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贪慕虚荣的未婚妻5
宋秋躺在侧厢房的美人塌上。
匆忙而来的府医跨着药箱,满头大汗。
顾不得擦汗,便到榻边凳子下坐着,捧着那节手臂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季节居然还有把自己冻伤的人。”
“……”
大热天冻伤的蠢货·宋秋不想说话。
“索性只是轻微冻伤,稍微擦下药膏便不碍事了。”
府医留下一瓶蛇油膏,便离开了。
“一日三次,不消几天便好了。”
顾远抱着胸站在后面,视线在低温冻伤的皮肤上游弋,触及到红得靡烂的肿包时,顿了顿,眼睫微微垂下。
他原是也不相信的,只当是那宋秋死皮赖脸住进来妄想再进一步的托词,可当真看到那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上红肿破败,不堪入目,他心中一颤,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值得么?
为了搬进来下如此大的狠手,这还是那个受了一点伤便不依不饶要出气的宋秋吗?
是什么改变了他?
想起那几日突如其来的沉寂,与父亲临终前说的话,父亲死后,府中兵荒马乱那几日是否有人接触了他,与他说了些什么?
顾远眼眸微闪,再睁眼时已经是坚定。
他倒要看看宋秋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变化是在父亲身死之后,接触他的人应与致使父亲入狱的是一方势力,突破口便在他身上。
若是误入迷途,尊着父亲的嘱托得将他拉回正途才是。
至于婚事,若是宋秋实在爱慕于他,那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勉强相娶,只是得要他发誓爱我多于金钱虚名才行,戚远耳廓红了红。
戚远从来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既然下定决心,那便要去做。
只是——
怎么做呢?
戚远的目光落在那一方罐的冻伤膏上,心想,这宋秋正在行勾引之事,想必会痴缠着他上药吧。
若是他问了,我就先拒绝一两次,表表身份,然后再同意,给他吃点甜头,如此之来,他必定要落入我的手掌心。
宋秋盯着手上斑驳的冻伤,麻痒中带着微微的刺痛持续从手背上传来,泪腺被那持续的痛意刺激着,晶莹的眼泪盈满眼眶。
娇嫩如花瓣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微微一碰就颤颤巍巍的晃动,这具身体好娇气哦。
宋秋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漂亮的笑脸眼眶通红,完好的右手搭在那方罐之上。
是要找人帮忙涂冻伤膏了吗,戚远才堪堪将目光从他的泪珠上移开,装作毫不关注的看向一旁,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瞟向坐在塌上手里摩擦着冻伤膏的宋秋身上。
怎么还不说话!
啧!
慢吞吞的!
“兰路,”宋秋在尝试了两次之后,果断的放弃了自己上药的这个想法,眼波流转,老管家、将军、兰路——
老老实实、低着头退在一边的兰路便成了最佳之选。
“你过来帮我上药。”
“喏,”兰路低眉顺眼的上前。
兰路?兰路!
上药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把握,交给兰路?
这个宋秋是怎么回事,连勾引人都不会。
“咳咳咳,”戚远面色肃穆,喉结滚动,声带挤压摩擦发出极其具有存在感的声音。
没有人理他。
“咳、咳、咳。”
谁家的咳嗽该一顿一顿的?
宋秋终于不能装看不见了,目光移至戚远身上,微不可闻的闪过一丝嫌弃,都受伤了还得面对着任务对象的那张死鱼脸,真的烦哦。
不过,为了保持人设,宋秋说出的话却是温软贴心,让人听着心窝子暖乎乎的。
“戚远哥哥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呀,早知道府医在的时候便让他给你看一下啦,现在戚哥哥可是当家人呢,身体可马虎不得,该回去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呀。”
被那两声戚远哥哥唤得心花怒放的戚远忽略了宋秋话中的逐客令意味,“我无事。”
宋秋眼睫动了动,心道:无事咳嗽声音如此之大。
不过既然戚远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抿着唇,看兰路掀开方罐,清新的香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咳、咳、咳。”
戚远又开始咳嗽了。
不过这次老管家终于get到了他家少爷的意思。
忍着笑,劝宋秋道,“那兰路笨手笨脚的,上药是个精细活儿,若是他弄痛您就不好了,不如让少爷来?”
???
少爷?如果指代没错的话是那个浓眉大眼的戚远吧?
瞧着身材穹劲、冷得鸭批的戚远,怎么看都是细心认真、满脸自责的兰路更精细一点吧。
【答应!答应!】系统欢呼雀跃,【任务!任务!】
受伤了还要做任务!万恶的资本家。
而且,让他涂药真的不会把握的手涂废了吗?
