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大婚（下）
时间一转。
雨神和周董连续演奏了好几首歌。
才朝观众鞠躬感谢。
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狗蛋立即会意，牵着秦意涵的手，再度回到了舞台上。
刚上台就率先给了周董一个拥抱以示感谢。
“谢谢！谢谢！”
“感谢周董！”
然后才抱住萧海峰，小声说道。
“谢谢雨神，真的太惊喜了！”
雨神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答道。
“每当我出门是晴天的时候，我比你还要惊喜一百倍！”
作为新娘的秦意涵却看着周董有些欲言又止。
周董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举起话筒问道。
“哎哟，新娘子好像想对我说点什么？”
秦意涵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周董，我是您的粉丝！”
“我能……抱抱你吗？”
佯装被吓到的周董微笑着后退了一步，转头朝观众互动了一句。
“哎哟，不错喔！”
说着又朝旁边努了努嘴。
“就怕有人会吃醋诶！”
李狗蛋也不小气，接过雨神的话筒就说道。
“您放开了抱，敞开了抱！”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周围观众哈哈大笑。
周董也张开了双臂，浅抱了一下秦意涵。
并祝福道。
“新婚快乐！”
秦意涵再度泪崩，一边擦眼泪一边道谢。
“谢谢！谢谢！”
恰在此时。
司仪再度上台。
十分礼貌地和周董、雨神握了握手。
“好的，让我们感谢雨神和周董带来的演唱！”
“说实话，真的是太惊喜了！”
“令此地蓬荜生辉！”
说着他还举起手来自我调侃了一句。
“我今天居然还有幸和二位握了手，以后洗澡我都得给右手套个袋子！”
“就怕把这份荣耀给冲走了！”
此言一出，再度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司仪十分恭敬地朝二人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再次感谢二位。”
“请稍事休息，静等晚宴开席！”
李狗蛋也再次上前和周董、雨神二人握了握手。
亲自将二人给送下台去，才折返回来。
司仪则是开口铺垫道。
“其实除了我们的新郎啊！”
“还有一位男人对于新娘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是他饱经风霜，为新娘的成长遮风挡雨。”
“是他和蔼可亲，让新娘的成长轻松快乐。”
“他勤劳坚强，他通情达理！”
“他稳如泰山，他无私伟大！”
说到最后，他特意停顿了一下，才朗声说道。
“让我们掌声有请新娘的父亲上台致辞！”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一旁的苏引烟握起拳头来，朝丈夫说道。
“老秦加油！我看好你！”
秦文林顿时被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
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西服，缓步上台。
接过话筒先是自我调侃了几句。
“我已经记不住我开过多少会，致过多少辞。”
“不是跟大家吹牛。”
“五六个人的小会，我主持过。”
“五六百人的中会，我也主持过。”
“就连上万人的大会，我也有幸发表过建议。”
“但是像如今这样紧张的，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此言一出，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而秦文林则是微笑着压了压手。
等笑声停下来以后。
他才面向秦意涵说道。
“涵涵！”
“你的出嫁，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我不可能让你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但你的出嫁时间，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我当时很纳闷。”
“是哪头猪这么大胆，竟敢把我家的小白菜给拱了？”
观众再次被逗笑了。
李狗蛋则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突然被怼可还行？
秦文林微笑着继续往下说。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生气。”
说着他就亲昵地搂住了李狗蛋的肩膀，话锋一转。
“后来我转头一看啊！”
“发现这哪是头猪啊？”
“这明明就是学、思、工、纪、作都好的五好青年！”
“并且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正直的年轻表率！”
突然被扣高帽的李狗蛋急忙摆了摆手。
直言不敢当。
秦文林看着眼眶通红的女儿继续往下说。
“再说你也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找到的那个他又是如此的合适！”
“我根本找不到理由把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啊！”
