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暂不官宣
《申城奇案》杀青后，林送就常驻颂唐，专心经营公司。
便也终于有机会能接送舒格上下班了。
温可仪和葛柠两姐妹时不时就张罗一波订婚的事情，但每次都被两个小孩打太极绕了过去。
林送说舒格最近太忙，没时间考虑别的；舒格说想等颂唐再稳定一些，林送没那么忙再说，两个人一致认为，现阶段谁都分不出精力经营婚姻。
两个人一致认为，谈恋爱多美好啊，为什么要着急结婚呢。
家长们劝年轻人，你们都这么熟悉了，婚后的相处模式似乎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本质区别。
年轻人更理所当然了，既然没什么本质区别，那还着急结婚干什么呢。
舒格话剧导演处女作《我有个朋友》在经历了粗排、细排和无数次内部联排后，终于准备就绪，登上剧场舞台，开始了第一次“茬话会”。
“茬话会”是舒格取的名字，在话剧正式对外进行演出之前进行百分百还原舞台的试演，邀请业内人士和观众代表，抢先观剧并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对和话剧相关的任何问题进行“找茬”。
一般来讲，很多话剧的试演和电影点映会一样都是为宣发服务的，找一些业内伙伴吹捧一番，采集一些素材留作后期宣发使用，但《我有个朋友》的“茬话会”却请了一堆难搞的“刺儿头”。
黄昶龙在看到舒格拟好的第一批邀请名单时，脸都吓黑了，这批名单里不但有自己当年的恩师，还有曾经和他有过节的同行，以及非常不好惹的剧评人。
自此之后，黄爸每次见到舒格，再也不会慈眉善目地叫闺女，而是咬牙切齿地指着鼻子叫她“舒大胆”。
舒格之所以敢于直面最严厉的点评，一来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二来也是因为她也真的希望作品可以在最后阶段，接收到来自外界最严格的审视，以帮助到自己，进行最后的打磨。
第一次“茬话会”，林送当然没有缺席。
看着舒格站在舞台中央，牵着身边演员的手鞠躬谢幕。
身边的观众都在叫好，掌声经久不息。
林送坐在台下，看着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当时舒格在车里那个定调很高的赌局，她赢定了。
林送对这个“茬话会”的形式略知一二，也知道舒格大概邀请了一些十分严格又难缠，甚至有些偏激的嘉宾。
因为担心狮子座的舒格会因为承受不了高强度的当中挑刺而受挫，他甚至已经悄悄为她订好了安慰小蛋糕藏在家中的冰箱里，蛋糕上写着“不管怎样，糖糖导演都是最棒的”。
但目前场上的局面，是林送万万没想到的。
几个剧评人，互相吵起来了，大概原因是，都觉得对方的意见无伤大雅，不值一提。
一个说，“人家一个北方演员，能把南方小镇的方言说到这种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一个说，“我认为不管是现场舞美还是音乐的衔接上都非常流畅精彩，这也能挑刺，你到底专不专业？”
一个说，“人设非常真实，非常接地气，人物细节处理得也很好，相信每个普通观众看了都会有和我一样的感受，xx老师之所以会提出质疑，我觉得是因为他年纪大了，与我们当下普通年轻人的生活脱节了。”
……
舒格看着台下几位难搞的大咖吵作一团，一脸无奈，还是黄昶龙出来控了场。
麦克风传到林送手里，后排的几个普通观众才发现嘉宾席角落里坐着这么个帅哥，大家对这二位的关系早已心照不宣，于是林送站起来后，引起了观众席间不小的躁动。
林送确实想不出挑什么刺，站起来很是真挚地夸了一通之后被舒格打断，“今天邀请你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夸我的，所以能不能说点我想听的？”
林送一愣，“你想听什么？”
台下胆子大的观众忽然喊了一句，“我爱你！”
然后所有人哄的笑了起来。
舒格抿了抿唇，在她很紧张的场合，确实不是很希望有人这样起哄。
林送觉察出舒格脸上细微的不自在，握住麦缓缓说到，“这部话剧给我的感觉，是时间上明明把控地刚刚好，但偏偏让观众意犹未尽。角色和演员已经融为一体，直到现在，我依然沉浸在《我有个朋友》的平行时空里。所以如果非要让我提出什么意见的话，我想提两点，第一点是，希望演出结束后，导演和主创们的谢幕不应该是简单鞠躬结束，如果场地条件允许，绕场一周谢幕也是可以的。”
舒格打断他问，“那如果场地条件和资金上都不允许呢？”
林送理所当然地答，“这种小事，是我这个投资商应该考虑的问题。”
台下一片掌声，果然，被他装到了。
林送继续不急不缓道，“第二呢，我能够理解各位演员老师可能不希望自己过于商业化，但依然想向各位发出邀约，我想安排剧组在话剧一轮巡演过程中，全程拍摄纪录片，并在一轮巡演结束后，为剧组量身定制一档团综。希望能通过纪录片和团综的形式，吸引更多人对这部话剧、对话剧人甚至整个行业的关注。”
这一点是舒格万万没想到的，她思索之后回答他，“这件事我还要和我的小伙伴们商量下。”
