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会齐玥
齐玥大老远的就认出了舒格，也明白了林送一路小跑出门就是为了接她。她疾走两步，又刚好看到舒格和林送交头接耳很是亲密的样子。
齐玥和舒格在工作上并无交集，但去年那场红毯，却让舒格成为了她的假想敌。
当初知道因为自己的临时爽约，林送和舒格迫于无奈搭档走红毯的时候，齐玥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在此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会因为这场红毯登顶热搜，他们的cp「遇舒林疯」也成为路人缘超好，甚至正主都默认的大热cp；而同样一场红毯，却成了险些断送她星途的噩梦。
她知道舒格和这件事没关系，但情绪上却无法停止各种嫉妒和设想，毕竟在假设语境下，人总是会产生“痛失一个亿”的错觉……
“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和林送走红毯，或许「林风对玥」就会是如今最大势的cp……”
“如果当初我没和李倾走红毯，或许那些糟糕的新闻就不会被爆出来……”
《真爱不来电》原定去年播出，在齐玥的丑闻被曝光后紧急叫停，片子被压了小半年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齐玥的事业一落千丈，大牌商务全部掉光，日活最高的三大个站先后跑路，零星接了几部戏，班底和番位也断崖式下跌。
反观林送这一年，拍的戏一部比一部播得好，还拿了几个大奖；虽然没主动吃cp红利，但也成为了大众认可的国民女婿，并借着舒格的东风，结交了很多圈内有份量的老戏骨；前阵子竟然被爆出是林氏二少，正式接手里林氏的文化产业，成为了颂唐总裁。
平台方之所以愿意决定把雪藏了半年《真爱不来电》翻出来播出，其实本也是看重林送青云直上的流量优势，但事实上，这部剧的播出，对林送而言无足轻重，反倒是齐玥目前唯一的翻身机会。
而这也正是齐玥最近为这部剧的宣传劳神费心的原因——她要想尽办法，通过这部剧为自己带来最大的利好。
因此尽管林送方面已经明确表态拒绝营销真人cp，但自从齐玥开始为《真爱不来电》跑通告，还是暗搓搓地回答了不少相关问题，暧昧不明的态度给足了粉丝们想象的空间。
在这些盘问隐私的问题中，免不了会有媒体问到对林送当今最大势cp「遇舒林疯」的看法，齐玥总是假装不在意，轻描淡写地一句“谁还没个发小了”搪塞过去，然后将话题重新绕回自己身上。
她已经听很多圈内人说，林送和舒格打着青梅竹马的幌子，将恋爱谈得火热，但她不愿相信，也不怎么在乎。
齐玥的感情观向来都是“婚前可分，婚后可离”，秘密恋爱又怎样，青梅竹马又如何，男人这种东西，只分好哄和不好哄两种，只要有机会松松土，管它花花草草有没有主。
见林送并未理会自己抛出去的玩笑话，齐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走近了些，试探着叫了声，“送哥？”
林送回身看着她，浅浅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舒格简单介绍着，“齐玥，来录节目的。”
舒格朝齐玥微微颔首，“你好～”
林送接着对齐玥说，“舒格，我……”
舒格勾着林送的小指暗暗发力，林送顿了顿接着道，“我妹妹。”
舒格悄悄挠了挠林送的手心，表示满意，却被林送抓住狠狠捏了一把，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齐玥看不到两个人藏在身后的手已经互相纠缠了几个来回，却一眼看到了舒格身后靠在小凯身上的石榴。她脑海中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小凯和林送的那番对话，以及林送连包厢都没进，就急匆匆地赶回酒店，还在回去的路上买了套套。
种种迹象，不言自明。
齐玥的眼神黯了黯，整理了一下思绪，故作惊喜，“格子姐今天竟然这么好看，我差点没认出来呢～”
一个“姐”把人喊老，一个“竟然”，明褒暗贬，内涵舒格之前私服随意。
敢裹着酒店浴袍素颜过机场的舒格，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私服和妆造，所以此刻听到齐玥绵里藏针的话，只觉得幼稚又好笑。
“您可长我两岁呢，别叫姐，我受不起，不过还是欢迎你能来探班啊～”舒格笑着回应。
“哦，是吗？真对不起，从小看您作品长大的，总觉得您要长我几岁呢～”齐玥看似紧张又礼貌，语气里的内涵，周围人都听得出。
“没关系啦，我确实早你二十年出道。”舒格在心里呸了一声，从小混组，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这种小儿科也上赶着来给我添堵，于是也笑着礼貌了回去，“今天回来看我们宋宽哥哥，自然是要稍微收拾一下。”
