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冲突
饭后酒过三巡，大人们还在客厅聊天侃地，小辈们早早下了桌。
汤渊是个在家里待不住的主，平常这个时辰早就跑了。可今天不一样，家里来客人，他作为东道主，自然没有丢下客人，自己跑了的道理。
于是汤渊回自己卧室打游戏，神兽守着她的少儿频道看电视，齐锐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一端玩手机。
秦女士心思细腻，没过多会儿就跑来汤渊房间，对他说：“汤渊，你懂点事。家里来客人别只顾着玩游戏，妈给你钱，你带齐锐还有妹妹去外面玩，看电影什么的都可以。晚上可能在外面吃，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再带他们过去。”
汤渊无法拒绝秦女士的嘱托，只能接过钱然后关掉电脑，起身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秦女士笑着轻锤他一下，后又回客厅去了，“我让他们几个小辈出去玩，家里反正待着无聊，不然他们只会看电视玩手机打游戏，还伤眼睛。”
“齐锐，别玩手机。和你汤渊哥哥他们出去玩。”
换了个外套的汤渊出来就听到齐锐他爸对齐锐说的这句话，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正好和抬头看过来的齐锐撞上眼神，“齐锐弟弟，我们出去玩吧。”
他故意的成分占大多数，果然这句话落下，齐锐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封住，捏紧了手机沉默站起身。
而一听到出去玩，雷达自动响应的汤雪薇立刻蹦起来：“哥哥，哥哥，我们去商场看电影吧。”
本来挺高兴的汤渊这时候愁苦地看着眼睛亮晶晶的神兽，很想叹气，谁叫只有这时候神兽才显得异常乖巧粘人。
但是又一想，带这只神兽出行还是挺开心的。于是不去计较她过分现实的嘴脸。
至于齐锐，汤渊一开始就没想着他们能一起出门。果然齐锐也是这么想的。一出小区大门，齐锐左拐，和他们相反方向走了。
分道扬镳地不要太明显。
“哥哥，齐锐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汤雪薇问。
”不用管他。”汤渊揉揉神兽的头，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他还没有齐锐的联系方式，下午该如何找他？
老妈可是下了死命令，下午带他们两个人去吃饭的地方。
“齐锐！”汤渊脚步停住，立刻喊了一声，可他这一回头哪还有齐锐的半点影子？
“艹”汤渊骂了句脏话，牵着汤雪薇的手：“走，我们先去找他。”
“哥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用管他吗？”汤雪薇纳闷。
“我改主意了。”汤渊脚步匆忙，“谁叫他是齐叔叔的儿子呢。”
汤雪薇没有说话，可是看向汤渊的眼神明明在说：呵呵，男人心，海底针。
找到齐锐没费太多功夫，两人本来就刚分开不久。汤渊朝西走了几十米，前面就是大马路红绿灯。
汤渊快走了几步，没看到马路对面有齐锐身影，猜测他只可能经过这里时继续左拐沿着底商溜达，也可能随机进了包括路口上二楼这家网吧的任何一家商铺。
汤渊希望转角就能看到齐锐还没走远的背影，但他注定失望。
转角之后依然没有齐锐的身影，汤渊快速看了眼旁边这家网吧，又看了看身边跟着的神兽。
于是拉着神兽去了旁边的小超市，”给你10块钱，自己去买薯片吃。不准拿冰的饮料，买完不要乱跑，在那等我。”
“没问题。”拿到钱的汤雪薇非常好说话。
汤渊为了节约时间，一步三个台阶的上了二楼网吧。一上去就看见齐锐被人堵在网吧入口，剑拔弩张马上要打起来的架势。
“嘿，干啥呢。”汤渊边打招呼边走近，眼神落到群狼一样围在齐锐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一落下，对待齐锐还很冷酷的几个人立刻变得和煦，显然关系匪浅。
“汤哥，你不是看不惯这小子吗？正好他今天撞上门来。”锅盖头指了指齐锐：“他刚刚撞了我，我让他道歉来着。你来了，看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说罢还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齐锐来汤渊家做客之前，汤渊说不定还真就心动了。可现在知道了他就是齐叔叔的儿子，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这小子他爸是自己老爹的战友，他妈是自己老妈闺蜜。这两一个都得罪不起，碰了他们的儿子，爸妈不得活撕了自己。
汤渊虽然学习不得劲，这些事情可会盘算了。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起，于是愿意为了老一辈的情谊，暂且放下个人恩怨。
“不用了。”汤渊上前两步，本想搭上齐锐的肩膀，可齐锐那小子从自己出现就一直看过来的眼神冷冰冰的，一看就不会配合。
于是汤渊走到小零食吧那里敲了敲桌面，对着锅盖半开玩笑的说：“网管，待会儿给兄弟们一人来瓶快乐水，我请的。”
锅盖是这家网吧老板的二儿子，平常放假没事的时候大多半都在自家网吧里泡着，因此汤渊他们亲切地称他网管。
“这小子，我就先带走了。”说完，汤渊准备闪人。
锅盖等人反应了一阵，猜测汤渊想一个人解决和齐锐的恩怨，只觉得他够有种，没有多想。
汤渊走到楼梯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弹的齐锐：“还不走？”
齐锐站在原地，似在思考。后眼神依然凶恶地扫了一眼在场其他人，便也跟着抬步下楼去。
“汤哥注意点分寸，别把人打死了。”锅盖几人在后面唯恐天下不乱，吹哨子叫嚣着。
汤渊：……
出了网吧，汤渊直接去隔壁小卖铺找到汤雪薇，齐锐这次没跟上来，在后头冷不丁地问：“找我什么事？”
“我妈的命令，是让我带你和雪薇出来玩。”
“你不用管我，我喜欢一个人。”
“我也不想和你一起，但是下午吃饭是在外面。只有我知道地址，到时候没法联系你。”汤渊掏出手机，不耐烦：“电话号。”
齐锐也拧了眉头，沉默几秒后还是开口念了一串数字：“189……89”
