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启程离开
“遇到了半月教的人?”肖梧面前放着一碗米粥,他正在拿着汤匙在慢慢搅动米粥,好能让米粥快速变温。
“对,那些人武功不错,和上次在青霜派外抓到的那个有天朗之别,”巴尔萨点头。
“上次那个并不能算,一个走后门上去的罢了,”肖梧两指在碗边轻轻触碰,感觉到碗中温度逐渐下降后,他才放下汤匙,拿起筷子往里面夹了一点驿站里准备的咸菜细丝。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巴尔萨问到。
“不怎么办,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前往沽鹤涧,而不是抓一个何月,这间事了,我们也该继续启程了。”
嘴里说着话,肖梧将米粥放在托盘上,又端了一碟十几个包子也一并放上去。
“虽然有些可惜,但并不妨碍后续事宜,”肖梧起身,端起托盘就往驿站二楼去了,一边走又一边说道。
“收拾收拾,我们该启程了。”
“是,公子,”巴尔萨领命。
而在楼上,任灵韵整个人都懒散的倚靠在床头,她手里把玩着从从何月那里拿来的黑色锦囊,一个黑衣人正站在床边看着任灵韵。
“你是说,去抓何月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你们?”
“是,从武功路数上来看,并不像是中原路数,会不会是刘教主私下里……”护卫的看着任灵韵,话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那些人会不会是刘仓私下里训练出来的,是不属于半月教内的一支死士。
“不好说,但按照你描述的,他们并不像是死士,如果是死士,那何月就不用跑了,”任灵韵摇头。
护卫不再说话,只是苦恼的思索着那群人的来路。
“你先离开,”任灵韵突然开口。
护卫并没有因为思考而反应迟缓,听到任灵韵的话,他直接从窗口跃出,出去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窗户。
任灵韵将头上那根束发的簪子抽掉,一头长发散落下来,又拉了拉衣服,让衣服看上去不那么整齐,眼皮一耷拉,整个人看上去就有了几分刚睡醒的意思。
她做完这一切,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灵韵,醒了没有,”是肖梧的声音。
任灵韵稍微等了一下,才出声回应道:“醒了。”
说完,她才去拉开门,把肖梧让进来。
“这几天累到你了,休息的怎么样?”肖梧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后,回头看任灵韵,这一看就让他目光有些定住。
浑身懒散气息的任灵韵衣衫有些松散,她看过来时,连目光都显得没什么精神,但就是这样慵懒的美丽,更让人心生涟漪。
“还好,已经恢复了不少,”任灵韵走过来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粥和包子,说实话,对她来说,这些吃的有点少,但要是个女子的话,足足够吃了。
“那块吃些东西吧!”肖梧把筷子和汤匙放在任灵韵面前。
“好,”任灵韵拿起汤匙在米粥里轻轻搅拌,就看到米粥里有些咸菜细丝飘动,本来没什么味道的米粥也带上了咸香味。
“对了,这个,”任灵韵把那个黑色的锦囊放在桌上推到肖梧的面前。
“这是从何月身上发现的那个锦囊,我看了看,里面只放着一味催阳叶,催阳叶性烈,并不是常见的药材,而且用处范围极小,只有……青楼妓馆才会经常用到这种东西。”
听着任灵韵的话,肖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疑惑的看着任灵韵问道:“青楼用这个做什么?……哦,我懂了。”
说到一半,肖梧反应过来,耳垂有些发红。
“若只有催阳叶,人若是吃下去虽然会伤身,但绝不会危及性命,但若是和盘龙枝碰到一起,两味药都药性猛烈,人因为盘龙枝皮肉皲裂后,再加上催阳叶的话,可能就会爆体而亡。”
任灵韵端起米粥慢慢喝,把表情埋在碗里,不让肖梧发现她其实在笑。
“这么厉害!”肖梧惊讶,他拿着锦囊捏了捏,就摸到里面一片鼓囊,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满满当当的装着大把的催阳叶。
催阳叶是晒干的叶子,上面经络分明,触手有些坚硬,但其实很脆,拿在手里稍微用力就会碎裂开。
“对,也不知道何月那些人究竟要做什么,”任灵韵点头。
“半月教是江湖正派抨击的魔教,若是真的把这种药研制出来,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肖梧摇头。
半月教内或许分裂,两位教主不和睦,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做的事情后果一致。
“你觉得半月教真的会用这些东西对付江湖正派?”任灵韵喝下一口粥,神情莫测的看向肖梧。
“你不是说过,半月教有两位教主,那会不会想要对付江湖正派的只是其中一位教主,另一位并不想呢?”
