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遥远的故事
黑暗里，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陈年的霉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血腥的味道。
陈钰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什么尸骨或是遗骸。
可这淡淡的血腥味却让他怀疑那些进来人的尸体，是不是被所谓的首领给处理了。
突然前方一道亮光出现。
那是一道门缝。
门上还挂着断裂的电线冒着火花吱吱作响。
陈钰端枪前行，随时准备着战斗。
可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却是另外一幅场景。
白日的灯光，翠绿的花园，以及那茂盛的植被。
这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怎么会这样突兀的出现，不由的让陈钰握紧了手中的枪。
陈钰低头，双眉一下就横了起来。
地上那一道道干涸的血迹到现在都没有人清理，似乎在预告着前方这一片地区就是一座坟墓。
陈钰靠墙而走，没敢进入眼前这片茂盛的花园之中。
在绕了一圈之后，除了一扇被锁上的大门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出口了。
只是这大门开关，陈钰一时半会也没有找到。
看着四周，陈钰决定去花园中心看看，也许里面就有打开这门的控制。
步入茂密的花园，清新的花香飘散过来，一点都没有末日般的景象。
仿佛此地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走了一阵，大约是到了花园中心，一座玻璃制成的小屋坐落在前面。
门口还有一个老者在修剪着旁边的花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过来的陈钰。
“大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到了现在陈钰还是保持着谨慎，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听到背后有人，老者直起岣嵝的腰，用昏花的老眼看着来到这里的陈钰。
“怎么没有气息？难道是我老了吗？”
老人的话让陈钰心里一惊。
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对方有没有气息，除非是离的特别近。
可眼下他和老者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是绝对不可能被人察觉的。
除非对方是一个高手。
陈钰端起了枪，指着老者继续问道：“老人家，我没有恶意，只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抬头望了望上面高处明亮不歇的灯光，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道：“这里？我都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我看你这么容易过来，要不要听听我讲故事？”
陈钰脑袋有点发懵，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过来可是要抓住这里的首领，用他来威慑外面的人，这样才能让李亚男他们进来获得车辆，并解决这里的问题。
听故事绝对是浪费时间的事。
“不了，我要找这里的首领，要是你知道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
老头听到首领这个词的时候，一双昏暗的眸子立马放出了精光，长长的胡子也在微微翘起。
“小伙子别急，也许你听了我的故事，就知道首领是谁了？”
陈钰不明白老者为什么这么说，可这种话里有话的情况还是懂的。
点了点头回道：“要是简短一点，我不妨听听。”
见陈钰这么有心，老者哈哈一笑，随即就坐在了小屋门前的石板上。
“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讲起？”
陈钰觉得上当了，这老头一看就不靠谱。
刚要转身离开，一颗小石子就击打在自己脚边。
一个两指大小的坑洞出现，陈钰眼神冷了下来。
转过身，就看着老者正笑眯眯的对着他。
“年轻人，别那么急嘛，这里十几年都没人来了，陪老夫说说话，要是老夫高兴，或许可以在这里给你找个好的安葬地方。”
顺着老者指的方向，陈钰明白了眼前的老头是谁，也明白了为什么以前进来的人为何没有尸骨。
原来这一切都是被老者当做了肥料埋在了这片小花园里，难怪这些花草长的这么茂盛。
陈钰没动，却听到老者喃喃自语：“这样多乖，老夫一会下手保证很快，也不疼。”
只见这老者无视陈钰的表情，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往事。
从前有一对兄妹，他们生活在末日里，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才行。
在某一天，男孩遇见了一个快要死去的瞎子，瞎子在临终前送了他一套功法，并告诉他学会了就能过上好日子。
男孩信了，每天除了出去苟延一点吃食以外，就剩下这个信念。
随着时间的过去，男孩有了一点成就，但偏偏这时候有人抢夺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食物，那是他们苦苦攒下的，是要留着过冬的食物。
偏偏这些人不管不顾，抢完了食物还把男孩打了一顿，男孩不敌，受了重伤。
女孩为了照顾受伤的男孩，冰天雪地里外出，也不知道饿晕了好几次。
直到男孩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男孩哭喊，抱着妹妹的病体去求那些人，可没有一家出手帮助。
男孩无奈，只能在河边捡了一块小石子，放在自己的嘴里暖热。
那种寒冷的温度至今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石子冷，人心更冷。
男孩把暖热的石子放到女孩的嘴里，女孩轻声唤了一句：“真甜。”
至此之后女孩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男孩知道，女孩从来就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她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在梦境之中体会到了甜。
说到这里，老头目光朦胧，双肩隐隐有些颤抖。
陈钰听出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说的就是老人自己，他没有话想说什么，说道：“后来呢？”
老人听陈钰还让自己讲下去，目光开始迷离，片刻后就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气。
那是一种毁灭的气息。
陈钰退后了几步，时刻准备着对抗老者。
而前方的老者在放声大笑之后，狂声说道：“至那以后，男孩潜入了山林，与野兽为伴，与死亡同行，渴了就喝血水，饿了就吃生肉。”
“那段日子是男孩最放肆的时候，经过数年的锻炼，男孩觉得自己有力量去报仇了，于是他集结了一大群人，把当初抢夺他们食物的人都杀了，到最后杀红了眼，也顾不上其他，只要不是他的同伴，全部都杀。”
陈钰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报复性的杀戮比起战场上来说，更加的残忍。
可他却不能判断对错。
毕竟这个时代，这个年头，谁没有犯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