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当场讽刺
在肖梧的指路下,任灵杰背着闻博远回到了客栈,在经过县城门外的时候,闻博远的模样吓坏了隆永春,他也跟着一起回到了客栈中。
任灵韵刚换好衣服,一身孔雀蓝的衣裙和脸上完美的妆容,再加上总是蒙在脸上的面纱,这就是任灵韵平时示人的模样。
杨展也跟在她的身后,见到闻博远的样子,也是被吓的不轻。
“任姑娘,麻烦你为我师父看看吧!”隆永春率先开口。
闻博远这时候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就算想开口都没有力气,这时候只能眨着眼睛看任灵韵,希望她能拒绝,但事与愿违。
“快,把闻楼主送到我的房间中去,”任灵韵扬手,率先带着他们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闻博远趴在任灵杰的背上,内心已经一片绝望,他之所以拒绝任灵韵在这段时间为他诊脉,就是因为他身中奇毒,每年拜秋节时,他身上的内力就会不听使唤,只能喝药缓解。
可是他没想到,他没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却导致他重伤至此,现在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重伤是小,只要还活着,总能调养好,可如果传出了他内力不稳的消息,那九宫楼怕是会出现变故了。
一行人到了任灵韵的房间,任灵杰放下人之后看向任灵韵。
“你们都出去吧!人多反而不方便,”任灵韵赶人。
“可是……”隆永春还想说什么,却被任灵杰拦住,推着他出了房间。
任灵杰十分信任任灵韵,他虽然知道任灵韵其实是个男人,但他们一起长大,再加上平时任灵韵都是女子模样,他是把任灵韵当成亲姐姐看的。
房间中只剩下任灵韵和闻博远,她低头看着意识不清的闻博远,在面纱下无声冷笑了一声。
就算有人救你又怎么样,你不还是落进了我的手中。
“闻楼主,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任灵韵俯身看着闻博远,语气清冷泛着寒意。
闻博远最后的意识就这么消失了,直到陷入昏迷前,他不知道是身体中的毒素所致,还是出现了幻觉,他觉得任灵韵说完话之后,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心头。
见闻博远已经昏迷,任灵韵笑了一声,一边把手搭在对方脉搏上,一边喃喃自语。
“你放心吧!我师弟在外面,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好好医治你’。”
任灵韵和闻博远在房间里足足到了一个时辰,其他人焦急的等在房间门口,尤其隆永春,在任灵韵的门口转来转去,脸上的焦急神色根本没有松懈过。
肖梧看着守在房间门口的人,转身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推开窗口往外看去。
拜秋节还在继续,除了县城门那边的篝火狂欢,县里也十分热闹,街道两边的小商贩高声招呼着客人,路上百姓人来人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被气氛感染的愉悦。
肖梧伸手撑在窗台上,上身前倾,他看到了白天那个叫卖头花的小姑娘还在街上,她篮子中的头花已经所剩无几。
沽鹤县的拜秋节浓缩成了一副盛世画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每个人的快乐在这个时候都是统一的,可是肖梧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在闻博远之后,等闻博远遇到半月教攻击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他把闻博远和那个带恶鬼面具的半月教教主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就是任灵韵的那个兄弟吗?他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只是教徒,而是一教之主。
卓凌蕴,这个他的名字,肖梧记得任灵韵说起过,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太相似,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从卓凌蕴口中的那些话,他能大致想象出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与他最初的猜想也大致相对。
当年半月教出事,卓浩广被杀死在半月教中,而阿依古丽带着两个孩子逃出了半月教,他们躲躲藏藏,在长溪城中生活了不短的时间。
不过他们就算再怎么逃,还是被人找到了,闻博远也是当年算计阿依古丽的人之一,他们算计了阿依古丽后,杀了阿依古丽。
至于卓凌雲说的,他们也杀了他的妹妹,肖梧更倾向于与这是掩护,是为了保护任灵韵,他才会这么说。
再后来,两兄妹大约还遇到了什么事情,任灵韵被任医疯收养,而卓凌雲回到了半月教,将半月教重组起来。
当初参与设计阿依古丽的人,都有谁呢?