“有什么区别吗?”肖梧看向任灵韵,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就算他们两人并不和睦,一个只想报仇,一个想要对付江湖正派,但其实他们做的事,最终结果是一样的。”
“就算是只想报仇的那位教主,杀的也是几大门派的掌门,这些人一死,门派中难免内斗,若是后继无人,那整个门派都会被直接拖垮,更何况另一位要的是对付所有正道门派。”
“你觉得……他不该报仇吗?”任灵韵低头,拿起一个包子咬下一小口。
“嗯?”肖梧低头看向任灵韵。
“那位想要为当年的事报仇的教主,你觉得他不该报仇吗?”任灵韵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肖梧摇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晓,也许站在那位教主的立场,那一场围剿是让他家破人亡的伤害,这样的大仇若是不报,该如何对得起那些珍重他的人。”
“你说得对,”任灵韵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低头喝粥的时候轻轻呢喃出声。
“是啊!这样的仇恨,怎么能不报呢!”
从十几年前那场围剿延伸出的仇恨实在太多了,有些人放得下,有些人却只能身陷在仇恨的泥沼中,再也抽不开身,只能任由仇恨将他一点点拖拽下去。
“我听说林家的那个人被衙门抓了?”任灵韵喝着粥转移了话题。
“对,县令甚至没有审问,他已经被吓的什么都说出来了,”肖梧说这个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他本是林家不受宠的庶子,但心比天高,对林家的财产动了心思,他想要林家的所有财产,是何月主动联系的他,他们一拍即合,只要他给南道镇百姓下毒,何月就帮他争夺林家财产。”
“他院子里那口水井被何月派人和衙门后院的那口水井挖通,他在这边下毒,衙门的那口水井自然也会有毒,百姓喝下衙门水井里的水,就中了毒。”
“我只是想不通,他竟然说是何月勾……”肖梧的话在这里终止。
“他说何月勾引他,你不相信?”任灵韵轻轻挑眉。
“确实,”肖梧表达了不解。
何月是半月教的人,而且看她行事作风,应该地位并不底下,她根本没必要去和一个富户的儿子行苟且之事,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想必林兴也会帮她办事的。
“这到可能是真的,”任灵韵却摇了摇头。
“何月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江湖人称仙鹤手,她的功夫全在一双手上,据说她若用全力,能一爪抓碎人的头颅,但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其实并不好,因为据说她……喜欢好看的男人。”
任灵韵这话说的已经含蓄了,何月不止是喜欢好看的男人,她还强行虏走那些男人,至于有什么用,根据后来被放回来的男人说,何月与他们堪称夜夜笙歌!
“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没想到消声灭迹一段时间,会被半月教招揽了去,”任灵韵摇头。
南道镇事毕,两人也都准备重新启程前往沽鹤涧,他们在这边耽误了不少日子,再赶路就不准备停顿了。
他们准备离开,老县令亲自来为他们送行,还有那几个大夫也都前来。
南道镇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是中毒,也并不知道是任灵韵救了他们,任灵韵几人来的时候没什么动静,走的时候也是轻装离开。
“下官代南道镇的百姓,多谢任女侠,”老县令冲两人作揖。
“县令大人言重了!”任灵韵也俯身作揖。
“郡王爷,我也替那些孩子也多谢您,”老县令又冲肖梧行礼。
肖梧自然侧身,仍是只受了半礼。
“那些孩子还小,他们的未来应当更加光明才是。”
在离开之前,肖梧曾经找过老县令,他拿出一笔银子交给老县令,但却不是贿赂,而是希望老县令用这笔银子在南道镇建一座善堂,能教授那些孩子识字,让他们以后能活下去。
小胡菜也留在了善堂里,她在这里生长,以后也会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那两位,就此别过了!”老县令后退一步。
“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肖梧任灵韵两人侧身上马,巴尔萨和沙木也在其后跟上。
老县令和几位大夫目送两人离开,知道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他们才转身回南道镇。
南道镇中,百姓们正因为这次度过难关而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