话音未落发现身后的几个演员已经喜形于色了，舒格便转过头半开玩笑地和他们说，“表情收一收，我们表现得高冷些，才方便谈价格啊。”
台下再一次笑开。
三次“茬话会”，每次都有新收获，舒格精益求精的态度也一直感染着剧组的同仁们，有人说方言口音不准，那就继续练习；有人说bgm衔接不够流畅，那就反复打磨；有人说要绕场一周谢幕，那就让他出资搭舞台……
因为舒格在圈中的好人缘和好口碑，主动为她宣传话剧的老戏骨和年轻艺人不在少数；很多网友对这部话剧最初的印象，也是源于舒格的“明星效应”；但这种明星效应带来的热度短暂且不稳定，难免有人通过刻板印象就简单粗暴地下结论——
「演了几部话剧就做导演，是不是飘了？」
「这部戏好像还挺庞大的，我不相信这么年轻而且没有经验的姑娘，会有独自领导整个项目的能力。」
「之前踏踏实实演话剧，现在开始营销话剧导演人设了吗？」
「感觉可能和很多明星当电影导演一样的吧，就是挂个名而已，真正的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尽管这些言论只是少数，但舒格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
林送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慰她，舒格就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话剧宣发负责人。
“我刚刚发给你一些截图，目前网上类似的言论挺多的，我觉得我们可以……”
“导演，这个您真的不用在意，如果您看了不舒服，我们可以……”
“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在尊重博主隐私的前提下，把类似言论做一个汇总，然后从这些人里抽奖赠票。”
“导演，这……”
“有困难吗？”
“操作上倒是可行，但就是……感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先出一个方案，合适的话就迅速执行。另外周五的首演和周末的几场演出结束后，把控一下舆论风向，尽量弱化导演舒格，强化我们的剧本、演员、细节和话剧本身的魅力。”
宣发迟疑了下之后秒懂，然后点头说好。
挂断电话后，舒格察觉到身后的目光，转头看着林送一脸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被舒导帅到了。”林送笑着把人捞进怀里一顿猛亲，然后低头问她，“快首演了，紧张吗？”
舒格倒也坦诚，“一点点吧，林总首演庆功宴的酒店订好了吗？”
“早就安排好了，”林送挠了挠舒格的痒痒肉，“明天要我去后台陪着你吗？”
“别捣乱，”舒格貌似深情地握住林送的手，和他十指交扣，只是为了防止他的手继续作妖，“我更希望你在台下鼓掌。”
舒格的话剧导演处女作《我有个朋友》首演大获成功，效果竟比预计的还要好。
虽然在上台谢幕前，舒格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面对台下的掌声雷动，她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下意识地朝林送地方向望去，发现他的座位是空的，晶亮的眼神忍不住黯下来，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迅速抚平这点小失落，舒格带着团队绕场一周致谢，回到舞台中央，掌声依然经久不息。
按照流程，舒格结果工作人员从侧台递过来的麦，准备简单讲两句，还未开口，就听到台下又是一阵欢呼、掌声甚至口哨声。
舒格想着这观众也太热情了，回头就看到林送抱着一束鲜花，从舞台的另一侧缓缓走过来。
这一刻，他们在彼此眼中，闪闪发光。
林送走到舒格面前停住，将花递给舒格，然后弯腰抱了抱她。
舒格眼里都是惊喜，她有些讶异地接过花，正看着林送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就被他温柔地抱住，轻拍着后背。
她听到林送在自己耳边说，“糖糖真棒！”
林送轻轻和舒格拥抱了一下，便直起了身子，悄悄握了握舒格的小手便准备下台，却没想到不知是谁，突然开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林送原本都打算撤了，听到亲一个，又回过身看向舒格。
一时间，整个剧院响彻了大家的起哄声“亲一个！”
舒格笑着看台上台下的闹成一片的人们，又看了看定定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充满期待的林送，突如其来的勇气和坚定，让她朝前迈出一步，轻轻踮起脚尖，对准林送的脸，微微闭上眼睛，迅速地——
不对，这个触感……
舒格睁大眼睛，发现林送竟然在最后一刻转了头，两个人就这样当着所有观众和媒体的面，接了个吻。
林送悄悄用舌尖点了点舒格的嘴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场子炸了，舒格的脑子也炸了。
