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章 吵了两架
周晴走到单元门口刚想推门出去，就听见门口晒太阳的大妈们的聊天声，好巧不巧说的正是自己。
“这周晴对她家安安真个不错哦，你看今天又大包小包的给买的吃的衣服鞋子，不说新买的，就安安今天穿的那套衣服，不就得好几百啊。”隔壁阿姨起了话头。
“就是呢，小孩子长的快，买这么多衣服多浪费呦！真是有钱没处花了，领养个孩子还这么下血本。”
“嘿，说是领养的你还真信啊，那安安就是她自己生的，还非得说是自己从医院门口捡的，医院门口哪有那么多孩子等着让她捡。”
“啊？不是领养的啊？那她这是未婚先孕，还把孩子生下来，真是不害臊。”
“你当人家为啥敢生下来，人家那肯是有主的，嘿嘿，有金主。”
“啥？你是说她被包养啦？那怪不得年纪轻轻这么有钱还流水似的花呢。”
“我听三楼刘姐说，没见过小周挺着大肚子的样子，她那身材也不像生过娃的。”
“嗨，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那会儿这个周晴说是出国进修去了得有大半年，回来就抱回来个孩子，说是去医院在门口捡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什么进修去了，那是养胎生孩子去了。”
周晴实在没想到这几位大妈的逻辑这么强悍，几句话就把自己捡到安安然后收养的事实歪曲成了另外一种版本，别说，听着还挺合理。
“就这还非得说是自己领养的，领养个弃婴，可是赚足了名声呢。嘁，还不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周晴听着实在火大，也不管这会儿出去是不是尴尬了，刷卡推门往外走。
几个大妈听见有人开门都往单元门瞅来，一看正是周晴，刚刚她们编排的对象，脸色都有些僵。
周晴看着在她们不远处，正在玩闹的几个小孩子，便熄了和她们掰扯的心思。
吵起来没得吓到小孩子，这么想着，周晴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谁知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刚才说的最起劲儿的一楼张大妈哼了一声，嘀咕了句。
“打扮得再干净有啥用，还不是给人当小三儿。”
周晴扭头冲她冷笑道：“老太太，我还真就凑巧从医院捡了个孩子回来，你要是着急要孙子也别在这儿坐着了，赶紧去医院门口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也捡一个。”
张老太太被戳到了痛脚，瞬间炸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冲周晴嚷道。
“我才不养别人家的娃呢，谁知道你家的那个养大了是不是个白眼狼，亲生的不认非说是捡的，别到时候小白眼狼不认你了，你啥也落不着！”
周晴听着老太太一口一个小白眼狼地说安安，脾气也压不住了。
“老太太你听好了，我领养安安的时候手续齐全，也做了亲子鉴定非亲生，我们的领养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你口口声声说安安是我亲生的，说我给人家做小三，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的话留着法庭上讲吧，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已经录音了，我会起诉你诽谤的，在家等传票吧。”
说完把手机放回包里，看也不看这群八婆踩着平底鞋朝菜市场方向走去。
放了通狠话的周晴心里并没有痛快多少，反而有些淡淡的失落。
这些平时偶尔碰面都能笑着打招呼，所谓的邻居们，背后竟然这样议论自己和安安。
说自己也就罢了，从出了福利院自己开始半工半读，到毕业工作，自己各种闲言碎语听的还少吗？
可是怎么能那样议论安安？安安那么乖巧听话，她们怎么开得了口！
越想越气的周晴越走越快，没注意到侧面突然冲过来的电动车。
“吱！”“砰！”
周晴被结结实实地撞倒在地，仓促间周晴下意识想用手撑地。
左胳膊狠狠地摔向地面，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
“嘶！”周晴痛呼出声。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不看车吗？”
身上的疼痛以及对方的态度激怒了本来就一肚子火的周晴。
“你怎么骑车的，不看人吗？”
“看见你刹车都来不及，谁知道你走那么快！”
“我走再快能有你的电车快？撞了人你还有理了！”
刚才相撞的动静和两人的争吵声，仿佛是掉进苍蝇堆里的一块糖，对周围的人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刚才还空旷的小区门口，此刻已经围了一圈人，远处还不断有人围拢过来。
“这女的从门口走，这男的骑电动车从门口过，撞上了。”
“准是走路看手机来着，要不电动车过来她看不见啊？”
“……”
周围越来越响的议论声，让此刻还跌坐在地上的周晴觉得自己狼狈不已。
周晴试图用右手撑着地站起来，可是刚微微转身，被牵扯到的左臂就一阵钻心的疼。
周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袖子，不由心下一惊，该不会是摔断了吧？
