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言出必行
“嗯。”
在艾力克还没有搞明白桀少的意图的时候，就像是掌握到什么，他的身体宛如锐利的刀锋一般晃动了一下。
“——钦？”
做为轴心的右脚在地面上发出“嘎”的一声，全身转了一圈不理会发出一声怪叫的艾力克，桀少的左脚往上段画出一道弧线。
当他强劲有力的腿出现在艾力克的视线之中时，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你，这”
毕竟没有用上多大的力道，倒地的艾力克飞快的爬了起来。
“明白了吗？”
桀少看着稍微有点兴奋的艾力克，
“武器并不只有拳头。”
“这能放慢一点速度吗？”
看起来桀少速度的优势在艾力克的眼中有点大。
“还是实际交手看看吧。”
桀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被清洁机器人清理干净的现场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可以当成武器的东西。
只能默默的运掌为刀。
“其实我并不会教人，以前教我的人也和差不多，所以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
在前线那种地方，可没有时间给你慢慢的理论教学再实际运用，大家都是一边挨教官的揍，一边努力解读对方的动作，将能利用的一切都化为自己的粮食。
最危险的时候教官曾经拿俘获的异族作为他们对手，记得照面的瞬间就瘫痪了三名士兵。
虽然最后凭借人数优势将其制服，教官却告诉他们普通士兵拿一把能量刃就能搞定这种最低等的杂兵。
摆出迎战的姿势，艾力克就彷佛被点穴一样一动不动，桀少也还没有动。
他很清楚，并不是艾力克不敢动，而是不能动。
这种进步让桀少默默的点点头。
感知到危险，能凭借本能身体敏感的起反应，这只是第一步。
也是士兵与普通人区别的一步。
这不是因为死亡或者杀戮而恐惧的无法动弹，而是明白此时上前会丢掉性命的谨慎行动。
实际上也许有人会说这不过是胆小而已，可是命只有一条，胆小反而是应有的心态。
不顾一切的冲锋只不过是莽夫的行为。
战场上无论如何胆小都不未过，毕竟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胆小跟懦弱是不同的概念。
因为胆小而谨慎行事，
因为胆小而做充分的准备，
因为胆小而做最有把握的进攻，
因为胆小而合理的躲避甚至逃跑，
因为胆小在制胜的机会到来之时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此时此刻，胆小反而意味着胜机。
那么，
艾力克到底是胆小还是怯懦呢？
桀少稍微的弯曲了一下手掌，以手刀为进攻的姿态一瞬间崩溃了。
艾力克——动了。
不是转身而逃，而是恶狠狠的向他袭来。
握紧的拳头向着桀少手指的关节挥来。
最强的矛有时候反而是最大的弱点，不管桀少跟他之间力量的差距有多大，都不可能凭手指关节的力量去硬扛他拳头的力量。
张开手指，变手刀为抓，握住了艾力克的拳头。
拼尽全力的一拳让桀少的手腕向后弯起，他甚至被迫整个人稍微向后滑动了一点点。
在阻止了艾力克的拳头之后，桀少轻轻的抬起了左膝。
对此早有防备的艾力克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膝盖。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姿势僵住了。
然后艾力克却笑了一下，那是猛兽在抓住弱小动物的弱点之时露出了的凶猛的微笑。
以两败俱伤、破釜沉舟的心态，艾力克以桀少的手掌跟左膝为支点跳了起来，紧接着，他的双脚以猛烈的气势向他的胸口踹了过来。
显然，此时就算桀少松开手掌或者放下左膝也无法避免胸口造到直击，向后撤一步的话也无法完全化解艾力克的攻势。
只不过，无论灵活性、柔性性以及最关键的速度桀少都比艾力克强上不少。
他利用右脚为支撑点也跳起来，在空中扭转身体以离心力为力量将脱离艾力克手掌的左腿彷佛鞭子一样甩到了艾力克的侧腹之上。
当鲜明强烈的风切声传进耳里的瞬间，艾力克整个人往侧面一翻，与地面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看样子他的侧腹部应该非比寻常地痛。
“切忌冲动，两败俱伤往往是最差劲的选择。”
桀少在艾力克的头顶上说明。
艾力克用手撑着地面，以缓慢的动作爬起来。
他呼吸紊乱。
腹部的阵阵抽痛使他弯下腰去。
但他依旧以门牙用力咬紧了嘴唇，再度与桀少对峙。
“你还没有习惯痛楚。”
桀少用不带一丝生气的眼瞳盯着冒着冷汗的艾力克。
“所以，这样就更加不可以害怕疼痛。”
突刺。
指尖其快无比的刺击贯穿了心窝。
艾力克无法打消这道攻势，弹飞出去。
后脑杓狠狠撞到。
更严重的是呼吸功能的停止。
“站得起来吗？”
不带一丝起伏且无慈悲的话语。
艾力克差点呛到，但还是勉强站起来。
“无论何时何地，绝对不可以有死角。视野要开阔。”
“！”
“可惜。”
“呼啊！”
艾力克又遭到追击，膝盖遭到桀少的痛击。
这次他与地面来了个热吻。
“站得起来吗？
冷静的话语。让艾力克以不惜让鼻子喷血的气概站起来。
“现在只要能看清我的动作就好。你要学会解读对手的动作。”
“呜！”
“对。”
“噗！”
第一招是掏心窝的勾拳，接着再一次右腿的横扫。
艾力克既没有躲过勾拳也没有躲过横扫。
虽然他的拳头架在桀少攻击轨道上。
但他的“武器”早已通过他拳头原本所在的位置痛打了他。
他倒在地上。
“站得起来吗？”
宛如治愈魔法般的话语。他又站起来。
“……你现在需要做到的是防御。”
“——！”
连打连打连打
纵横交错地飞过的无数攻击。
艾力克无路可逃，一下攻击都无法弹开或者防御，被桀少打得落花流水。
一阵特别大声的打击声之后，地面发出咚唰一声。
艾力克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丢人现眼地跪在地上。
窝囊的粗重喘息，在昏暗的四下形成回音。
“……曾经有人常常这样对我说，很多人都被武器装备骗了。”
“咦……”
“人们都太依赖武器装备了。而最应该依赖的应该是我们自己的身体。”
桀少俯视着艾力克开始说明，他睁大了因痛苦而扭曲的眼睛。
他就像要将自己的所学所知通通教给艾力克。
“技巧、速度、身体素质。这些你都差得太远。”
“……！”
“如果失去武器装备，你仍然能保有什么。我想……你应该锻炼的是这个。只有你的身体不会背叛你，只有你的身体才能随时随地的为你所用，只有它才是一辈子陪伴你的‘武器装备’！”
桀少眼睛略微下垂着，顿了一顿，然后直勾勾地看着艾力克。
“你好像不太擅长防御，所以是你以后最重要的课题。你必须解读对手的攻击，学会如何化解或者防御。”
“剩下的就是，从最基础的重新锻炼起来。只有基础能力提高了，你才能有更多的选择。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想这应该……也能让你接近你所说的目标。”
桀少一点一点，但一口气说完，然后正视发愣的艾力克。
“还站得起来吗？”
“……拜托你了！”
任何一点时间，此时都不能够浪费。
看着艾力克硬是为几乎屈膝的身体加油打气，站起来。
直到远方的地平线燃起日光前，他只是不断地承受桀少的攻击。
最后，在离去之前，桀少拜托了艾力克，在自己不在的期间负起保护其他人的责任。
其中——包括了欧阳瑾。
以艾力克的为人，想必这个请求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这也是桀少最欣赏他的一点——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