林送转过身，朝台下观众挥手鞠躬，然后开心地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舒格拿着麦，缓了很久才把提前准备好的感谢致辞讲完。
虽然话剧宣传方和双方工作室联合降热度，但舒格林送甜吻认爱还是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冲上了热搜。
如果说之前所有关于两人关系的传闻都是爆料和猜测，那么这个吻，便是两位当事人对各种传闻最甜蜜的回应和认证。
庆功宴结束回到玺苑的舒格瘫倒在沙发上，“好烦呐，说好了要弱化导演的存在感，强调剧本和戏剧本身的价值，亲一口全泡汤了……”
林送也是十分佩服这位新人导演，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事业为重。他给舒格接了杯水坐到她身边，“那你当时亲我干嘛？”
舒格在庆功宴上喝了点酒，现在整个人是微醺的状态，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林送，然后嘀咕着，“当时气氛都到那了，你也站那了，我一个没忍住就……”
林送笑着把舒格从沙发上拉起来，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问她，“ada和岚姐问我们俩什么时候发条微博，算是正是在微博官宣一下。”
“全世界都看见我亲你了，还发什么微博？”舒格直接向后靠，倒在林送怀里。
“我也这么说，但微博那边和ada岚姐商量很久了，还是希望我们亲自说点什么，毕竟要冲kpi嘛。”林送捏肩不成，干脆任舒格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搂住她的腰。
舒格一边玩着林送搭在自己小肚子上的手指，一边慢吞吞地说，“我真不想在这时候官宣，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的演出……哥哥要不你随便发点什么吧，就是……好像官宣了，但又没有完全官宣那种……”
舒格说完，直接伸腿，用灵活的脚趾头夹住林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然后一个90度抬腿送到林送面前。
柔韧性极佳。
几分钟后，林送发了条微博。
林送：她说满脑子都是明天的演出，所以暂时不官宣了。（其实是害羞了）
于是，刚结束一轮加班的微博程序猿还没来得及打卡，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加班。
不止「遇舒林疯」，微博网友们都疯了。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甜死我了，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甜。
这两位似乎是官宣了，但又没完全官宣。
林送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术啊。
而且真的是史上第一遭单方面官宣，舒格真的就一整晚都没上线微博，连话剧首演成功的微博都没转发一下。
可能真的是害羞吧。
这天晚上睡前运动，舒格带着些许的微醺，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
看着她稀里糊涂又嘻嘻哈哈着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样子，林送很是享受。
舒格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跨坐到林送身上，语气认真，“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林送伸手托住她的腰，顺手将床头灯调亮了些。
“嗯……你等一下，”只见身上的小姑娘垂眸看了看自己，咽咽口水又俯下身来吻了吻他的锁骨，然后才在他耳边悄声说，“其实……当时是因为……你保护我那么久，我也想向你……走近一步。”
林送稍稍愣了下便懂了她的意思。
一直以来，为了保护舒格，两个人在公众面前的互动，都是肉眼可见的林送非常主动，舒格极其克制，所以即便在热恋期，也有很多媒体和网友认为是林送在单箭头追求舒格。
而今天，舒格在她几乎是最珍视的舞台上主动献吻，是她在公众面前主动迈向林送的重要一步，也是在告诉大众，这段感情，一直都是水到渠成的双向奔赴。
林送心中一阵感动，只是怎么说呢，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在此刻讲出口。
没有人在听到这样温温软软、欲说还休的告白之后，还只是礼貌地说一句谢谢。
林送果断翻身，把舒格压在身下，化心动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