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忆
“初拥是什么？”伊芙琳也不想嬉皮笑脸了，她看得出，丹尼尔似乎很坚持这件事。是什么事情，让他想对她做，却一直没有做的？
他们甚至都已经同床共枕了。按照他的身份地位，如果他采取什么强制手段，伊芙琳哪有什么抵抗的能力。
难道是他想喝她的血？虽然伊芙琳很怕痛，但是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忍耐一下。只希望他胃口不要太大。
“初拥，是什么？”丹尼尔重复了一遍，收敛起表面温和的气息，告诉她，什么叫所谓的“初拥”。
“我会把你的血放干，当然，你的鲜血味道极好。这样或许有些浪费。然后在你快要去见上帝的时候，给你的脖子来上那么一口。你就会在生死之间，被我扯回人间。”
伊芙琳听得一愣一愣的，丹尼尔停下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违反自然的法则，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成为血族可以获得长久的生命，却丧失了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利。”
伊芙琳一下子被太多情绪冲乱了脑子，她既为初拥过程的血腥而感到害怕，又为成为血族的代价而吃惊。
“不对，那你今天也被太阳晒到了！”伊芙琳突然想到，他们俩现在身处的这个餐室，落地窗开得很高，洒进来的阳光几乎不留一丝缝隙，就算丹尼尔是倚在吧台边。可她刚刚明明看到，阳光照到了他的腿上。
丹尼尔以手扶额，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伊，我是初代直系的血族，且不说我的血统强大到让我无惧阳光，我也会让那些女巫去给我想办法。”
伊芙琳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被初拥？”伊芙琳觉得他刚刚在心里一定觉得自己很无知，但还是耐心地解答了她的疑惑，这让她产生了一点点隐秘的，被宠让的感觉。
丹尼尔转过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淡淡地反问她：“和我成为一样的血族，永远待在我身边，陪着我。金钱，权利，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伊芙琳也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之前的伊芙琳想必是不愿意的，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类少女。但她是因为害怕，抑或是别的原因才没有初拥，她不知道。
现如今换做自己，扪心自问，为什么不呢？
当你有大把时光，去变强大，变美丽，变得富可敌国。你可以轻轻松松获得特殊的能力，能改变容貌，想比明星美都可以，和丹尼尔在一起，钱和权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伊芙琳光是想一想，都很难不心潮澎湃。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是一男一女，坐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夕阳。
“成为血族固然是有很多好处。但最后呢，终究要看着身边的家人朋友，作为普通人类，走过我原本应走的人生轨迹。自己却要像旁观者一样，要亲眼看着他们生老病死，直至进入坟墓。他们觉得长命百岁是奢求，是上帝的恩赐，而对于我，不过是短短的一个世纪罢了。
甚至于，沐浴在阳光底下，阳光的温度和味道，都会变成过去的回忆。活那么久干嘛，久到不记得自己五十年前的事情。”少女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把自己心里想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不是我想要的。”
更年轻一点的伊芙琳，笑得天真烂漫，她或许不谙世事，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但她的纯真和对生命的珍惜，自由的向往，都是她浪漫和活力的来源。
伊芙琳还沉浸在记忆里，久久没有出声。
“之前你说，害怕衰老，害怕长皱纹。可你还是不愿意，不愿意和我成为一样的生物。”
丹尼尔的声音响起，把伊芙琳的思绪唤回。
她说：“至少现在，我还是不想成为吸血鬼，或者说是血族。”丹尼尔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也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
伊芙琳现在对丹尼尔有一些了解了，至少她可以确定，这个人骨子里保留了古老时代绅士的风度，他不会强迫自己的情人做她不愿意的事。
想清楚这点，伊芙琳松了一口气。
陪她用完早餐后，丹尼尔临时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吩咐管家带她去花园里走走，散散心。
伊芙琳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就当是参观城堡了。
老管家尽职尽责的带她去了挺多地方，在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伊芙琳发现他似乎在有意回避几处地方，既没有带她去观赏，也没有给她介绍是什么地方。
一处是圆尖顶的小型花园洋房，镶嵌着金色十字的的屋顶贵气十足，从外面看面积不小，还能看到房前种植了一大片玫瑰。还有其他的花草，枝繁叶茂，层层叠叠的，不走近看几乎发现不了里面的小路。
玫瑰的红，鲜嫩的绿，流光的金和柔和的白，相得益彰组成了这些建筑。颇有些梦游童话仙境的奇妙美感。
“还挺好看的，这是什么地方？”伊芙琳干脆不走了，站在原地观察，顺便问了老管家。
“伊芙琳小姐，那是薇薇安小姐的住所。”老管家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难怪不给她介绍，估计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薇薇安不待见自己，为了避免矛盾，就不告诉她了吧。伊芙琳默默地想着，也没继续纠结下去。
还有一个方形的石屋，死气沉沉的，外面围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和枯木。看到伊芙琳的目光投向那处，老管家立即接上：“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姐应该是没有兴趣听这些东西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想说，希望伊芙琳也不要关心。
伊芙琳不置可否，耸耸肩，“行吧，逛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回去吧。”
只不过在路过那座玫瑰园时，伊芙琳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能看到在层层绿叶掩映后的，喝下午茶的薇薇安。
薇薇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高位者对她的不屑。
伊芙琳冲她点头一笑，跟着管家离开了。突然地，她想起古书里有一句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