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暗无别（7）
内森说完刚才的话后，就有点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赶忙摸着鼻子说道：“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说什么窥探别人的梦境什么的，是无法实现的吧，你说是吧，潘泽斯，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啊？”
潘泽斯没有因为内森说出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而指责或是否认他，相反的，潘泽斯是这样说的：“怎么会呢，内森，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现在看来是不切实际的，你自己想想，在几百年前，那些人能想象得到现在的科技发展到什么水平了吗？当然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认为窥探别人的梦境是不切实际的，是因为没有人做出这样的尝试，不过，内森，既然我们不同于几百年前已经死去的人们，而是正在创造历史，改变一切的鲜活的人，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尝试去寻找方法来窥探别人的梦境呢？”
内森咽了一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潘泽斯，表现得十分激动，他说道：“潘泽斯，果然还是你敢想啊，窥探别人梦境这样的事情，就让我们成为第一例吧！不过，潘泽斯，你现在有主意吗？不，有一点点接下来的想法也行。”
潘泽斯闭着眼睛，用力地摇摇头，说道：“当然是没有了，现在只是做了一个计划而已，虽然只是一个计划，但是我们的方向不就明确了吗？接下来，只要想办法就行了，不是吗？”
内森用手轻轻拍拍自己的额头，摆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果然是你的风格啊，敢想是你的优点，但是把开头想得太早，却没有想好后续，是你的缺点……但是不坏，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领先我一大步了。”
潘泽斯呼了口气，说道：“好吧，内森，其他的东西，我们先不提了，我是这样想的，梦境是大脑产生的，对吧，那如果我们想窥探别人的梦境，就想办法窃取一个人的记忆，在梦中所经历的记忆，虽然肯定很零碎，但是我们可以试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用仪器连接巴德尔的大脑，然后看他在梦中的记忆，是吧？太疯狂了，潘泽斯，我们的技术哪里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是哪一块无法做到，我们就从这边下手呗。”潘泽斯很轻松地说。
“你说得轻巧……但是，你好像没有说错，我们确实应该从做不到的地方开始入手。”内森走到那台脑电波检测仪的旁边，指着它对潘泽斯说：“用这个家伙，可以采集巴德尔脑电波的数据，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解析这样的脑电波的设备，一旦向后勤部门求援，会被怀疑的。”接着，内森又是满脸愁容。
“后勤部，他们有解析梦境的设备吗？”潘泽斯有点好奇。
“不，最先进的也就是我家老家伙发明的情感评估仪器了，把这样的两者相连，可以分析睡眠的病人此时的情感状况，由此可以间接看看病人有没有做个好梦，这对他们体力的恢复很关键。”内森说。
“那也就是，我们距离窥探巴德尔的梦境还差了不少啊。让我好好想想……可以采集脑电波的数据，但是没有设备解析，这是很重要的，但是……”潘泽斯挠挠自己的脑袋，不断思索着，大脑高速运作，“唉，我在想问题的时候，大脑也是会产生脑电波的，对，思考的时候，脑电波会不同于不思考的时候，然后……等一下，脑电波，脑电波变化，对了，试试那样的办法吧！”
潘泽斯若有所思，大步走到内森面前，像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般激动，他说道：“内森，我有一个主意，我们要窥探巴德尔的梦境，是吧？”
“你有主意了吗？对，是要窥视巴德尔的梦境，这不是你说的吗？然后呢？”内森对潘泽斯的主意产生了好奇。
“你想想看，我们的脑电波是可以改变的，就比如，睡着了和醒着的时候，脑电波的频率是不一样的，对吧？”
“是的，我们的脑电波是可以改变的，这和我们的大脑使用有关系。等一下，你不会想改变巴德尔的脑电波以此要叫醒他吧，不可能的，他睡着了，睡成这样，怎会轻易改变脑电波的频率，你要知道，我们就连最简单的叫醒他都做不到，你觉得其他改变的方式会成功吗？”
“内森啊内森，你还是太天真，我说了要改变巴德尔的脑电波吗？反馈，知道吗？既然我们可以采集巴德尔的脑电波数据，就可以调试出相应不同强度的电流来刺激别人，让他和巴德尔的脑电波达到同频率，这样子，说不定就可以和巴德尔做一样的梦，这样，我们不就可以窥探巴德尔的梦境吗？”
“你……采集数据和调试电流，这些都可以，但是有两件事是不敢完全保证的，第一件，谁来接受这样的刺激……”内森推了推眼镜。
“这个人肯定是我，我来做这样的志愿者。”潘泽斯没有犹豫，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他就必须将这件事进行到底，为自己的所思所想付相应的责任。
“胡来，你也不好好想想，那样变幻无常的电流，是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住的吗？就知道胡闹，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就算你适应了那样的电流，也不敢完全保证你就能和巴德尔做一样的梦，这些都是你的臆想，想实现真的太难了。”内森摆摆手。
“不，内森，我们还是要尝试一下，如果你连尝试都不敢，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够实际解决这个问题呢？内森，相信我，我们试试看吧，说不定就成功了呢，那样我们就是这些关于梦境探索的开拓者了。”潘泽斯说着，不停地拍着内森的肩膀。