汤渊立刻按了拨打键，话筒里很快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
汤渊：……
齐锐：……
“你是不是输错了。”
齐锐先开口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
齐锐重新报了一遍自己的电话号码，汤渊一看是中间几个连起来的4数量不对，于是按照齐锐所念的正确号码重新按了拨号。
这次，齐锐刚从兜里掏出的手机正常振动着。齐锐低头去看那串数字，汤渊的话同时来到：“我的号码，记一个。待会儿咱们还是各走各的，你碰上事儿了就给我打电话。”
齐锐一直拧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可以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慢走不送。”汤渊头也没抬，还在手机上编辑备注，“对了，提醒你最好换个网吧，这一个与你犯冲。”
“不用你提醒。”
齐锐非常酷飒地将兜帽往头上一扣，趁着绿灯，大长腿往马路对面走去了。
汤渊刚刚备注好一抬头的瞬间，血液刹那间凝结。因为刚刚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鸣着重低音的笛，从齐锐身前擦面而过。
周围响起路人的尖叫。
汤渊回过神，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把僵在斑马路上受到惊吓的小伙子连拖带拽地拉回到路边，一巴掌直接扇到齐锐头上：“你大爷的，过马路不知道看左右车辆啊？两大招子就是纯摆设呗？”
平白无故挨了对头一巴掌，让还在后怕时期的齐锐无端升起恼怒：“是那个司机不长眼睛！”
“他不长眼睛你长了没？”汤渊吼了回去，现在他手还是哆嗦的。
刚刚就差一点。
如果齐锐再走快一点，如果那个司机方向盘再弯一点点，面前站着的人很可能已经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碎肉。
到时候怎么和他父母交待？
是他把人带出来，老妈让他照顾着的，结果照顾成一堆碎肉。老妈一定会很愧疚，老爸也是，那么重情义的人，肯定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突然出了这档子事，汤渊觉得还是把齐锐放身边安全点。
至少有他盯着，要放心些。
齐锐这小子不靠谱，汤渊生怕他把自己玩完了。
就算他昨天玩完，或者明天玩完都没关系。
反正不要在今天，不要在今天下午2点半到6点左右这个期间出事，就万事大吉。
就算小擦小碰最好也不要有，因为无论齐锐身上或者脸蛋挂彩，不管谁的责任，汤渊绝对是第一个被秦女士追责的。
“行了，待会儿你和我们一起走。”汤渊依然没好气：“去商场看电影，不许你单独行动。”
“凭什么？”
“就凭你爸妈把你的安全交给我，我今天下午就得管着你。明天不管你去哪里死，都和我没关系。”
“不去。”齐锐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汤渊和他来硬的，直接激起他的反骨，大力脱离汤渊的辖制，冷着脸：“我去哪里，你没资格管。”
汤渊同样冷着脸，他本来就看不顺眼齐锐，今天已经忍耐颇多，这小子还是油盐不进，他也懒得追上去。
齐锐走着走着感觉衣服被人扯住，他以为是汤渊追上来了正准备大力推开时，一扭头发现汤渊还是站在原地离他十几米远。
那现在抓他衣服的是……
齐锐低头，看见刚刚齐他腰的汤雪薇揪着他衣服一角，甚至因为他的一个转身差点摔个踉跄。
齐锐没有和这种软萌生物近距离打交道的经验，因为每回他刚要靠近，对方就吓得嚎啕大哭。
因此，齐锐表情有点僵硬地问：“你在做什么？”
“齐锐哥哥。”汤雪薇一个胳膊还挂着装有零食的塑料袋，仰起头望着他，撒娇地说。
“你别走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商场吧。我想和齐锐哥哥一起看电影，那里的爆米花可好吃了，你别生哥哥的气，他有时候就这样，连我都凶。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没生气。”齐锐难得没有遭到软萌生物的抗拒，甚至得来撒娇，他颇有些受宠若惊，被揪住衣服的地方动也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就把神兽吓走了，他尽可能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最为和善的笑意，试探着伸手去摸汤雪薇的脑袋。
汤雪薇被那一口森白的牙吓了一个机灵，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笑，就像恐怖电影里不怀好意的鬼。
但是为了和平，她要勇敢才行。于是汤雪薇自己主动把头凑上去任摸，头上那只手轻柔的不可思议，就像在触碰什么珍贵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和汤渊和面式的乱揉完全不一样。
高下立判，汤雪薇在心里给齐锐打上一个好人标签。
“那齐锐哥哥，我们一起走吧。”汤雪薇松开齐锐衣服，改为牵他的手。
齐锐再次受宠若惊一番，握着那只小小的手都不敢用力，怕控制不住力道把那小手捏碎。
汤雪薇牵着齐锐，邀功似的走到汤渊面前：“哥哥，齐锐哥哥也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汤渊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表情好，但是心里悄悄给神兽点了一万个赞。
心中还有些自豪的想，我家神兽不气人的时候，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连齐锐这种臭脾气都抵挡不住她的可爱攻势。
带着莫名一种自豪感，汤渊连带着对齐锐的敌意都消下去一些，还算你小子有眼光，懂得欣赏我家神兽的可爱。
“嗯。”甭管心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汤渊面儿上还是一脸无所谓：“走吧。”
说罢伸手一拦，叫了辆出租车，三人直奔商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