“喂，老婆，我在门口这和一个女的撞上了，对，是个美女，不过我不是故意撞的啊，是她跑过来撞我车上的。”
“要不你过来一趟？我怕她讹我，现在还躺在地上不起来呢。”
电车男挂了电话，皱着眉不耐烦地冲周晴道：“叫你一声美女，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躺在地上很好看吧？还不起来？”
“电动车撞一下能有多大劲儿啊，小姑娘年纪轻轻也学人碰瓷啊？”
“说的就是么，我到门口还减速了呢，也没骑多快啊。就直直的往我车上撞。”电车男见有人帮他说话，大声喊冤。
“讹你倒是不至于，人家看不上你那几个钱。人自己有钱着呢！”一个大妈神秘兮兮地道。
“哎，你认识她啊？”
“我们隔壁楼的，我跟你说啊……有个四五岁的儿子了……也没见上班……人照样有钱花。”
周晴咬着牙用右手撑着手提包，忍痛坐直了身体。
周晴这一坐起来，压在身底下的左胳膊一下就露了出来。
只见洁白的衬衣袖子已被鲜血染红，随着周晴坐起来的动作，暗红的血顺着白皙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地面上。
人群中嗡嗡的议论声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站的离周晴最近的两三个人甚至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额头上的冷汗流进眼睛里，刺得周晴眼睛生疼，但她没有眨眼，睁大的杏眼慢慢地扫过人群。
接触到周晴凌厉的眼神，刚才说的最起劲儿的几个人瞬间哑了声。
“瞪我们干嘛，又不是我们撞得你。”不大不小的嘀咕声仿佛重新给人群注入了活力。
“就是就是，这血呼啦的看着怪吓人的。”
“还好脸没着地，不然不得毁容啊。”
周晴望着眼前的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带孩子的老人、妇女，也有刚下班回来的年轻男女。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在别人看来是美是丑，但在她的眼中，周围的这一群人的嘴脸都丑陋无比。
推卸责任的，煽风点火的，恶语伤人的，麻木盲从的。
呵，人性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自己从小到大看的还少吗？
自从有了安安的陪伴，自己的生活变得鲜活、美好。就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吗？
周晴心中越是悲愤，脸上表情越是淡漠。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的的手臂已不再滴血，袖子里，骨折的地方和皮肤的擦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异地愈合着。
“行了行了，看热闹的都散了吧，下班的都回来了，堵着门口咋行呢。”
穿着保安制服的门卫似乎才发现这里的异常，挥开人群慢悠悠地向这边晃来。
认出坐在地上的人是周晴时，保安胖出双下巴的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今天刚收了人家的大米。
“周小姐是您啊，需要给您叫救护车来吗？”
周晴看了眼胖保安，低头用右手试着碰了碰左臂，刚想让他叫救护车，突然周晴浑身一僵。
自己的手臂怎么不疼了，周晴再次抬了抬左臂，一点也不疼！仿佛刚才那钻心的疼痛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自愈了？难道是，空间？
周晴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的左手，干涸的血迹下，透出隐隐绿光，和自己在书房里看到的一般无二！
周晴心头狂跳，果然是空间！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空间的时候，不能被人发现异样！不然自己肯定会被带走切片研究！
周晴抬头看向胖保安，绷着脸道“叫救护车倒不必了，只是这门口的监控我要调一下。”
“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突然撞在一辆已经减速的电动车上，然后试图碰瓷的。”
说着周晴缓缓地站起身来，视线扫过电车男，和刚刚议论纷纷的围观者。
“你们不想看看吗？事情的真相要了解下吗？”
“看就看，我撞的你又怎样？反正我看你伤的又不重，大不了赔你二百医药费。”
电车男看周晴能自己站起来，心知问题不大，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我们看监控干嘛，又不是当事人，我们只是路过的。”
呵，只是路过的，你们说的可比我这当事人热闹多了。
也对，围观者不在乎真相如何，伤者是否需要帮助。
他们只在乎今天自己看到的这场事故双方吵的厉害不，过程够不够狗血。
周晴懒得看这帮子人，现在她得赶紧处理下自己身上的血迹，还得去趟药店买点纱布和药，假装自己处理过伤口了。
把包背到右肩上，右手扶着左臂，周晴朝不远处的药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