“你，还是这么胆大啊，果然什么样的新事物，你都想尝试，好的，潘泽斯，我们可以进行这样的实验，但是我会监视你的生理状况，只要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点危险的迹象，我们就会立刻停止这样的实验，你没有异议吧？唉，潘泽斯，说真的，我真的不希望对你进行这样危险的实验，你要好好活下来啊！”内森说道。
“行，我接受这样的研究，我也答应你，一定会活下来，我是一定会活下来的！”潘泽斯露出自信的笑，眼眸中全是必达使命的光辉，没有一点点犹豫。
“那好，那么我宣布，对巴德尔第一次梦境探索，准备！”内森说。
潘泽斯和内森很快投入工作，他们要将脑电波检测仪检测的数据实时转化为相应强度的电流，因为只有高度的同步，才能切实地保证巴德尔和潘泽斯的脑电波能够达到一致的频率，这样子，潘泽斯才有和巴德尔做一个梦的可能，这一切看似很疯狂，但是潘泽斯却像胸有成竹的一样，一点点也不慌张，之前他已经被梦境所困扰过一次，这一次，这一次，就是他向梦境反抗所打响的第一枪，他没有半点犹豫。
潘泽斯和内森整理着复杂的电线，并且为潘泽斯整理出一套类似的脑电波检测器，不过潘泽斯这个是用来接受电流，从而改变自身的脑电波的，说的够仔细的一点，就是潘泽斯用这个来接受来自巴德尔的脑电波，然后他的脑电波进行同调，然后达到脑电波的一致。
虽然有点超出他们的理解，但是潘泽斯有预感，这样的事情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他回忆起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对他心灵产生的压力，这有可能就是巴德尔在向潘泽斯求救，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终于他们的准备到位，可以进行第一次尝试。
“潘泽斯，你的想法是很特别，这样的东西，或许和把两个人的大脑进行连接类似，但是你这个不是二者的彼此适应，而只是你单方面迁就另一个，这样你有可能会被对方的意识吞噬，要是你适应得过了头，我担心你的心智也会变得和那孩子一样。”内森还提醒潘泽斯。
“瞧你说的，什么东西没有风险？有些东西正是因为危险，才会让人望而却步，这样的没有胆量的人，会早早地退场，而真正有见识，敢冒险的人，才有机会探寻这些危险事物的本质，获得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就让我承受这样的风险，这样子，一切才有被尝试的魅力。”潘泽斯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想法说道。
“好的，既然我们都准备好了，哪有不开始的理由，那我正式宣布，第一次对巴德尔梦境进行探索，开始！”内森说道。
潘泽斯躺在另一张床上，戴好脑电波转换电流的接收器，戴在头上，然后他躺好，等待一切的开始。
“潘泽斯，准备好，三……二……一……开始！”内森按下按钮。
潘泽斯在接收电流之前，再次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床上的巴德尔，他睡得很熟，但是不像是做了一个好梦，紧锁着眉头。
巴德尔，坚持住，我现在就进入你的大脑！
随即，潘泽斯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电流，他的大脑皮层被电流侵略，很快，电流又开始变化，变化得很没有规律，让人捉摸不透，这种感觉，大脑好热。
潘泽斯颤抖着，额头上冒出汗水。
“潘泽斯，坚持住，你绝对可以的！”内森在一旁呼喊。
潘泽斯有一种失重感，随即两眼一闭，开始了深层次梦境的探索……
潘泽斯刚闭上眼睛，又立刻睁开了。
潘泽斯猛地从床上起身，转头看向四周，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原来帐篷所在的地方，没有内森以及其他人，潘泽斯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电流，头上面的那些设备全部消失了。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内森他们呢？
还有这四周，我躺的这张床，还有我穿的衣服，病号服，这是病床，我在医院。
不会吧，我做了那样的实验，居然真的就不行了，还来了医院。
不对啊，这里的装饰，怎么和穆查克医院那么像，卡梅隆市就喜欢照搬贝德维尔市是医院的风格吗？这不像是卡梅隆市的一贯作风啊！
那我是在贝德维尔市吗？在穆查克医院，怎么可能，穆查克医院还有敌人呢？
还是确认一下吧！
潘泽斯扯着衣领，看看后面的棉质标签，上面写着——贝德维尔市穆查克医院。
怪了，我不可能在贝德维尔市啊！
我用电流刺激自己的大脑皮层，竟会带来这样奇怪的结果。
不对，难道，我至今一直在这里吗？伽马-1113的一切，纳摩市，还有那些敌人，他们都不存在吗？一切都是我的梦境吗？
潘泽斯看了看墙上的虚拟挂钟，上面显示现在是4022年4月27日晚上九点多钟。
这个时间，就是我和内森开始实验时的时间啊！这是真的奇怪！
然后潘泽斯想下床，旁边走进一台医护机器人。
医护机器人发出冷淡的声音，说着：“病人，潘泽斯·兰伯文，你已经醒了，我这就通知你的家人们。所以还请你躺好。”
这小小的机器人，我的家人有几个会来看我，我哥哥，我父亲吗？想多了，会来看我的只有希希，居然还说家人们，回头一定找内森，把这些模式化的语言修改掉。
潘泽斯继续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头下面，等待着希希的到来。
可是，那一切都是梦境吗？但是那好真实，这也好真实，一点点也分不清楚了？
好吧，这一切应该才是梦境，是我大脑皮层接受电流刺激后在脑子里面产生的幻觉罢了，没有必要太过于在意，之后，就要想办法让这个梦境终结，然后我和巴德尔就应该都可以醒来了。
门外传来了声音，有人来了，但是不像是一个人，不是希希一个人吗？
自动门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他的父亲——泰格尔斯。
他，他会来看我！这果然是一个梦！
这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进来的人，才真正让潘泽斯惊讶。
又走进来一位老人，头发斑白，但是样貌依然是容光焕发。
这是爷爷，我的爷爷沃福斯！
爷爷，爷爷还活着！原来那里才是梦境，这里才是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