肖梧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脑中不断旋转。
长孙良策手中有不少阿依古丽的东西,想必他肯定是其中之一,不过,长孙良策已经被他下了毒,内力逐渐消散后,他就和普通人一样,想杀他,还是很容易的。
已知的宿文成已经死了,肖梧只知道他参与了当年围剿了半月教,他有没有参与算计阿依古丽,这已经不可知了。
剩下的就是闻博远和玉蟾宫宫主邵安莲,不管是卓凌雲的话,还是闻博远听到卓凌雲的话时的反应,闻博远已经坐实了当年的算计。
至于邵安莲,突破口可能还是在闻博远身上,他定然是知道当年算计阿依古丽的人都有谁的。
啊!肖梧突然脑子里一顿,他想起来长孙良策说过的,那个闻博远的朋友,当初他参与了围剿半月教,不知道有没有参与算计阿依古丽。
别怪肖梧冷心肠,想的一直是为阿依古丽报仇,而不是为半月教教主卓浩广报仇,阿依古丽为了那个男人离开大月,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的出现,阿依古丽这时还在大月好好做她的郡主。
再有,卓浩广的仇有卓凌雲,他可以适时帮一把卓凌雲,但不准备参与对方的计划,他们的仇人有大部分重合,但他们的仇恨,还是不一样的。
“在想什么?”任灵杰从肖梧身后探头。
“嗯?没事,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肖梧摇了摇头,没有把目光给任灵杰,还是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今天这事,确实……”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任灵杰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肖梧终于回头,看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任灵杰。
“这……时间过去了太久,当时我还是奶娃娃,就算我知道一些,也全都是从长辈口中得知,这之中,肯定是有误差的。”
任灵杰摇了摇头。
肖梧懂了,他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半月教的人,全都是坏人吗?”肖梧喃喃的说了一句。
“这我回答不了你,这就像名门正派里,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一样,”任灵杰耸了耸肩。
“哦,”肖梧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任灵韵的房间打开,任灵韵衣裙上沾染了些血迹,她面上并没有多少疲惫。
“任姑娘,我师父怎么样?”隆永春几乎是扑上去,满怀期待的看着任灵韵。
“闻楼主的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他受的内伤不轻,需要好好调理,另外……”任灵韵的话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我师父怎么了?”隆永春急忙问。
“我观闻楼主,他是不是早年中过寒毒,而且余毒未散,一直残留在闻楼主体内,现在积久成疾,连内力都……”
“任姑娘!”隆永春越听,脸色就越难看,直接出声打断了任灵韵的话,似乎察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隆永春勉强露出个笑容。
“任姑娘见谅,这确实是我师父的老毛病了,任姑娘不用在意,”说完,隆永春并没有接着再解释什么,而是往房间里走去,错开任灵韵时,低声说了一句。
“请任姑娘谨言慎行。”
这一句中,竟然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任灵韵看着隆永春往里面走,那一句威胁的话让她冷笑出声,就算是她现在的身份,也能是一个隆永春能威胁的?于是她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
隆永春的身型一顿,知道自己那句话触了对方底线,面色僵硬的回头,双手抱拳冲任灵韵行礼。
“师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我给你报仇,”任灵杰走到任灵韵身边,目光中带着冷意扫向隆永春。
“怎么了?”肖梧也从思绪中回神,见任灵韵面带不悦的看着隆永春,缓步走上去,伸手牵住了任灵韵的手。
“灵仙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欺负的,你说了,我去打断他狗腿。”
肖梧这句话说得,颇带了一种纨绔子弟的味道,看向隆永春的目光中,全是傲慢与不屑。
隆永春面色更加僵硬了,冲任灵韵拜的更深,脚下后退着,最后退进了房间中,去了床边看望闻博远。
“师姐,走!我去重新给你开一间房,臭男人待过的房间,配不上你。”
任灵杰的目光在肖梧和任灵韵叫我的手上扫过,眉头微微一挑,用力一拽任灵韵,就拉着人往楼下去了。
肖梧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去看任灵韵,就见任灵韵冲他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跟着任灵杰下楼了。
风吹动了任灵韵的衣裙,把衣服吹在了身上,将她高挑刻画出来,那背影……像极了卓凌雲。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才这么像吗?肖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