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立项会
一个月以来，这群人吃香喝辣，活没少干，剧没少排，钱没少赚，综艺效果也全程在线，看起来似乎一切顺利，皆大欢喜，但细心的观众都发现，在整体走向上，《笋友记》已经完全背离了原本预设中“话剧演员清贫而有趣的生存日常”的设定，转而成为一个“为了搞钱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和节目组斗智斗勇的“理财”节目。
几位嘉宾被网友们戏称“闵导的一生挚敌”，而他们在节目中的各种骚操作和经典语录也在网上广为流传：
钻节目组空子的时候说，“只要有规则，就会有bug，只要有bug，就能卡bug。”
对嘉宾和节目组巧取豪夺的时候说，“虽然我们现在不差钱，但送到手的肉也不会客气。”
集体忽悠林送的时候说，“作为娘家人也不为难你，按照彩礼的标准给就行了。”
面对一本正经的狮子大开口，舒格不得不跳出来霸气护夫，一句“不许欺负导演家属”又把自己送上了热搜。
尽管两个人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撒糖，官方也没有刻意引导这方面的营销，但作为遇舒林疯两个人官宣+求婚后首次综艺合体，这两期《笋友记》播出后还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爆了。
一个眼里流蜜，有事没事疯狂盯妻；一个害羞闪躲，动不动就耳朵红透；还有一群人现场嗑也不怕齁着，随时随地组团搞事，好不热闹。
节目的最后，损友们在时光剧院最大的厅举办了一场意义非凡，质量极高的公演。
扎实的创作团队，丰厚的项目基金，这场公演的效应远远超出了节目组和大众的预期，甚至有观众开始呼吁巡演。
公演结束，意味着合约内的录制内容已经全部结束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巡演是不可能巡演的，但看了网友和观众的反馈，节目组还是当机立断地和时光剧院主理人黄昶龙重新谈了谈场地问题。
黄昶龙以极优惠的价格将场地租借给节目组，在敲定场地后，闵导去话剧剧组主创成员家里一一敲门拜访，邀请大家加演。
几位主创也是会玩的，看了看闵导身后的摄像师，便纷纷表示加演没问题，但你来都来了，不如陪我下盘棋/打麻将/钓个鱼/吃火锅……
一时间，身份反转，闵导被安排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但这个综艺老江湖心里却爽得很。
素材这不就有了吗，甚至不需要提前沟通。
一个月后，《笋友记》加更特辑上线，特辑记录了从闵导带领团队连夜开会，决定制作惊喜特辑，到谈场地、敲演员、演员彩排、加场次等一系列内容。朴素的拍摄手法和笋友们有趣又真实的临场反应让很多人连呼“比正片还好看”。
《笋友记》超高的热度和口碑，让所有人都感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庆功宴伊始，闵导端着酒杯感慨，“流量当道的时代，一群没有粉丝基础的话剧演员，能做出这么一档节目实属不易。感谢林送和舒格，要不是你们在我休假的时候把我骗到《我有个朋友》的巡演现场，让我看到了台前幕后的氛围和质感，我也不敢下这个决心，接一档心里没底、前所未有的话剧衍生团综。”
酒过三巡，闵导扒拉着几个主演的肩膀开始哭：“我本来以为这个综艺可以拍得轻松一点，没想到你们几个，真是蔫儿坏啊！一坏坏一窝！你们，可真，太能作了……”
舒格喝了两杯红酒，软绵绵地靠在林送怀里，看闵导拎着酒瓶子跟其他人诉苦，顺便拿手机录下了视频，边录边配音：“震惊，综艺大导庆功宴上竟然干出这种事。”
林送：“录这个干嘛？”
舒格晃了晃手机，“我还有个综艺想找他帮忙，刚好可以拿来要挟他。”
林送轻声笑了，看着闵导的方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待会儿再录，他还没开始跳舞呢。”
舒格震惊。
果然，十分钟后，闵导忘我地跳起了当下最火的女团舞。
舒格一边录视频，一边给林送竖大拇指。
“到底是什么项目，值得你亲自动这种歪心思？”林送低头在舒格耳边说话，轻轻柔柔带着几分微醺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挠过她的耳朵。
舒格晃了晃神，抬头摸了摸林送的脸，笑着说，“下周一开会你就知道了。”
颂唐会议室。
林送组织团队提前到会议室等待主角登场。
10点整，门被推开，舒格闪亮登场。
如果不是这张脸过于熟悉，林送几乎要以为面前这个人，是公司空降的女高管。
舒格一改往日轻松随意的装扮，穿着时尚又干练的米色小西装，脚踩8厘米细高跟，化着精致的职场丽人妆，手里拿着电脑，身后的石榴抱了一打文件，同样造型利落好看。
坐在主席位的林送怔了怔，随即了然。
他微微挑眉，低头拼命抿嘴，才稍微忍住笑意。
整个周末，舒格都把自己扎在书房里埋头改方案，有时候还神神叨叨念念有词的，林送几次想借着送水果的功夫偷瞄两眼都被轰出去了，说什么商业机密不可泄露，好像周一开会没他似的。
今天早上也是，明明要一起去公司，这小丫头却偏不愿和自己同车过去，说什么要保留最后的神秘感，搞得林送云里雾里。
现在所谓惊喜算是揭开了一半——林送明白，小丫头这身行头，代表着她要认认真真地干大事了，谁也拦不住。
惊喜的另一半，则让所有与会人员感到惊艳。
舒格的提案，是一档全新概念的话剧选秀综艺。
“放眼目前的市场，唱跳爱豆、影视剧表演和导演、甚至相声、小品、脱口秀和新型喜剧都有了属于自己模式的选秀，唯独话剧市场是空缺的。”
“话剧小众吗？我认为话剧的小众，一直都是被营造出来的。话剧并非曲高和寡的艺术类型，人们越是强调话剧小众，她就越难以走进大众。”
“节目形式拟融合选秀类节目和竞演类节目的优势，根据话剧舞台的实际特点进行全新的设计……”
“零门槛海选。不管是大学话剧社团、还是有着丰富舞台经验，想要拥有更多机会的成熟演员，不管是经纪公司送选的爱豆，还是想要跨界的年轻演员，都需要通过直播试镜的形式参与海选。”
