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明暗无别（3）
潘泽斯看到巴德尔哭成这样，小脸都哭红了，眼睛也哭肿了，很是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
内森也和潘泽斯一样，心中五味杂陈。
潘泽斯之所以对他人的哭泣很敏感，是因为他认为只要有人哭泣，这个世界就是不幸福的，缔造一个没有人哭泣的世界，没有孩子哭泣的世界，成了他一直的愿望。
“内森，从巴德尔的话语中，可以知道他的父母应该是都死于‘别西卜’，但是我们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吧。告诉他有那样一些敌人残忍地害死他的父母，他的心中只会留下怨恨的种子。他是暴力的受害者，不能让暴力再支配他了。”潘泽斯把内森拉到一边说。
“你有什么想法吗？”内森推了推眼镜说。
“我们想办法保护他，怎么样？”潘泽斯说，之所以潘泽斯会这么说，是因为内森的父亲斯科特是穆查克医院的院长，有他那样的人脉关系，总有办法给这个孩子找一个新的家。
“可是，要怎么保护他呢？哦，你想给他再找一个家，可是他的心灵受到那样的创伤，会听我们的吗？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就会有这样的行动，但要完成你想要做到的，首先要让这个孩子忘记或是几乎忽视那样的事情，父母死亡的事实。要是一个小孩子，还好，但这个孩子已经十岁多了。”内森，鼻子吐着气，表示有些没有办法。
“嗯，确实棘手，但是办法是一定有的，还是我之前那句话，这个孩子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只要这个世界有一个角落容得下我，有角落容得下你，就有角落容得下那个孩子，这个你还是不用担心吧，毕竟他渐渐长大，就能独当一面，而我们只需要守护好他的翅膀，等他会飞就行了。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他以后会和我一样成熟。”潘泽斯说。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和他绝对不像，你在他那个岁数，可不会哭呢。”内森说。
“小型鸟类和老鹰都是一样的，虽然老鹰以后比小鸟凶猛，但是它们以前都是从蛋里面孵出来的，而且以后都是要会飞的；然后就算都是老鹰，也会有早学会飞的和晚学会飞之别，但还是始终会飞上蓝天的，这点我敢肯定。”潘泽斯细细地说，但是解说得还是有点不太好理解，不过，内森是明白了潘泽斯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头飞得早的老鹰喽！”内森歪着脸，看着潘泽斯。
“唉，这不是关键，使我相信，只要这些男孩的成长环境合适，以后一定是正直积极向上的人，这是我一直坚信的，所以我们要把他引上一条对的路，就像小树苗一样，绑一根木棍可以使它不会长歪。”潘泽斯重新解释，这一次，几乎把他想说的都说了。
“嗯，潘泽斯，你果然是一个很守护未来的人，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这一点，我很明白。”内森微微点头，看着潘泽斯。
而潘泽斯则是蹙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守护别人的未来？别说这样的傻话了还没有发生的东西，很守护吗？而是应该是提高了美好事物发生的可能性。”
“好，好，好，我争不过你，但是我们首先还有一件事，要保护这个孩子，要对他进行检查，检查没有问题，才可以谈之后的事情。”内森很诚实地说出现在最重要的东西。
“检查，对，我一直不知道，你们检查的内容是什么？这是我一直不知道的，会不会很复杂？”潘泽斯问道。
“据科学部的科学家指出，‘别西卜’会使吸入它们的部分人基因发生改变，就是基因突变，而我们就是要检查他们的基因，没有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一滴血液就可以了，你看那些精密的仪器，就是检测基因的仪器，很高效没有几分钟就可以出结果了。”内森指着那些仪器说。
那些白色的仪器，鞋盒子大小，是脱氧核糖核酸的电泳检测仪器吧，说起来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是有些差异，难怪一下子会把它当成什么十分高科技的产品，看来不能以貌取物啊，敌人的那些智能机器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是那些的纳米修复能力，着实可怖。
“他还很虚弱，现在抽血不是什么好时机吧，等那孩子，等巴德尔体力恢复一些，再说吧。”潘泽斯有点担心那个孩子——巴德尔，他现在不哭了，估计是哭累了，坐在那里不停吸着鼻涕。
内森拍着潘泽斯的肩膀说：“小孩子造血能力强，但是还是听你的，先让这个孩子好好休息，放心，最早不会在今晚之前抽那个孩子的血，毕竟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好好检查一下整座城市的下水道。”
“我……”潘泽斯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说出要检查下水道这样的话，但是一想到，他的无心之举竟成功救了一个孩子，就感到格外高兴，然后很激动地说：“说吧，今天可不可以完工？”
内森见潘泽斯如此气势高涨的样子，说：“不知道，这要看我们的上等兵今天会出多大的力了。”
“那就早点干活吧，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有机会把卡梅隆市的下水道全走一遍，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潘泽斯呼了口气，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说什么呢？我会和你一起把下水道全走一遍，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内森继续拍拍潘泽斯的肩膀。
“没有帮手？”潘泽斯瞪大了眼睛。
“唉，要什么帮手，那些医疗人员不是只会影响你吗？我们两个轻装上阵，不比带着一支队伍要便于行动吗？”内森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答案。
“好吧，好吧，看来今天我们就是下水道的客人了！”潘泽斯苦着脸，晃着脑袋。
这次的任务，就是一个字——累啊，这不比纳摩市战役还累，把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全走一遍，比把整个卡梅隆市逛下来要累很多，而且刚才那次只是稍微检查一下，没有做充足准备，只打算几分钟后就回来，所以潘泽斯和内森没有穿防护服。
那里面虽然气味不是很刺鼻，但是空气潮湿得很，穿着防护服的话会好一些，但是太闷了，会憋死在里面的。