“所以，我今天想引用胡公的一段话来表明我的态度。”
说到这里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表情才继续说道。
“我养育你，并非恩情！”
“只是血缘使然的生物本能。”
“所以，我既然无恩于你，你便无需报答于我。”
“反而，我还要感谢你。”
“因为有你的参与，我的生命才更完整。”
“我只是碰巧成为了你的父亲。”
“你只是碰巧成为了我的女儿。”
“我并不是你的前传。”
“你也不是我的续篇。”
“你是独立的个体，是与我不同的灵魂。”
“你并不因我而来，你是因对生命的渴望而来。”
“你是自由的，我是爱你的。”
“但我绝不会以爱之名，去掌控你的人生。”
说着说着，他几度哽咽，才继续往下说。
“新婚快乐！”
“你的人生接下来属于你自己了！”
“当然，如果有空的时候，就回家来看看！”
“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辣子鸡！”
直到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才如释重负地放下了话筒。
哭的泣不成声。
一旁的秦意涵同样哭的梨花带雨。
扑进父亲的怀中，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对于女人而言。
结婚就意味着从原生家庭走向另一个新家庭。
有了新的牵挂，也有了新的羁绊。
父母也将渐渐掩于喧嚣。
虽然可以时时联系。
却也不再能时时见面。
台下许多人都被秦文林的这段话所感染。
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甚至就连台下等待的李自学都攥了攥演讲稿，眼眶有些发红。
脑中天人交战。
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定。
良久之后。
李狗蛋亲自把老丈人给送下了台。
而司仪也再次进行铺垫。
“说完新娘父亲。”
“那就不得不提起新郎父亲了。”
“刚才他还偷偷告诉我说。”
“今天儿子结婚啊，他的心里是非常高兴，非常激动！”
“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大家说！”
“但是呢，他说自己很少上这种场合。”
“今天呢，怕自己紧张。”
“也怕自己记不住。”
“所以说自己就准备了一份发言稿。”
说完，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才朗声说道。
“此时此刻，让我们掌声有请新郎的父亲上台致辞！”
台下立即掌声雷动。
李自学缓缓起身，先是看了身边的妻子一眼。
在妻子鼓励的目光中，缓缓登台。
见自己父亲上台。
李狗蛋露出了逢场作戏一般的微笑。
眼神中却多少有些冷漠。
对于这位生物学上的父亲，他确实有点心寒。
李自学上台后，先是尬笑了一声。
然后打开了那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
自我调侃道。
“今天，是我儿子小远结婚的日子。”
“但是我呢，是个文盲。”
“即使小远给我准备了一份这个什么稿。”
“我还是不认识字。”
“然后呢，我就找识字的人给我念了一下。”
“他一边念，我就一边做笔记。”
“比如新婚快乐的新字，我就画一颗星星。”
“婚呢，我就画了一坨猪肉，开荤嘛。”
“快呢，我就画了一双筷子。”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台下哄堂大笑。
李狗蛋急忙朝自己父亲挤了挤眼，示意他开始正题。
李自学却像是看不到一样，自顾自地往下说。
“然后我就一晚上死记硬背。”
“其实到现在，我已经不用看这张纸，也能全部背下来。”
“本来呢！”
“我完全可以背出来给大家听。”
“但是刚才亲家的话，感动了我。”
“我发现这张纸上的话，根本就不是我想说的话！”
说完，他就把发言稿往地上一丢。
这举动，令李狗蛋瞳孔一缩。
这是想搞事情啊？
于是他急忙将发言稿捡起来，塞回了对方手中。
还尬笑这提醒了一句。
“爸，您是不是高兴坏了。”
“怎么说胡话呢？”
李自学却再度将发言稿往地下一扔，直言道。
“我没说胡话！”
转而他就面向观众，讲述了起来。
“我这个人是个农民！天生的农民！”
“小学上到三年级就没读了。”
“跟着大一点的孩子，上山去砍小松树！”
“当时觉得赚的真是不少！”
“忙活一天，就能抵得上三天的伙食！”
“你说谁还上学啊？”
“可是等后来吧！”
“大家都上山来砍小松树。”
“大片大片的山林，一下气全被砍秃了。”
“我们就没了生活来源。”
“没办法啊！”
“只能改回老本行，踏踏实实种地。”
“种玉米、种洋芋！”
“种烟、种稻子！”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我什么都种过！”
“却偏偏没把两个儿子给种好！”
说着他还拍了拍身边的李狗蛋。
“大儿子，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从小听话懂事，除了倒霉一些，基本就不用我担心。”
“所以我就没怎么施肥，也没怎么照料。”
“小儿子呢，从小调皮捣蛋，枝叶上经常生虫。”
“所以我天天担心，天天施肥，也天天照料。”
“起先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前几天我才突然发现。”
