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病
“那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好不好。”茉茉也不用等凌奂同意，拉着他沿着河岸线一直走。终于让她找到一个有水，但没人的地方。
这里应该离镇上有些路程，刚刚的人声鼎沸不复存在。只有远处的烟火时不时照亮这一处，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因着黑暗，天上的银河倒映在水面上，只有风传来几声蝉鸣。
茉茉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两盏花灯放在水面上。拨动了几下水面，凌奂也蹲下来，伸出手想把花灯推远些，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栽进了水里。
茉茉被吓了一跳，想也没想便跳进水里捞凌奂，好在凌奂扑腾得很大声，循着声音摸索，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拉到了他的手。为了找凌奂，茉茉已经走出离河岸有段距离了，河水正到她腰部，怕凌奂呛水，她赶紧把他抱起来，往岸上走。
刚刚太着急，鞋子都掉了。脚底下全是细碎的石块，扎得她生疼，凌奂咳嗽起来，声音闷闷的：“姐姐，对不起，都怪我。”茉茉只是抱紧了凌奂，“下次小心一些就是了。”直到把他放在岸上，自己才准备上岸。
就在这时候，一股力道拉着她向后倒去，速度太快，以至于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完全浸入水中。河水完全浸没了口鼻。“手脚完全动不了啊。”茉茉努力挣扎，却只是徒劳。
凌奂看着茉茉突然整个人摔进了河里，发出“扑通”的声音，就再也没了声息。“姐姐！”凌奂大声地呼唤茉茉，希望这只是姐姐和他开的玩笑。
没有人应他。河面上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姐姐……？”凌奂趴在岸边，想下水去找她，但是想到自己不会水，着急地哭出声来。
“对，我该回去找公子。公子一定能救姐姐的，”哭得抽抽噎噎的凌奂从地上爬起来，往外面跑。还没出林子，却撞上了一身白衣的辰水，他没拿灯，只简单施了法术，让一个水灵珠照亮周围。
“公子，姐姐不见了，她……掉进水里了！”凌奂抱着辰水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辰水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往凌奂脸上一盖，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脏死了，自己擦一擦。”就往河边走。
“呜呜……”凌奂也不敢反驳，擦擦脸就跟着辰水。
辰水走到河边，皱眉看着空荡荡的河面。心神微动，一挥衣袖，河水突然震动起来！无数水泡咕噜咕噜的冒着，辰水用灵力碾压着这片水域。
有几个精怪浮到水面上，连连告饶：“不知公子是何方神圣，我们又如何惹了您？”
“刚刚不见的那个女子呢，把人放了”辰水平静地命令他们，口气是不容置喙。
几个精怪面面相觑，还是装傻：“我们可没见过什么女子，公子还是问问别人吧。”毕竟已经许久没有活人的灵魂可以享用了，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呵，看来是我太久没有管教这片地方了。”辰水缓缓抬起右手，他的手指修长，伸展开来好似一段美玉。“才会让你们这么猖獗。”他语气一沉，那些精怪只觉得大事不好，正想逃窜回水里。辰水却突地攥紧手心！
“啊！”为首的精怪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抱紧了自己浑身颤抖，猛地吐出一口血。辰水竟然捏碎了他的妖丹！其余的精怪都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看向岸上的辰水。
原本他手间的点点水光，现在已经变成了滴滴血珠。悬于他伸开的五指上。
辰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些血滴虽然并未直接碰到他的手心，但是他还是觉得脏。不耐烦地挥落于地。配上他冷漠的神情，好像下一刻就要继续动手。
凌奂在他身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公子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凶残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没有情绪的，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就算是出门找那个人，没找到也只是流露出一点点疲倦。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这就把那女子放了！”剩余的几个小妖没了领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用一股水波把茉茉推出水面。她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好像没了活气。
辰水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难言的心慌，过去的情景再次上演。“滚。”辰水吐出这个字，小妖们闻风逃窜。他踏上水面，水面开始剧烈地波动，像极了他此时的心境。
