我差不多，很瘦，至于五官嘛，似乎有条眉毛从这里开始就少了一块。”陈若生指着自己的眉毛中间比划着。
“行了，我知道是谁了。”薛荣贵听到陈若生描述到小偷的眉毛，轻轻地笑了起来。
“跟我走吧，保证把你的银子给要回来。”薛荣贵站起身来，示意陈若生跟着自己一起去。
果然县官不如现管，这破案效率也没谁了，陈若生喜滋滋地站了起来，跟着薛荣贵走出了出云居，崔掌柜也跟着走了出来，笑道：“左右无事，不如跟着两位一起去看看。”
三人一块走出了出云县城，再又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来到官道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
说是小村子，在陈若生看来和贫民窟差不多，房子都是用简易的木头树枝和茅草搭建起来，在木头外面糊上一层黄泥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房间，每个茅草房外面用树枝圈了一块地，就成了自家的院子，这种房子大概有三十多个，就这么随意在路边搭建着。
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从外面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是不知谁家的狗听到了陌生人的脚步声，开始狂吠起来。
“岳谦，岳谦，给老子出来。”薛荣贵走到一户人家的院前，用力踹着栅栏门，但这门做的还挺结实，竟然没踹开。
“让我来。”陈若生此时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一脚就揣在了栅栏门上，此时他已是仙音第二境，力气大了许多倍，这一脚下去，几十斤重的栅栏门直接就飞到了院子正中央。
薛荣贵惊疑不定的望着一脸愤怒的陈若生，这小子绝对是个武林高手啊，这一脚下去怕不是有几百斤的力气，就这都能被偷了？
这小子该有多二？
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动静。
“这王八蛋，不见棺材不落泪。”薛荣贵有些恼怒地向着那简易的茅草屋走去，木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被推开。
陈若生跟着走了进去，如果那个王八蛋没在家里，他就准备把这房子给拆了，反正都是木头做的，以他现在的修为拆起来完全不费力。
进入房间后，看到里面摆着一些破旧的家具，房屋的墙壁上还裂着几道手臂大小的缝隙，阳光透着缝隙照耀进来，倒也不显得房间里有多昏暗。
在房间角落里地面上，有着一堆茅草，一名面容消瘦的老婆婆正在上面躺着，身下铺着一张露出棉絮的破棉被，那双浑浊的眼睛望着突然闯进房间的三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太婆，你家儿子呢？”薛荣贵走到老婆婆的身边，居高临下地喝问道。
躺在稻草堆上的老婆婆似乎病得很严重，只是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薛荣贵冷笑一声，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放在老婆婆身边的一个小瓷碗，里面还剩着半杯褐色的液体。
“草药还是热的，岳谦看来是在家的。”薛荣贵缓缓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岳谦，你小子摊上大事了，赶紧出来，不然我可就把你老娘抓走抵罪了。”
“别别别，我这就来，这就来。”墙外有人喊着，从墙壁裂缝中露出半张脸，陈若生一看，那眉眼还就是昨日遇到的那个小贼。
“薛爷，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来了，您看我们家徒四壁，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岳谦从房后绕到了门口，一进门就一脸的谄笑。
但他看到站在一旁的陈若生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也大概猜到了薛荣贵来这里的目的。
“别说那么多废话，银子呢。”薛荣贵把手伸了出来，呵斥道：“平日里你小偷小摸的也就罢了，竟然偷到了这位爷的身上，赶紧把银子拿出来，还能求着这位爷网开一面，不然就等着吃牢饭吧！”
岳谦望着陈若生，又看着薛荣贵，一脸苦涩地说道：“薛爷，还有这位爷，我偷来的银子都用来给我娘买药了，这……实在是没钱还啊。”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薛荣贵从身上掏出一捆绳索，扔到了岳谦的脚边，冷声说道：“按照我朝律例，盗窃金额超五两者，仗二十，徒三千里，你自己主动点，别逼着老子动手。”
岳谦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薛荣贵的小腿哀嚎道：“薛爷，您不能这样啊，我还有八十的老母亲需要赡养，我要是被抓了，我老母亲可怎么办啊。”
薛荣贵一脚踹开了岳谦，冷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法，自然就要受到惩罚。”
岳谦又连滚带爬地来到薛荣贵身边，哭嚎道：“薛爷，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连本带利的将五两银子还给这位爷。”
“岳谦，我是官，岂有见贼不抓的道理？”薛荣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岳谦愣了一下，转头望着陈若生，连忙跪行着来到陈若生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嚎叫：“这位爷，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老人家，求求您网开一面，我保证明天就还上您那五两银子，不，十两！”
“滚开！”陈若生一脚踢到岳谦的肩膀上，让他连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捂着肩膀一脸痛苦的表情。
“爷爷，明日一早，小的亲自将十两银子送到您客房门口，只求您饶了小的，老母亲没了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岳谦砰砰地磕着响头。
望着岳谦的脑门上开始慢慢渗出鲜血，却依然用力的在地上磕着，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算球，钱别还了，算老子倒霉！”望着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的老妇人，陈若生实在说不出将岳谦捉拿到官府的话，只能自认倒霉。
“我们走。”陈若生踹翻还在磕头的岳谦，气冲冲的离开了。
只是五天的薪水而已，看到那病重的老太婆，比自己更需要那些银子。
就当捐出去了！
薛荣贵抠着牙缝里的肉沫，有些不太理解这些有钱人的脑回路。
崔掌柜给了他五两银子，就是为了寻回那失窃的五两银子，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好不容易带着失主过来讨要银子，失主反而撤案了。
不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还落了五两银子的红包呢。
“谢谢爷爷，岳谦在这里向您磕头了。”岳谦满脸感激的再一次跪在地上，望着三人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