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毫无意义
你要问萧老爷子懂不懂军队,士兵之间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战友情,显然是不懂的。
但他可是个生意人,世上最难还的是人情,这个道理就非常清楚了。
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少,但知恩图报的君子也不是没有,桀少底细首都星的大佬们早就很清楚了,当然这位萧家族长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才无法全然断定桀少说的是假话。
自己孙子挺强,一般的兵王怕都不够看,但也只是个兵而已,真正的奥威斯上层没人会害怕一个兵,即便这个兵很强。
如果桀少的背后只有银河帝国,只有个“准驸马”头衔撑场面,保命也许行,但想参与到这场关系整个奥威斯军事国的权利斗争中来,不够资格。
总统府的话用脚后跟也能猜到会跟桀少接触,可惜的是现在的总统府不够看,太不够看了,上官和欧阳两家可以轻松的压制总统府。
如果桀少能收拾掉上官和欧阳两家,最次的话能破坏了两家联合,以那位帝师的手腕也许能兴风作浪一番。
如果他不能的话,总统府怕只能做个收尸人罢了,今后总统府只能成为两大家族的傀儡。
总结起来就是总统府不行,银河帝国是外人,都不成事。
然而掺和进来特种营,第二集团军,那完全成了另外一个故事。
就算第二集团军根本没那意思要掺和,可只要站在桀少身后有特种营的几个身影,外界的解读也是第二集团军支持自己孙子。
倾斜的天枰怕会一下子就改变过来。
奥威斯军事国第二集团军对于全人类而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普通民众不清楚,但各星际国家势力的上层可是非常的清楚。
你能压迫一下第二集团军,也能找找他们麻烦,但千万千万别想着把第二集团军逼到墙角。
鱼死网破的结果只有一个,大家统统一起玩完!
到时候什么面子里子、金钱地位全部没有失去了意义,在异族的眼里,不管是皇帝、总统、议长,还是死了都无人问津的乞丐流浪汉,都只是食物而已,区别只有好吃不好吃。
上官家厉害不?
厉害。
欧阳家强大不?
强大。
两者结合,那真的是又厉害又强大,就连总统府现在对两家都莫可奈何。
可就算如此,两家合起来也没法跟整个奥威斯其他所有家族、势力开战,别说两家了,就算把萧家也算上,奥威斯军事国三大最顶尖的家族加起来也没法抗衡这个星际国家剩下势力和家族联合起来的力量。
那么怎么才能让其他家族和势力都联合起来对抗三大顶尖家族呢?
第二集团军。
生与死之间做选择,答案是在是太过浅显易懂。
萧老爷子只花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去放手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给你支持。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在你离开的时候,三大家族还是三大家族就好。”
“我只是来抢人的。”
维持现状?
自己这个爷爷可真够天真的。
“随便你要怎样,结果好就行了。”
这孙子年纪轻轻,心眼子倒不少。
不想给承诺,也不打算担责任,就想着捞好处。
萧老爷子看出来桀少心里的小九九,不过对他而言无所谓。
天下大势,一发则动全身,只要作为关键点的联姻被破坏了,两家的联合就会变得困难重重。
别看现在风光无限,似乎没人敢说什么,那是其他老狐狸们都在审时度势,都等着大势变化的契机。
桀少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有点小激动,也有点小后怕。
毕竟自己只是虚张声势,哪里有什么特种营潜入的事,他倒是想过找营长做靠山,结果话头刚起,老营长毫不客气的直接掐断了通讯。
看起来那位周先生还真是个人才,不是他做了各种分析,综合考虑后给桀少留下不少主意,他怕是也就知道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而已。
靠上萧家,别的不说,资金上无论怎么折腾都无忧了。
他不说话,不意味着萧老爷子会跟着配合,突然就开口了:
“欧阳家的丫头好吗?”
桀少脑门上冒出一堆问号。
什么叫“好吗”?
“还、还行吧。”
桀少犹犹豫豫的敷衍了一下。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室内的时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你”
似乎艰难的考虑该怎么说,萧老爷子犹豫了很久,
“喜欢搞科研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爷爷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完全不相关的问题,桀少只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镜片后面得双眼猛摇头:
“不,完全没一点兴趣。”
搞科研?就自己这样?还是让科研来自娱自乐吧。
桀少可是自家清楚自家事。
“好!这好!!这样很好!!!”
萧老爷子重重的点头,用遗憾的语气继续开口,
“你父亲太调皮了,就是太喜欢搞科研了,越搞越偏颇。终于最后闯下大祸,以至于就连我都没办法善后了。”
似乎是由衷的感觉到失望和遗憾,萧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桀少掐灭烟头,沉默了。
知道要见到自己爷爷时有过激动,甚至想质问他当年为何对父母见死不救,也恶意的揣测过萧家并不是无视,而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为此桀少还认真考虑过见到这位爷爷之后要不要直接揍一顿在说话。
然而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只能沉默着,倾听着一位老人词不达意的述说。
只能用简单的动作和话语来回应老人的询问。
没有质问,也不会有什么揣测,更加不可能出现揍一顿的情景,因为桀少很清楚,无论曾经有多少雄心壮志、宏图伟略,眼前仅仅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个失去了一切可以信任之人的老人。
他只能在镜片之后审视着每一个接近他的人,揣测着其他人的心思,然后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为了维持现状。
说不定坐在这里已经是他仅剩下的一切。
没有必要去质问什么了,桀少跟他不可能成为可以互相倾诉的爷孙俩,也不可能成为互相怨恨的对象。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仅剩的只能是如此,进行着没什么意义的对话,用着彷佛生意合作者一般的语气,偶然漏出一丝情感,最多也不过是对过去的缅怀和感慨。
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