所有水都是他的臣，最柔软的水也因为他而凝成坚固的桥。辰水踏入河中央，轻轻抱起茉茉。她的头轻轻倚在他的胸膛里，眼睫微动，还有呼吸，只是昏迷过去了。
辰水带着茉茉和凌奂回到山里，将她安顿在床上。凌奂看着茉茉潮红的脸色，担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发出一声惊呼：“姐姐发烧了！”，辰水一试，果然很烫。
“公子，我去给姐姐煎药吧。你在这里看着她好吗？”凌奂和辰水商量，一副担心他要走的样子。“我看着她有什么用，这样就能好了？”辰水确认她只是发烧了之后，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还有心情逗凌奂。
“姐姐现在肯定生病了，要是醒来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心里会难过的。”凌奂认真解释道。
辰水一愣，是这样的吗？他回头看看床上紧闭着眼的茉茉，她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吗。
凌奂看他不说话应该是默认了，就把门一掩，煎药去了。
他静静端详着面前的人，往常总流露出一股子傲气的眼睛闭着，小巧的瓜子脸因着高烧透出不正常的红晕，病里的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他伸出手，运起灵力给她烘干了衣服。手掌上移，准备给她烘干头发，她嘴唇开合，轻轻地说了什么。辰水停住手，凑近了她，想听清她说什么，“我不是陈我是茉茉咳咳…”
茉茉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痛苦一般，皱紧了眉头。
辰水停留在她脸颊旁的手指微微蜷缩，转而温柔地抚上她的柳眉，“茉茉，”他这样唤。
少女果然松开了眉头，“茉茉，”他薄唇轻启，这两个字尤其柔软。竟能让她摆脱了梦魇，沉沉地睡去。
一个时辰后。
凌奂端着一碗棕色的汤药进来了，茉茉悠悠醒转。脑袋像灌了浆糊一般沉重。
一眼就看到辰水坐在桌旁，用手支着头小憩。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不设防的闲散。毫无疑问，美人在什么时候都美，无论是他刚睡醒还是睡着了。
还是茉茉先移开了眼，这张脸太好看了，再盯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成为他的颜粉，实在太没骨气了点。
茉茉时常在想，要是完成不了任务，一直留在原书世界里看各种美男貌似也不错？当然前提是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姐姐，喝药了。”凌奂早已在一旁把药匀凉了，把药碗递给了她。一股草药特有的苦涩瞬间把刚才所有的小心思都冲没了，茉茉犹豫地接过，小小抿了一口。
“哇。”苦得差点吐出来，迫于有两个人在盯着自己，茉茉没好意思吐。硬着头皮吞了下去，整个人从天灵盖到脚趾都是苦的，苦到她泛出了泪花。
赶紧把碗放下，凌奂很懂事的给她倒了杯茶水压压苦味，“姐姐，良药苦口，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我知道，只是这么晚了，为我忙了许久，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茉茉苦口婆心地教育小孩子，“我多大的人了，还不会喝药吗？快去睡吧。”凌奂见说不过她，扭头看辰水，辰水点头。凌奂便走了。
茉茉觉着不太对劲，难道他也要看着自己喝药？
“茉茉，”辰水念出两个字，却炸得她头皮发麻。
辰水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
看着她警惕的样子，辰水觉得好笑，“是你刚才自己烧迷糊了和我说的，怎么，有什么秘密？”
“不是，只是很少有人叫我的小名。”茉茉生硬地解释。“你怎么还不走。”
“你喝了药我就走。”
“我这么大的人还要你看着喝药？”
“你的命是我的，病死了怪没意思的。”辰水挑眉看她一眼。
茉茉气得牙痒痒，逆反之心被激起十丈高。转头对着辰水挑衅地笑：“我就不喝你能把我怎么样？”
药真的太苦了，喝完能掉半条命。感觉烧得也不是很严重，估计睡一觉捂一身汗就好了。
“我倒是不介意打晕你再灌进去，或者，”辰水满意地看着茉茉的气鼓鼓的样子，继续补充：“我控水的能力还不错，你想一次喝一口，还是一次一滴？”
什么？茉茉觉得这人简直幼稚得要命，还很会气人！就会欺负她一介凡人不会法术！一滴一滴的喝，没病都要被他整出病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茉茉决定忍辱负重：“好，我喝就是了。”
端起碗，捏住鼻子，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完了。
还好灌得快，药没在嘴里停留太长时间。
面前突然出现只漂亮的手，递给她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茉茉抬头，对上辰水难得含笑的，却一笑倾倒众生的脸。
“小孩子吃药都要糖果，你就勉强吃吃这个吧。”辰水像哄猫似的，轻言细语。
茉茉愣了愣，这人从哪变出来的糖葫芦？不过一想到这神仙一般的人竟然去买糖葫芦，就有种
他为了自己入了红尘的错觉。
茉茉眼神躲闪了两下，兴许是自己多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