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雨起
“掌教来了”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
原本乌泱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让开一条道。穆逸看见一个着素衣老者向自己走来。
“贫道清虚，有点话想跟你说”
“你看……”
“可以”穆逸直接答应，顺便把乾坤递过去。
“多谢道长”
清虚接过后，细细抚摸。
“我们到太和宫谈吧”
…………
“诶，散了啊”
“赶紧清点损失，准备重建”
程灵素在人群里扯开嗓子大喊。
众人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回自己住处。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残垣断壁。墙角冒着烟，飘飘然，如同弟子们的心。
“啊，我的珍藏啊”
“有人晕过去了！”
…………
穆逸两人绕过众人，顺着竹林小道往山顶走去。
小路静谧，青色石板铺在地上，竹影斑驳，洋洋洒洒。
“这里便是了”清虚说道，两人停在石桌前。
穆逸看去，太和殿的装饰十分华丽，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檐，室内外梁枋上饰以级别最高的和玺彩画。
“哇，真气派”
清虚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边坐”
穆逸坐在清虚面前。
清虚煮了一壶热水，取出茶叶。当着穆逸的面开始泡茶。
似乎是水温极其适合，茶叶落入水中，立马竖起上下漂浮，如同畅游云海的仙子般。
片刻后，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摆在穆逸面前。
穆逸接过后，低头吹吹茶叶，喝了小口。
留香四溢，茶香瞬间在嘴里绽放。沁人心扉，穆逸忍不住轻哼一声。
“啊，舒服～”
“少侠，喜欢这剑吗？”
穆逸愣了一下，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长剑。
剑长三尺六，制式精巧，剑柄处镶嵌一颗黄色宝石，形似日月。
“喜欢”
“天为乾，地为坤。此剑承天赐之石，锻于九幽之火，剑柄日月双眼暗含太乙阴阳之道。取名乾坤。”
“早些年游历江湖的时候，乾坤作为我的佩剑，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
“回到教内后，乾坤一直存放在太和宫里，不曾再使用过。”
清虚讲述着早年意气风发的故事，以及手里乾坤如何江湖大放异彩。
“那，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清虚笑笑，折下一截竹枝。随手一挥，剑气冲天而起。
“哇”穆逸目瞪口呆
“贫道一生专修剑道，到了这个年纪，一草，一木皆可为剑”
“所以对于兵器，并没有什么要求。”
穆逸心里了然，人家修为深不可测，更不需要剑也行。
“那……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我看看我还差多远。”
“修为嘛，不好说。不过境界的话，倒是贴合绝世境”
“绝世境！”穆逸瞪大双眼。
“为什么修为不好”穆逸赶紧追问。
“你可知目前的武道体系是如何来得？”
“不知道”穆逸摇头。
“目前我们用的武道体系，可以追溯到一个覆灭多年的东西-武神殿”
“武神殿？”穆逸皱眉，这武神殿司徒震提到过，不过说的不多。
“武神殿作为当时最权威的机构，在武道一途占据了半壁江山”
“其武道体系更是沿用至今”
“不过”清虚喝了口卖个关子。
“不过什么？”穆逸迫不及待，双手拍在桌上。
“这武道体系越到后面，差距越大。”
“刚开始踏入武道一途的，统称为学徒或武者，这便是第一个境界。”
“而之后的，便是宗师，除了丹田真气达标外，还得在某一兵器上有专精。”
“而之后，你也知道，便是天人境”
清虚扶着胡子，穆逸想了一下，与自己之前了解的不差。
“天人境，需得渡过雷劫，方才能成正真的天人，有沟通自然的能力。”
“这点，我相信你是有感悟的”
穆逸点点头。
突破到天人虽然不久，可是自己的感官与之前大有不同。远处树上探头的燕子，地上细小的尘埃，远处路过的弟子，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用心去感受时，仿佛自己是透明的，如同在高空中俯瞰一般。一花一草，都逃不过自己‘眼睛’
“到止境，一切都是统一的，而止境后便产生了分歧”
“为什么”
穆逸看着清虚面前空了的茶杯，赶忙帮其斟满。
“因为各门派武道不同了，绝学不同了，对自身的要求也不同了，总之，什么都不同。”
“不能再用之前的体系来满足大部分人了”
穆逸一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接着清虚举了几个列子。
“比如，有些和尚到止境之后时，身后佛光有六尺，而有的又能有八尺，有的又没有”
“而我太乙也曾创下了天人境初期击杀止境中期高手的例子”
“拘魂阁宗师境杀手击杀天人高手的事也不在少数。”
“嗯，这是个问题。如果人人都以自身来判断他人的话……”
穆逸瞪大双眼，明白了什么。
“那么这个江湖就乱套了！”
“是啊，武学不同，那么侧重点也不同，拘魂阁杀手主修无声无息取人性命。我太乙教主修道法自然……”
两人闲谈了许久，穆逸也知晓了一些当今江湖面临的困难，比如找到一套适合大部分人的武学体系……
七煞教徒修炼功法邪祟，招招取人性命，攻势凌厉。因此，同阶也很难取胜，更别提落后了。
“所以，我们就说这些？”
穆逸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清虚就在故意隐藏一些东西，故意把话题往江湖上提。
清虚有些意外，随即把乾坤递到穆逸面前，随后又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软甲。
“这些都可赠予你，只有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穆逸愣住了，看着桌上的宝贝，不知所措。
清虚负手，走到一边。
“古往今来，紫雷劫只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武神殿殿主，一次是魔教教主”
“而如今，不论是武神殿，还是魔教，都已经埋没在历史了”
“所以，你要说什么”穆逸走到旁边，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整个太乙山。
“前两任紫雷劫渡劫人，无一例外，都肩负着玄阳神脉，而你……也是玄阳神脉。”
清虚转身，手搭在穆逸肩上。
“你……怎么知道……”
清虚没有回答他
“玄阳神脉出世，必会引起江湖的纷争”
“可以说，玄阳神脉的出现，能标志一个时代的结束和一个时代的开始。”
“而你，今后将成为众矢之的。今天的事，相信不久就会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
穆逸抬起头，对上清虚的眼睛。那眼里晦暗不明，如深山里的潭水，看不清底部如何。
“我清虚以道心起誓，无论以后如何，我太乙绝不会与你站在对立面”
“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不要对太乙出手，让我们当个山野村夫就好……”
“这……便是我的请求”
清虚拱手，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对穆逸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