“没怎么施肥的大儿子成材了，还卖了个好价钱。”
“但是呢，是人家自己成材的，关我什么事？”
“而天天施肥的小儿子呢，烂到骨子里了。”
“不仅让我赔了个精光，也让我翻不起身来！”
“于是我就来责怪大儿子。”
“你爹我都翻不起身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搭一把手？”
“大儿子就问我，你曾经施肥了吗？照料了吗？”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
说着，他直面自己的大儿子，眼眶通红。
“刚才亲家的话让我感到羞愧。”
“我是这样理解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你听一听。”
“如果觉得不对，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说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才抛出了自己的理解。
“我不能因为是我栽种了你，就来强行要挟你。”
“因为就算我不栽种你，你一样会在别人的田地里长大。”
“反而是因为有了你，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父亲的快乐。”
“所以我不仅不应该要挟你，我还应该感谢你！”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
“其实不止因为刚刚亲家说的话。”
“自从来到鹿城以后，我的心情变化很大。”
“看到你住着那么大的别墅。”
“看着你身边那么多的朋友！”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做到我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情。”
“我才突然明白。”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也长到了我做梦也不敢想的高度。”
“我作为你爹，却还用可笑的见识来质疑你，辱骂你。”
“这不就相当于一个文盲去找大学生吵架吗？”
“我不应该！”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顿了一下。
“所以小远！”
“今天！”
“我不仅要祝你新婚快乐。”
“我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错了！”
“是我以前忽视了你！”
“我对不起你！”
说着他就弯下腰来，朝自己儿子郑重地鞠了个躬。
听到这话，李狗蛋的眼眶抑制不住地泛红。
但他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他需要消化和琢磨。
琢磨对方是否别有用心。
而身为儿媳妇的秦意涵十分着急地上前将老公公给扶了起来。
“爸！您快起来！”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解决好吗？”
被扶起来的李自学却摇了摇头。
朝李狗蛋郑重说道。
“你弟弟的事，我不会、也不敢再逼着你来解决。”
“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我只是希望你……”
“有空的时候常回家看看！”
“即使不说话，也行……”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拉上哭成泪人的刘秀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李狗蛋很想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看到父母落寞的身影，眼角还是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水。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为什么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道歉。
如今在现实里发生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观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仪见此，顿时有些头疼。
所幸临场经验丰富。
急忙打了个圆场。
“好的，让我们再次用掌声欢送新郎的父亲！”
伴随着观众们莫名其妙的掌声，他突然高呼一声。
“宴席开始！”
“上菜！”
话音刚落。
立即有服务生推着餐车开始逐桌上菜。
观众们纷纷被精致的菜色所吸引，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打卡拍照。
暂时忘却了刚才所发生的矛盾。
秦意涵则是缓缓将李狗蛋扶下了台。
一边走一边安慰道。
“老公！”
“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一定五味杂陈。”
“但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呢，是去把你爸妈追回来。”
