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将军回府
“王爷,十年之期已到,四皇子说要亲自来迎你回宫。”
苏南桑一笑,“四弟整日没事围着我转,也不好好想想计策,我看扶持四弟封储君之位,是不是考虑欠佳?”
陆明瘪瘪嘴,“明明王爷才是最合适的,为何非要盯着四皇子,你虽然出宫十年,但圣上迟迟不肯立储,就是因为有意与王爷你啊。”
“罢了,那朝廷向来不是我心所向,你也知道,我同灵溪远在异族平乱之时,也是享受那无拘无束的草原,来则来去则去,我还是钟情这般自如。”
“灵兄与你都是本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虽无心朝政,但也想保全你们的生活,现在满城上下,只有四弟宅心仁厚,不被人左右,若将来他登上皇位,你我的生活还会像这般悠闲快活。”
苏南桑叹气一声,“如果朝廷落入大哥之手,只怕第一天被灭的就是我景阳王府,灵兄的草原也不能安宁,以大哥的秉性,挑起战事在所难免。”
陆明连连摇头,“若不是大皇子处处加害于你,王爷也不至于十岁就被送出宫外,圣上三个嫡子,就剩你一个了,这十年多次有人暗杀王爷,现在又是回宫之际,我认为大皇子不会就此放过,王爷还是小心为妙。”
“本王自然知道,对了,近来将军府的消息可有新进展?”
“回王爷,卑职派人暗中查探将军府,现在还没有消息。”
苏南桑有些失望的抬起头,望着远方,淡淡道:“是吗,这已经过去五日了。”
一只白鸽朝着这边飞来,陆明抬手接住鸽子,“王爷来信了。”
“拿来拿来。”苏南桑眼睛一亮,从陆明手中将纸条拿过去。
大将军府黄纸漫天,八月三日夜,将军府大夫人病故。
“八月三日?本王送她们回府那日?”苏南桑一想到此时,江柒月定是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就突然抽起来。
“备马。”
陆明拉住正急着想走的苏南桑,对着他严肃的摇摇头,“王爷,不可,此时将军府上下定是繁忙,王爷身边大皇子的耳目众多,现在江小姐还未嫁入王府,王爷前去恐生事端。”
苏南桑沉默了许久,眉头紧皱,片刻之后他揉了揉额头,“这大夫人病故,江柒月岂不是要守孝三年不得成婚?”
“啊?”陆明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问出这个问题,诧异了一会儿,回答道:“是守孝百日,此前先帝在位之时,说过三年太长,下令凡有长辈故去,守孝百日即可。”
“还好不是三年。”苏南桑愣了一会儿,叹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耳目?本王晚上悄悄去,谁能知道。”
陆明只听见王爷小声的说话,却没听清楚说了些什么,“王爷你说什么?”
“没有。”
流渊城内,三匹马在城中飞驰而过,停在将军府门前。
江城宇伫立在门前,看着那挂满的丧幡久久没有动弹,他颤抖着嘴唇,泛红着双眼,“蕊,我回来了。”
“阿父,进去吧。”一旁的程慕上前扶住他。
三人颤颤巍巍的走进府内,府内顿时一片惊呼。
“大将军!”
“儿啊!”穆连珍擦了擦眼角的泪,直奔江柯月而来,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瘦了,瘦了。”
大将军站在灵堂前,紧紧的盯着堂中的棺材,他手轻柔的抚上盖子,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夫人身体一向不错,这是为何!连珍你说!为何这一切如此突然?本将军回来竟然得此噩耗,为什么将军夫人会病故!你说!!”
大将军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穆连珍,那眼神生生要把她穿透一般。
穆连珍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怀疑我?我勤勤恳恳这些年,你居然怀疑我?我一个区区二夫人,我何德何能害得了姐姐?老爷若不信,请那医宝阁的先生一问便知。”
大将军被她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意识到自己愤怒过头,没有问清原由就发如此大的火,实属不妥。
他收回锋利的目光,抬眼看了看这灵堂,“我大将军府的夫人丧葬竟然如此简陋?!她应该抬进那祠堂,受同族和这流渊百姓的悼念!给前来悼念的百姓分发悼金,连珍,你身为将军府的人连此事都不懂吗?我将军府缺这点大气吗?”
穆连珍泪如雨下,倒是一副悲伤极致的表情,“妾身自是知道,但姐姐她平日持家有道,绝非铺张浪费之人,我只是替姐姐着想,
老爷一时间难以接受,发此脾气妾身理解,但你也要想想,妾身这也是谨记姐姐教诲。”
大将军闭起双目,久久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对啊,我都忘了,夫人是个此般女子对了,我乐儿呢?”
江迟这时才从后面缓缓上前,“阿父,安乐妹妹这几日忙前忙后,茶饭不思,方才晕过去了。”
“啊?乐儿现在如何?”
“安乐妹妹已回房休息,先生看过并无大碍。”
大将军叹气一声,转身念念不舍的望着眼前这棺木,他抬手朝着江慕挥了挥,“益之你去看看你妹妹,为父想再陪陪你阿姆。”
江慕抹去眼角的泪,点点头,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他站在江柒月的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推门而入。
燕燕连忙站起来,“大少爷。”
江柒月闻言向那门口望去,这个身姿挺拔,带着一股威严气势的人,是哥哥?
“安乐,你可还好?”
“你是哥,哥哥?”
江慕眼眉轻皱,“这还未满一年,安乐就不记得我了?”
燕燕连忙解释,“大少爷不知,小姐前些时日患上了失忆症,忘记了一切。”
“失忆症?这是为何?”江慕迈着大步,急切地走向她的床前,看着那一脸苍白的江柒月,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少爷不知,那日大夫人去庙里祭祖三日,二夫人诬陷小姐罚军棍三十,小姐醒来便什么都忘记了。”
江慕咬着牙齿,那牙齿都被他咬得出了声响,他重重的出气声伴随着胸口起起伏伏,“为何此事,我和阿父从未得知,就像阿姆这突然的”
“哥哥,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姨娘也被阿姆惩罚过了,这三十棍已经还回来了,还有阿姆生病之事,是她刻意隐瞒,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江慕垂着头,“原来赐婚一事,是阿姆的安排,她早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
“别说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