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魄
仲夏正午的太阳异常毒辣，陆平正出了出租屋买了两包烟，就感觉身体力量被一点点抽去，像是要中暑的样子。只好坐在便利店前的凳子上休息。
陆平抬头望向天空，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由得眯着眼。天空一片蔚蓝晴朗，加上朵朵淡薄的云点缀，如果没有周遭的旧建筑应该是一幅优美的画吧。
陆平苦涩的笑了一下，不知是笑自己身体的差劲还是笑周遭的环境。掏出烟盒，朝手上拍了几拍，再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像是没油的老旧车添上了柴油总算有了动力，悠悠走回出租屋。
像陆平这种普通毕业大学生，租住的地方当然好不到哪去，在城中村里租了个六楼单间，因为在最上层，所以租金倒算便宜。便利店离出租屋距离并不远，只是楼层挺高，当走到楼道口时，烟也燃尽了。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楼道口的门，晴空万里普照万物的太阳，在这紧密的握手楼群中，只能艰难的透进丝丝光亮，一步步踏上昏暗的楼梯，当走到六楼的房门口时，隔着房门也能感受到丝丝的凉意，陆平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屋内称得上干净，并不像常人说的男生，衣服裤子乱扔一团，酒瓶酒罐一地都是的邋遢房间。只有一张床，床旁边一个桌子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
伸手感受着与屋内的空调凉气的拥抱，不由得露出了惬意的表情。陆平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下身体，走到床边玩起了电脑游戏。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还有微弱的阳光照亮的屋内，此时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闪烁。
“defeated~”一声英文透过耳机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宣告着游戏的失败，陆平烦闷的挠了挠后脑，而后伸手摸向口袋的烟盒抽出香烟正准备点燃时顿了一下，嘴上叼着烟，走出到房间的小阳台中才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原来烦闷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点。
夜色中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白天太阳留下的炽热痕迹也在慢慢消失，在这错综复杂的握手楼群里，一个身影蹲着，弓着腰，两腿呈开叉状，双臂拄在膝盖上，头向前望着。像一条仰望星星的野狗。忽然一阵风吹来，拍在陆平的脸上像是在告诫他别妄想。
“啊”
这时传来一个女生短促且压低声音的惊呼声，陆平起身随着声音望去。就旁侧前方的另一栋握手楼中，一个女生正穿着睡裙站在一个凳子在晾着衣服，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动了她的裙摆，正好让此时起身的陆平看见。
映入眼帘的光景让他不由的想起一首歌里的歌词
“你裙下的人间太美妙，好想把你……”
“啊！”
这次不再是压低了声音惊呼，而是放开了嗓子的尖叫声，陆平在这音波攻击下忍不住皱着眉头侧头双手抵耳朵，女生也在陆平动作时抱着还没来得及晾的湿衣服冲会到屋内。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神经病啊？”
“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明天不用上班吗？”
女生的尖叫引起了周围租客的不满。一下子寂静的楼与楼吵杂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平静下来。女生背靠着门仍然怀抱着没来得及晾的湿衣服，水浸湿了女生的睡衣，如有若无的展现的女生曼妙的身材，可惜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大饱眼福了。
女生此时对租客们的不满，以及自己春光乍泄没什么反应，只是回想着，自己出去晾衣服前，明明向四周确认过没有人，而且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出现时身后还有幽蓝色的光晕而且传来了丝丝凉意。越想越害怕，女生竟然抱着湿衣服抽泣起来，好一会平静了点，拿起了身侧沙发上的手机拨通。
“喂，思雨怎么了吗？”电话传来另一个女生的声音，声音干净清澈。
“安安……你能来陪我一下吗……我害怕……”思雨背靠着阳台的门，缓缓地坐在微凉的地面上。
电话里头的安安听到思雨哭腔的声音，也没问什么原因，柔声道“好，我们不挂电话，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另一边还不知道被当成鬼怪的陆平，看到刚才那抹春光正邪火上头，回到房间内带上耳机正打算用电脑找老师讨论讨论生物的美妙之处，突然电脑屏幕一黑，屋内的空调也关了。突然的安静让陆平只能听到自身反馈的嗡嗡声。
“停电？”陆平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拿起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正打算找打电话给房东问问什么情况，突然无数的短信弹出，让他的手机一时间也卡顿了起来，看到那铺天盖地的缴款信息。陆平像是掉落寒潭中，不止是邪火瞬间熄灭，连身体也略微发凉。
陆平大学刚毕业时错信了舍友说什么平民不靠点别的出路，一辈子也别想改变固有阶层然后跟风去投资什么网络货币，不仅是原来的积蓄，甚至背上了网贷。开始找到实习工作时还能一点点还，可是公司经济突然出了问题，把不少高薪但不合群的员工，已经实习的大学生都裁掉了。
陆平叹息一声，打起了房东电话。
“喂，你好，房东，请我出租屋这边是停电了吗？”深吸了口气陆平用略带礼貌的语气问。
“啊？你辣位啦？哪片村纸里的出租屋啦？你有莫有去问问别家房客啊？”房东用略带方言的普通话喊着。
“是h村154号楼。我住在6楼a号房，我看了下好像只有我这没电了。”说话间，陆平起身走出房间，望了望隔壁房门缝有亮光透出。
“似你啊，陆先森，你房租快一个礼拜都没交了，我发信息给你也没应，x信给你也没回，断电了才知道找我啊？你再不给房租我明天就带人上去换锁了！”房东一听是陆平，立刻骂骂咧咧大叫。
“不好意思，这几天忙晕乎了，也没时间看信息，我立马给你转。”陆平一只手盖着手机音孔还能传出不小的声音来。
“你先把钱转来啊，不然连你水都断了，明天给我立马卷铺盖走人！”房东骂骂咧咧的把电话挂断。
“还好房租不是很高。”陆平看了下x信里房东发的账单，700多块，包含水电已经包含在内了。自己余额里还有2000来块，交完房租还能支撑一个月左右。
“这一个月内找找不到工作，恐怕只能死了算球了去了。”把房租转了过去，并打字向房东表达了歉意，陆平笑了笑说了句不只是真心还是玩笑的话。
习惯性的摸向口袋，抽出根香烟走到阳台点起，又蹲下等屋子的来电，顺便豪气的打开了外卖软件点了份某拱门套餐外卖。
习惯性的关掉使用过的软件后，一个漆黑色的，像是用草书写的死字的软件，显眼的单独放在手机的主界面中。
陆平手机习惯性的把各类型的软件分类在一个个文件夹中，这个死字的软件底下也没用名字。独独一个死字，写得是笔走龙蛇，明明是个死字却有股连陆平这种不懂书法都能感受到的生气。
陆平看着这软件，感觉很奇怪。自己没乱下什么东西，也没登录过奇怪的网站，比较文件夹里的反诈app也不是吃素的。拇指按住死字打算卸载掉时。
“滴~”屋内空调声响起，跟着是其他电器通电时的微弱响声，陆平起身走向屋内，丝毫没有发现按住死字的拇指指间似乎有血液渗出，而漆黑的死字正缓缓地被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