“另外一个，就是振作起精神来，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有什么委屈的，等回家以后，我把肩膀借给你好吗？”
听到这席话。
李狗蛋立即擦了擦眼泪。
强装镇定地挤出了个微笑。
“好！”
…………
席间。
李狗蛋带着伴郎王杰森。
秦意涵带着伴娘刘思怡。
四人开始一桌桌敬酒。
因为大部分都是秦意涵的亲戚。
除了祝福语以外，话术都极为统一。
“你小子可要好好对涵涵，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只是敬到周斌那一桌的时候。
又遭到了对方的刁难。
“侄姑爷！我们这边敬酒可有个习俗！”
“敬之前先自喝三杯才能开始敬，以示尊重！”
李狗蛋疑惑地看向秦意涵。
“还有这规矩？”
秦意涵也疑惑地摇了摇头。
“敬了这么多桌，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斌却摆了摆手。
“大侄女，你平时不喝酒，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你看你们婚礼都办的这么有华夏风范。”
“敬酒的规矩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不是？”
秦意涵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李狗蛋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冷笑。
跳梁小丑！
你非要作死是不是？
好！老子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
想到这，他端起酒杯就喝。
眼睛都不眨就三杯下肚。
见此情形，周斌这才得意洋洋地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那模样，像是打了胜仗的雄鸡一样。
“侄姑爷好酒量！”
“来来来，二姨父陪你们喝一个！”
“且慢！”
谁知李狗蛋却抬手将对方的酒杯给推了回去。
就当周斌皱起眉头之时。
李狗蛋大声恭喜道。
“二姨父，您好事将近啊！”
周斌顿时一头雾水，疑惑出声。
“什么好事？”
李狗蛋立即指了指桌上的鱼解释道。
“二姨父，我们当地有习俗！”
“鱼头指向谁，谁就得喝一杯！”
周斌这种老江湖，又怎么会轻易着道，质问道。
“胡扯呢？哪有这种习俗？”
见此，李狗蛋只是朝身旁端酒的伴郎王杰森示意了一眼。
曾经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全宿舍一起吃饭。
当时初来乍到的吴志雄还有点年轻气盛。
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
被王杰森就着一个鱼头就劝到胃出血。
所以拿手好戏，自然得让人家上场了。
王杰森立即领会。
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
只见他十分熟络地搂住对方，顺手就拿起了酒瓶开始pua。
“叔叔，我们还真有这个规矩！”
“您听我跟您说道说道！”
“俗话说啊，无酒不成席，无鱼不成宴。”
“鱼儿一上桌啊，鱼头酒得喝！”
“鱼头一抬呢，好事常来！”
“第一杯呢！”
“祝叔叔您生活步步高！好运天天交！”
话音刚落。
“好！”
同桌人立即鼓掌叫好。
根本无法反驳的周斌顿时尬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
然后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谁知这酒杯刚放下来。
吴杰森就立即将酒添满，开启了下一轮进攻。
“这鱼嘴一张啊！好事成双！”
“这第二杯！”
“祝叔叔您是好事都成双，每年都风光！”
“今天你为王，那是赛过太上皇啊！”
“好！”
话一说完，同桌人再次叫好。
甚至不少人眼中都憋着坏笑。
显然对周斌积怨已深。
周斌顿时挠了挠头。
“还有？”
但这也无法反驳啊，谁还能跟祝福过不去啊？
于是他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王杰森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再次将酒给添满，说道。
“一杯金！二杯银！”
“这三杯喝出聚宝盆！”
“这第三杯酒啊！”
“祝叔叔您万事吉祥，万事如意，万事都赚rmb！”
“好！”
周围人一如既往地拍手叫好。
周斌突然有点慌了，以这小子的口才，可有些了不得啊！
急忙摆手说道。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胜酒力！”
李狗蛋立即打起助攻。
“二姨父，您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这祝福里可带着钱呢，莫非您还能跟钱过不去？”
周斌顿时深呼了一口气。
再次将酒一饮而尽。
王杰森憋着坏呢，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给跑了？
只见他再度将酒蓄满。
“这冬去春来百花香，我的祝福来四方！”
“这连干四杯酒啊！”
“就是东方送你摇钱树！”
“南方送你福安康！”
“西方送你官好运！”
“北方送你粮满仓！”
在周围人的叫好声中。