张叔,你说这话,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戚远□□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管我这件小事呢?”
老管家用实力表示,不仅不痛,甚至还美滋滋。
“小宋少爷受伤了,怎么算得上是小事呢?”老管家向宋秋眨了眨眼,“少爷也得尽点心才是。”
“这个得看看戚远哥哥的意愿吧?”宋秋明智的选择不与老管家坚持下去,也屏蔽了耳边系统聒噪的声音,将问题抛给戚远。
“嗯,”戚远低低的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似乎又觉得自己同意的太过于急切,又像回描补,“父亲刚刚去世,你便受了伤,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该付责任的。”
说着,接过兰路手中的玉杵,坐到床塌边的小凳子上,另一只手握住宋秋的小臂。
宋秋的小臂很细、很软,一只大掌覆盖住也绰绰有余,手下滑腻的肤肉散发着令人着迷的人体的温度,吸附着戚远炽热的手掌,五指也陷在那牛乳一样的肤肉上。
近了似乎又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甜香,戚远有些迷了。
他将那玉杵蘸了蘸药膏,轻轻的、慢慢的沿着指尖向下划去。
离冰最近的便是那指尖了,此时红肿的有些可爱,圆圆鼓鼓的,娇娇嫩嫩的,仿佛呼吸重了,都能将他吹破皮一般。
冰凉的玉质触感在指尖滑动,有些痒痒的,凉凉的,却是极大的缓解了红肿处的刺痛灼热。
好像,他还蛮细心的嘛,宋秋偷偷的看他。
戚远是标准的男主攻的长相,凌厉的棱角线条中带有近乎严苛的冷淡气质,眉飞入鬓,眸如漆星,鼻若悬胆,那一双薄唇紧紧的抿着,不笑的时候如同那威严不可侵犯的天神,但若是笑了,又觉得清俊优雅,自成一股别样风流。
时间仿若过得非常快,恍惚不过一息,那本就所占范围不大的冻伤便被药膏完完整整的覆盖了。
戚远握着那一截藕臂,竟然有些不舍得放手,只是药膏已经涂完,再握下去已经没了理由。
只能极为留恋的、轻巧的将手臂放开,尾指不知有意无意贪香般的即触即离。
清清凉凉的感受抚平了刺痛,戚远轻柔的举动取悦了宋秋。
宋秋享受的眯着眼睛,声音甜甜的,也不吝啬于好话了,“谢谢戚远哥哥。”
“有戚远哥哥,仿佛什么疼痛都不怕了。”
“哼——”戚远轻哼一声,不过上扬的尾调反应了他愉悦的心情。
“我可不是什么粗手粗脚的下人可以比的。”
粗手粗脚的下人·兰路正低垂着眉眼,侍立一旁。
面上是极其的恭敬,他也努力的说服自己,一介下人,哪里能和金甲卫家的公子相比呢?
可是,心里终究是浮上了不甘,公子本该是他的,他的饮食起居、伤痛感冒都该是由我来照料才是。
他为金甲卫的首领,荣光无限,有着陛下的宠幸,大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为何连一个小小的涂药的差使,都要和我抢呢?
戚远坐在床凳上,注视着宋秋冶丽美艳的眉眼,手下的温热肤肉已然放下,可是那黏腻的、软软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心里越发的空落落了。
就像是伺候上瘾了一般,打了水沾湿了毛巾,用那毛巾的中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宋秋脸上的汗珠。
宋秋此时有些倦怠,他本就习惯了午睡,不然也不会在客厅就合上了眼,如今刺痛全消,一下子困意涌上了心头。
他任由戚远的动作,已经慵懒的闭上了眼睛,这种全然信任的姿态,仿佛把自己交给了戚远一般。
就像是对着兰路那样。
可是戚远不像兰路那么规矩,他看似拿着毛巾做那体贴的擦拭举动,只是他的手却时不时的、仿若无意的触碰着公子的眉眼、腮肉,甚至还有那微微吐着热气的唇。
兰路愈发的不甘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照顾、保护他的小公子,还要在管家的示意下跟着他乖乖的离去,给那个孟浪之徒留下私密的空间。
跨出门槛时的偶然一个回头。
便看见那个表面端庄、对着公子不屑一顾的人——
虔诚的将唇贴在公子的额头上。
面上是失了魂一般的迷醉表情,仿若在进行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不对,不是仿若。
亲吻小公子,那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