“关于拍摄和制作团队，我们已经邀约到了知名综艺导演闵元优及其团队……”
“关于导师卡司，目前的拟邀嘉宾主要有……”
“关于招商，有了纪录片和衍生综艺的成功案例，相信这部综艺会被更多赞助商青睐，我和我个人的团队已经和一些品牌方进行了前期意向沟通，目前可以保底的赞助商大概有以下几家……”
“以上就是我对该项目的初步提案，如果有我考虑不周全的地方或者是刚才没有讲清楚的，请大家不要包涵，直接提出质疑就好。谢谢大家。”
舒格朝台下坐着的各位浅浅鞠躬，结束了汇报。
台下除了林送还在托腮思索，其他人都在努力鼓掌。
舒格看向林送，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她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也有些不悦，虽然是第一次作项目提案，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吧。况且就算公私分明，也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林送清了清嗓，指着大屏上ppt最后一页缓缓开口，“你自己ppt做这么好，上学时候还骗我帮你做？”
舒格：？？？
众人：？？？
林送：“嗯？”
ada低头一边憋笑一边对身边有点懵逼的石榴小声说，“我老板一看到你老板，脑子就不太好使。”
石榴终于憋不住，带头笑出了声。
其他同事也窃窃笑开来。
舒格吸一口气，眯了眯眼睛，扯了扯嘴角，露出标准的商业假笑：“林总，好不容易把大家约过来一起开会，咱们能不能先聊项目？”
林送的眼神略略扫了一圈会议室，点点头道，“行，回家再算账。”
舒格终究是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送被瞪得有些心虚，讪讪把身子转过来，面向会议桌时又是一副总裁模样：“你们，有什么疑问尽管提。”
台下人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低头翻手里的项目书。
人人都看得出舒格确实是下了不少功夫在这个项目上。作为一个活跃在台前的演员，舒格这份提案的专业度让在座的很多人感到不可置信。
在业内，很多项目汇报直到招商阶段都在对外画饼，而舒格这份汇报在最初的提案阶段，就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资源和商业价值，事无巨细地敲定了备选投资和团队。
总而言之，比起针对项目可能存在的问题提问，大家目前似乎更想要探讨项目的细化执行方案。
没人说话。
舒格转身看着林送，期待地歪了歪脑袋。
林送翻了翻手里的打印稿，认真思忖后，眉头微皱，“想法是不错，考虑的也周全细致，可惜你短期内没档期啊……”
舒格：哈？
林送抬头，“新剧下个月开机，你哪有功夫筹备这么大的项目？”
舒格明白，《青梅》开机在即，没有说推就推的道理。
林送心里也清楚，舒格的提案是绝对值得认真做的大项目，而这个圈子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稍有迟疑，就可能会被别家捷足先登。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冲突。”ada的眼神在林送和舒格两个人身上来回扫了扫，“你要是担心她时间来不了，帮忙分担一些就是了，制片人一栏加上你的名字，这档节目对你们而言也会更有意义。”
“闵导和颂唐的团队都比较省心，项目虽然大，拆解下来其实还好，如果需要综艺相关的供应商资源，我这边也有不少靠谱的备选。”周岚之前在电视台有过综艺节目制片经验，看得也十分透彻。
林送和舒格互相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便又读懂了对方在想什么。
「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可能会24小时都在聊工作的……」
这次会议的结果，《青梅》开机日期不变，项目照常推进；
舒格提案的综艺也顺利通过决议，正式立项，舒格任制片人，林送任联合制片。
会议结束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林送心情甚好，大手一挥，请参会同事去顶层的旋转餐厅吃大餐，然后揣起舒格的小手走出了公司。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楼上吃？”
“以后想聚餐，机会有的是。”林送说话间为舒格拉开车门。
夏厨。
林送上手把面前两个人扒拉开，“意思意思就行了，都是中国人搞什么贴面礼！”
舒格嘿嘿笑着，“这不是很久没见到我们甜品大王左老师，太激动了嘛！”
林送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就是嘴馋了而已。”
左非的眼神在林送和舒格之间来回打量了下，转头看向舒格，“你这个未婚夫还真是到处捡醋吃啊……”
“是啊，”舒格回头看了看一脸傲娇的林送，“连狗的醋都吃。”
“啧啧啧，男人啊……”左非摇了摇头，“我这几个月都在，想吃甜品提前一天发消息预定，我先下班了，你们好好约会吧！”
面对一桌自己喜欢的菜和甜品，舒格咽了咽口水，每一样都只吃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筷子。
“没胃口？”林送见舒格放下筷子，开始慢吞吞地喝水，觉得奇怪。
舒格轻轻哼了一声，“还不是某人刚刚提醒我下个月开机，我可不能胖着一张脸过去。”
“左非的甜品是吃不胖的。”
林送伸手摸了摸舒格的脑袋，哄小孩儿一样朝她嘴里塞了一勺蛋糕。
舒格刚把蛋糕咽下去，又听他继续轻描淡写道，“大不了晚上一起跑两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