周斌根本无法拒绝，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时他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说道。
“好，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还能怎么祝福我！”
王杰森呵呵一笑，正中下怀。
端起酒瓶再次添满酒杯。
“这鱼眼放光啊，是满桌沾光！”
“这鱼眼亮不亮啊，就看叔叔您这第五杯酒喝的怎么样！”
“给叔叔端端杯，祝叔叔好运堆成堆！”
周斌再次端杯，一口饮下。
甚至还主动将酒杯伸过去，示意倒酒。
李狗蛋差点笑出声来。
这不屑的表情和当初的吴志雄是一样一样的。
王杰森更来劲儿了，指着鱼头就说道。
“这鱼头向右，事业成就！”
“鱼头向左，事业红火！”
“这第六杯酒祝叔叔的事业蒸蒸日上！”
“心情阳光灿烂！”
“未来风光无限，快乐潇洒一生！”
…………
半晌过后。
周斌差点yue出声来。
他已经连喝了十七杯酒了。
这酒杯一杯差不多半两的量。
十七杯可就是八两半了。
关键还是连续喝。
王杰森却不管这些。
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疲累一样，顺手将对方的酒杯斟满。
“这鱼翅一对啊，大富大贵！”
“这第十八杯酒，祝叔叔您是八八八，发发发！”
“九九九！有有有！”
“八九八九是越过越有！”
“九八九八是越过越发！”
“今天发，明天发！”
“后天把银行搬回家！”
“好！”
同桌人再次卖力叫好，手掌都拍的通红。
周斌却眼神有些涣散地摆了摆手。
“不行了，真喝不下了。”
“再喝就得醉了！”
李狗蛋立即劝道。
“二姨父，大喜的日子，您尽管醉就是了！”
“房间就在楼上！”
“随时都有人能扶您上去！”
“再说了，以二姨父这酒量，怎么可能会醉？”
听到这话，周斌咬了咬牙，再次一杯下肚。
结果刚喝完就低下头哇哇大吐了起来。
他旁边的人吓了一跳，急忙抬脚。
生怕把自己的鞋子、裤子给吐脏了。
王杰森却憋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叔叔，您先别吐，抬起头来听我说。”
“这鱼头一昂啊！”
“叔叔，您在听吗？”
“鱼头昂起来！”
“叔叔？”
见此情形，李狗蛋立即给王杰森竖了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秦意涵也朝李狗蛋吐了吐舌头，眼中满是坏笑。
一旁的伴娘刘思怡憋笑憋到肚子疼。
再看向王杰森时，不免觉得这坏坏的男生像是突然散发了某种魅力一样。
…………
时间一转。
已是深夜。
送别了所有亲朋好友后。
这对小夫妻终于回到了家。
李狗蛋悄悄锁上了房门
带着坏笑问道。
“准备好了吗？”
秦意涵也回以一个坏笑。
“开始吧！”
“嘿嘿嘿！”
二人一合计，说干就干。
双手齐动就抖落了一小堆红包。
由秦意涵负责拆。
李狗蛋负责记录。
“大姑！三千！”
“二叔！两千六！”
“二舅！三千六！”
“大姨！一千八！”
“刘思怡！三百……”
念到刘思怡的时候，秦意涵语气稍微弱了几分。
李狗蛋则是安慰道。
“还是学生，能送就不错了！以后起码翻十倍还给人家！”
“嗯嗯！”
听到安慰，秦意涵才高兴地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念。
“大舅！三千二！”
…………
一直念到最后。
李狗蛋又突然打开了手机转账，念道。
“雨神六十六万六！”
“周董，六万六！”
秦意涵的小嘴惊成了o型，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天呐！他们居然还随礼？”
“还随这么多，天呐！”
“好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李狗蛋顿时被这模样给逗笑了。
“今天这么多人开着直播。”
“你都炫耀了一整天了！”
此时床上只剩下四个没署名的红包了。
是双方父母给的改口费。
李狗蛋说道。
“我爸妈的不用看！”
“是我准备的。”
“看看你爸妈给了多少。”
秦意涵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自己父母给的红包念道。
“秦文林三千！”
“苏引烟三千！”
李狗蛋再次被逗笑了。
“不是，这个就不必要记了吧？”
秦意涵也被自己的操作蠢到了，吐了吐舌头。
“念顺口了~”
说完，她又悄悄拆开了李自学夫妻给的改口费。
李狗蛋则是伸了个懒腰。
“我先去洗个澡，累死了今天！”
可他刚动身，却被秦意涵给叫住了。
“老公，你爸妈给的改口费是多少来着？”
李狗蛋头也不回地答道。
“三千啊，怎么了？”
秦意涵疑惑地用手捏了捏钱的厚度。
“不对吧！”
“这钱至少是三千的两倍！”
李狗蛋这才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秦意涵一张张数。
两个红包加在一起的改口费竟然是一万三千二。
也就是说。
除了李狗蛋塞在里面的三千，二人每人又加了三千六。
觉得不可思议的李狗蛋立即冲出房间去。
在父母住过的卧室一阵搜寻。
最终在床头柜中找到了一沓钱。
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写着老李家这边亲戚的随礼金额。
他拿着钱和纸仔细核对了一遍。
数目一致。
也就是说改口费里多出的七千二还真是父母自己塞进去的。
使得他捏着这沓钱怔怔出神。
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