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枪手的Jack
他肯定是一路从城区走过来，穿过破旧的小巷。
他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一个但凡是普通人都不会待很久的地方。
大量十字架和墓碑环绕在他的身边。
无形中他来到了自己选择的跟幕后黑手决一死战的地点。
那个公墓很荒凉并且长满了杂草，让人一看就知道存在了很久了。
每一块墓碑上的名字都被残酷的自然销蚀的很模糊了，让人觉得不过是一块块被弃置在这里，没有标记名字的坟墓。
这里是那些幸运的还有人收尸的死人聚会的乐园，也非常适合他这种已经名存实亡的人物。
“嗨，我得说你真的很会挑地方啊。”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激得jack跳起来转了一个身。
她站在一道阳光下，她黑色的倒影醒目的如同现实的一部分，将他所困的噩梦一下子撕裂开来。
“那个，这地方的确是个终结的好地方。你终于算是活出自己的名字来了是吧，酷酷的j？”
一开始，jack没反应过来她为何会站在这里。
她肯定是从街上就一路跟着他到这里，但这不是困扰他的地方。
他只是不能理解为何她会在人们知道的那个j已经不存在的时候会一直跟着他。
但不论他对于这个问题如何充满疑惑，有一件事是绝对不会变的。
对艾薇来说他和以前没有区别，出于她的骄傲，他依然是一个需要打倒的敌人。
尤其对于这样一个只靠灼热的铅弹来解决问题的大魔王来说。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jack已经不知道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给艾薇了。
已经没法解释那个前几天还和她大战的枪手已经死于某个莫可名状的原因了。
言语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么一来，站在他前面的那个女人和一头鲨鱼或者说是大山猫没有任何区别。
在现在的jack眼中，艾薇那漆黑的影子就是直通地狱的无底大洞。
艾薇散发出的恐惧气息环绕在他身上，让他只得呆呆的站在刺眼的阳光中。
“你是……打算杀了我？”
jack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破碎起来，他还是尽力吐出一句话。
“伙计，这事取决于你。如果继续站在那尿裤子的话……我说不好就真的忍不住，不过……”
艾薇无聊一般地把她的大口径手枪的扳机挂着手指上，转来转去，她的声音平静地如同在和人讨论天气一样。
“不过后面的事天晓得啊？没准我才是挨枪子的那个。你不是还拿着枪么。我可不傻。我知道我不是神仙。一发点45的子弹足够让我说拜拜了。那么你就是那个还能站着的人啦。”
“……”
她是对的。
jack深爱的那只自改枪就放在衣服里面的隐藏枪套里。
但对于现在的jack，哪怕是把枪掏出来开火都已经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画面了。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吓人的话来？
这可和jack跟别人吹嘘用那把枪射了谁不一样啊……
“好吧，我就给你一份相称的奖励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艾薇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瘆人的狞笑，然后把她的手枪放回了枪套而不是举起来指着jack。
但是击锤还在大张着，保险也没关上。
“……就这样，你可以先掏枪。随时都可以，宝贝。”
就像是一个很没品的人，她要和他进行决斗，就像两个孩子用玩具枪对战一样。
她把他们两条命扔到了赌桌上，能活下来的人只有靠掏枪的速度。
“什、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想什么？！”
在现在的jack眼中看来，某些程度上她的做法甚至比就这么给他一枪还残忍。
她在逼他去战斗，即使是在他失去了他的所有——他的骄傲和信念之后。
这样就像是她逼他自己按下电椅上的开关，要求他自己打绳结然后挂在绞刑架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就算自己会死也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死我？！”
“嘿，嘿。别让我失望啊混球。别破坏气氛。”
艾薇用笑声驳回了jack的歇斯底里，她的眼中满是黑色的杀气。
“你问什么意义？除了掏枪射击之外你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你每天吃饭拉屎睡觉起床，然后出门喝酒在找俩小妞打一炮之后还有啥？对我来说这个时间表还挺忙的。除了这里之外你还他妈的在哪里找得到这么广大又有内涵的意义啊？笨蛋。如果生命有意义的话，你唯一能感觉到它的时候就是当某个人要干掉你的时候。”
jack呆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木然地盯着那个微笑着的死神。
“我们都是枪手，不是么？除了这个时候我们可没有其他机会来量量我们的贱命有几斤几两啊。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是要给你的生命一点意义，努力站在鬼门关口挣扎一下。就是在拼那一下的速度，多来几次就爽了，宝贝。”
她在玩弄他。
她不是一只猫，她更不是一只动物，她更像是某种更恶质的东西。
没有什么动物纯粹是为了玩乐而去杀人的。
jack四下环顾。
周围没有任何人来见证他们的决斗。
也没有英勇或荣耀的赞歌。
甚至没有人会提起这次决斗。
在这个地方丢掉性命可谓真的是回归虚无了。
他就会这样不被任何人记住，毫无痕迹的消失。
“……不……我不想这样……”
jack啜泣了起来，恐惧着身边的那些无名坟墓。
“……不要……我不要死在这……不会有人记住我……我会一无所有的！一无所有！”
“是啊，一无所有。”
艾薇接口道，她的声音贱贱地空洞起来。
听起来就像是和一个长着脸的坟墓说话一样。
“如果你害怕那样的话，就喊出来。就用你的枪告诉这个操蛋世界你就在这里，这就是一个枪手的工作，你掏枪去射其他人然后活下去。这就是我们那操蛋的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瞬间。”
“……”
现在，在最后的最后，jack感觉到了他肩膀上手枪皮套的重量。
或许那个由钢铁所铸的灵魂承载了比某些无形的生命更多的重量吧……
“jack，你是个混蛋，但你玩枪还不赖。我得承认在逃命的手段上我还是太嫩了，跟你比起来。那天你直到最后一刻还是想方设法地为了活命在和我对战。你的枪法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在这，这个被诸神抛弃的的星球上，这是你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这比你那些网上的艹蛋图片吸引人多了，这是我所能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