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目中无人
程月皎笑道：“你倒是懂的多！”
安歌掩饰道：“之前给您去书宝斋买画纸，听人提起过。”
程月皎点头：“这品菊会也算是画坛的大事了，界内的大师都会受邀前去参加，也有不少新起之秀会借此出头。”
安歌夸赞道：“那我们大少奶奶能被邀请也是很厉害了！”
萍萍听到这话也插了一句嘴：“那是，我们大少奶奶可是有名的才女！”
“就你们惯会耍贫嘴！”程月皎点了她们二人两句，她仔细收起了品菊会的邀请函，又叫着萍萍替她收拾出一件衣裳来，做好了前去参加的准备。
日期倒是定的近的很，三日后，程月皎带着安歌和萍萍前去参加品菊会。
温长秋没有跟着过来，虽说他是程月皎的丈夫，但他的名声实在是远近皆知，用安歌的话来说，他要是来参加，无异于像是个学渣撞进了学霸圈，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马车摇摇晃晃在一间阔绰府邸面前停了下来，安歌随着程月皎下了车，她瞧着府邸前的牌匾上大大的刻着“姜府”两个字，不免好奇的“咦”了一声。
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程月皎看着她如此惊讶的视线，不免问道：“怎么了？”
“这莫非是姜参老爷的府邸？”
程月皎点头：“是了，品菊会每年都会选择一位大师作东家，今年正好沦到了姜参。”
竟然是他！
安歌本就对这人不喜欢，又想到今天是来他的府上，面上顿时少了几分期待。
程月皎注意到她的神色，笑道：“怎么了，你个小丫鬟难道跟她还有过节？”
萍萍问道：“我听温冬说，之前你们去书宝斋的时候，同姜参的小厮有过节？”
安歌点点头道：“那日不小心撞到他了，他非说我要偷他的画，这不是平白污蔑人吗！”
萍萍失笑道：“偷画？这也太看不起我们温府！小歌儿，下次你就报咱们大少奶奶的名号，京中半个文坛都不敢轻瞧你！”
程月皎也附和她的话道：“我的丫鬟自然不能别人欺负了去，下次再有这回事，我叫他亲自上门道歉！”
见程月皎如此护着自己，安歌也颇为感动。
三人随着宾客进了门，安歌这才瞧到了被人传的神的姜参。
人如其画，是个奢靡夸张的人。
这是姜参给安歌的第一个印象。
他生的清秀，却披着一身勾着金丝银线的软丝轻衫，脚踩的鹿皮靴也勾着暗色的银纹，再看看腰间束缚的腰带，上面镶嵌的珍珠玉石都快要闪瞎人的眼。
他头戴的束冠也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好似要披尽他所有奢侈的珍宝叫世人瞧瞧，他的身份有多尊贵。
安歌还是不喜他，这般张扬，怪不得养出的小厮都狂妄无比！
程月皎过去与他打声招呼，对方应着，眼神却始终高高的扬起，微抬的下巴略显轻蔑，一副高傲的模样。
本该是平淡打个招呼，程月皎却突然开口道：“姜参先生，那日你家小厮在书宝斋污蔑我家丫鬟想偷你的画作，我想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听了这句话，姜参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依旧高抬着，不带血色的唇瓣一启一合：“哦？所以呢？”
程月皎忍住气，再次说道：“让你家小厮同我家丫鬟道个歉。”
姜参听了这话唇角勾了勾，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温夫人，回头我派人送些歉礼去你府上，以表歉意。”
“这是一回事，但道歉不能免。”
姜参神色略略有些忍耐，他皱眉道：“温夫人不要为难人。”
“这不叫为难人，污蔑我家丫鬟偷你的画，这话传出去，对我对温府都不好听。”
“左右不过是个丫鬟。”姜参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温夫人怎么能确保，她是不是真的想偷我的画？”
这番话让安歌听的是恼火无比，她开口道：“姜老爷这话说的可真稀奇，天底下可不是每个人都追捧你！”
姜参斜瞄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对安歌说，反而是对着程月皎道：“温夫人，恕我直言，这要是我的丫鬟，敢插嘴主人的话，早就叫我拖出去乱棍打一顿发卖出去了，温夫人到底是仁慈，可养出个嚣张跋扈的奴婢，日后有的是你的亏吃。”
这一句话让安歌三人脸上都不好看，程月皎还未回嘴，姜参可不想再理她们了，又找了不中听的话敷衍道：“温大少爷科举多次不中，难免伤心，这帖子送到您家，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程月皎一句话被堵的干脆，可她又没回击的理由，只能瞪眼睛看他。
姜参此时又讽刺的笑笑：“我还得招待别的客人，温夫人请自便。”
说罢，他便转身招待别的客人，留下程月皎三人干瞪眼。
“这个姜参，欺人太甚！”
找到座位坐下，萍萍率先打抱不平。
“他空有学识，做人却不行，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不给温府的面子。”程月皎也被气的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直生闷气。
“不是说他想入朝为官吗？怎么现在敢惹朝中大臣家了？”萍萍好奇的问，她对这个姜参也略有些了解，虽然有才气，但一直未入朝，他有这个心思，人虽高傲，可平日里对各个大臣家倒还算客气。
程月皎眼瞅着不远处的姜参朝姗姗来迟的顾湘子迎了上去，又见他故作高傲的面容在顾湘子面前崩了开来，要多谦和就有多谦和，不免冷笑道：“这是攀到了新的高枝了。”
安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道：“顾太师？”
“嗯，听说顾太师有意收一位关门弟子，姜参怕是入了他的眼。”
萍萍倒吸一口冷气：“这姜参要是真进了太师府，这日后怕是除了陛下谁都不怕了！”
程月皎收回了视线，忍着怒火道：“就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以后也没什么出路，他虽有才，但这些年画技都没个长进，横竖都是些山水画，眼下怕是自己也料到了，才想着拜入顾太师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