潘泽斯和内森穿上医用的防护服，潘泽斯则是立刻到巴德尔的床前，小男孩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吸鼻涕，而是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潘泽斯有些担心的样子，向男孩道了别，小男孩还是一声不吭。
然后潘泽斯就和内森离开帐篷，一起前往下水道。
这一次他们的检查目标很明确，就是把下水道全部检查一遍，会将每一个角落都检查到位。潘泽斯在下水道中找到很多能逃离出卡梅隆市的办法，但是那些通道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有人顺着水流离开这里。
巴德尔应该不是顺着下水道从卡梅隆市外面进来的，而是来到卡梅隆市后，才躲起来，躲到下水道中的。
这是潘泽斯的结论，内森没有反驳潘泽斯，因为他找不出反驳潘泽斯的有力证明，而且他很认可这个观点，小孩子顺着人群来到卡梅隆市，要不是好心被人带来的，就是自己顺着地铁来到这里的，反正，种种迹象表明，这里，这一整座下水道，理论上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潘泽斯和内森还是把整个下水道全部检查了一遍，因为不管理论的结果如何，必须实践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结果，难道不是吗？
“喂，内森，你说他们不是有人基因发生了突变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突变出什么样的性状呢？”潘泽斯在这其实本没有别人，还硬生生要和内森待着的下水道里突然想起了杰尼将军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么多人吸入气体逝去了，他还能活下来；而且那么多人吸入气体身体出现异常，就他一点点事也没有，这一切都很奇怪，这细细想来，潘泽斯倒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只是现在没有问题，以后说不定有后遗症，说不定哪天就暴毙了，所以他必须问问内森，问出一些情报出来。
“不知道，我只知道以他们原来记录的脱氧核糖核酸的数据作为参考，只要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就会把他们带走，这是上面的铁规矩，具体他们产生了什么性状，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好像听谁说的，是来带走一批人的家伙说的，他们把这些基因发生突变的人称为‘阿努纳奇’。我不是很理解，这还特意把他们区分下来，有这个必要吗？反正具体生了什么病，想办法医治呗，还弄得这么麻烦……”内森把他想说的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了，之前在那么多人的地方，那么多医疗人员，内森不太敢开口，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阿努纳奇，奇怪的称呼，那些家伙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基因突变，还需要单独把他们带离这里。不对，越想越不对劲，政府的那些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大费周章，看来和那些性状有联系。
若是那些阿努纳奇发生的基因突变会带来一些疾病，那么治疗无可厚非，但若是那些性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会惹得政府不惜封锁城市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但是是什么样的性状呢？蛋白质的潜力那么大，几十个蛋白质构成的鞭毛就能媲美人类发明出来的最精良的发动机，这一切很奇怪。看来，一边得留意敌人，一边还得留意政府的那些家伙，一有机会就会从他们那里套到情报，得到真相，这对揭示政府的暴行有很大的帮助，以后如果有机会把这些事实公布给世人，政府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吧，所以这会是一笔很好的筹码，以后对推动和平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怜了，眼前的内森，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看来不是不敢往这些东西上想，而是根本就意识不到其中的重要漏洞，只会服从政府的安排，帮助政府做事。
呵呵，我又有什么本事说别人呢，我不也是对政府军言听计从，现在还被他们逼到如此境地，真是……算了，有一天，我一定要摆脱他们对我的钳制的枷锁，然后一辈子以潘泽斯·兰伯文这个名字好好活下去，不受任何人的压迫，不受任何的约束，只是自由地生活。
“对了，内森，你执行完卡梅隆市的任务后，有什么打算？”潘泽斯问内森。
“不知道，到时候，我肯定还是要听我那老家伙的话，要协助他们，做好医疗工作，你呢，执行这一次的任务不会是你的终结吧，你的热度刚上去，以后还有机会去贝德维尔市，参加贝德维尔市战役吧，到时候你可要加油啊，我们的故乡，必需要被夺回来。”内森说。
“是呢，但是听你之前和我讲的那几座城市的状况，我觉得下一座城市不会是贝德维尔市。”潘泽斯晃晃手说。
“为什么？”内森问。
“因为纳摩市战役是第一战，对吧？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是海洋军航空兵的伤亡较大，这对我们的影响不小，对我们下一步行动产生不少压力。你这么理解，我们虽然是赢了，但是没有赢得那么彻底，所以我们必胜敌人的信心还是没有的。所以为了夯实我们的底气，在这之前，攻陷其他城市的敌人会更好有利于之后的战略部署，这样才能一步步削弱敌人，增长我们的信心，我们才有打败贝德维尔市敌军主舰的信心。
但是你别担心，贝德维尔市也不会是最后解放的，打败那里的敌人，其他城市的敌人不就不战而降了吗？所以我的结论是，我们会先打败西法市和雷赞市的敌人，因为这两座城市都是北方的港口城市，而且靠得不远，解决这两座城市，再一举打败贝德维尔市的敌人，那剩下来的莫比迪克市，不就也可以解放了吗？”潘泽斯将自己现在所有的推理讲了出来，因为对于他来说，内森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潘泽斯才能这么放心地把话都告诉内森。
内森很是惊讶，没想到潘泽斯已经把战局全部理清了，而自己现在还是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
内森在思考潘泽斯说的攻陷其他城市敌人的事情；而潘泽斯想的截然不同，他最关心的是战争之后，如何为他们的文明带来真正的和平，这才是真正地为他们所有人的未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