“是这样啊……”齐玥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又迅速绽开来，“来，舒格老师喝奶茶！”
舒格接过奶茶，道了句谢，然后补了句，“你说你，来就来吧，还这么客气。”
论打嘴仗，只要舒格想赢，就决计不会输。
明明今天她才是来得晚的那个，却客客气气两句话，轻松把自己划到了主人的阵营里，而努力和林送以及剧组套了一上午近乎的的齐玥，瞬间成了个外人。
当然，她本来也就是个外人。
林送低头笑出了声，把手搭在舒格的肩上，“走吧我的小白苓。”
除了最后礼貌性地和齐玥点了个头，其他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齐玥身后的跟拍摄像和跟拍导演对了个眼色——
“这段素材没法用吧……”
“确实，太尴尬了。”
“拍一天了，你啥时候见林送笑得这么灿烂过……”
齐玥听到身后两个人的嘀嘀咕咕，转头瞪了一眼，“别拍了！”
跟拍摄像识趣地关掉机器，不远不近地跟在齐玥后面，齐玥则不远不近地跟在林送身后。
她眼睁睁看着林送和舒格勾肩搭背到前厅；
眼睁睁看着林送忙前忙后给舒格找了把舒服的导演椅，把她安顿在张导身边；
眼睁睁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堆零食糖果和饮料塞到舒格怀里，然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再回去补妆拍戏。
她在后面完全插不上话。
这该死又熟悉的局外人的感觉让她烦透了。
之前和林送一起拍戏的那段时间里，林送下了戏，看似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实则对谁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齐玥也不是没拿着剧本做借口去敲过他的房门，奈何林送竟然直接给前台打电话，让前台生生把齐玥请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齐玥还没说什么，这位男主角倒是先抱怨上了，“这酒店安保不行啊，昨天晚上我都睡了，竟然有变态私生按我门铃，还给我打电话，真的吓死了，你们都小心点啊。”
以前等戏，林送还会和齐玥以及其他几个演员一起开黑打牌，自那次以后，他就开始刻意地避开齐玥，甚至给大家分零食，齐玥那份都是让小凯送过去的。
但林送在这个组的状态，似乎和之前很不一样。
对男女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春风和煦，而且看起来心情始终不错的样子。
齐玥看着舒格放下手里的零食，转身和张导说了句“您别偷吃我糖啊”，便朝孙予然和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女朋友vs女搭档，有戏看了啊，她想。
“美女，加个微信啊？”原地补妆的孙予然伸出手指挠了挠舒格的下巴，“晚上来我房间？”
舒格晃了晃身子，朝林送的方向看了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咱俩只能悄悄的，你愿意吗？”
周桥听不下去了，“两位祖宗，你俩是不是有那个大病，差不多得了吧！”
孙予然哈哈笑着，然后被化妆姐姐也带着笑意地瞪了一眼。
舒格抬头看了看周桥化着特效妆的脸，“你这伤是被我们家宋宽哥哥打的吧？”
周桥在这部剧里没少挨揍，他有些意外地问舒格，“你咋知道？”
舒格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到，“你这场台词挺多的，背下来了吗？”
周桥愣了一下，“我靠，老板娘抽查作业来了。”
舒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张导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和对讲响彻整个片场：
“各小组准备、各小组准备，某些已经光荣了的角色请自觉撤离拍摄区域，我就不点名了啊白苓白苓白苓——”
舒格在众人的笑声中麻溜蹿回显示器旁，还不忘冲张导摆个鬼脸。
齐玥和助理站在距离显示器有段距离的空地上，眼睛死死盯着舒格，看着她在剧组里如鱼得水，似乎……称之为团宠似乎也不为过。
助理在一旁解释着，“我打听过了，她之前就跟这个导演认识，上次来探班的时候，顺便客串了一个角色，所以跟大家都很熟。”
齐玥的手紧紧抓皱了裙摆，“怎么每次都是她……”
这场戏是周桥的特写，但林送依然在镜头外给周桥递情绪。
舒格看着前一秒还给自己塞糖的送送哥哥，下一秒就对着周桥怒吼，感觉倒也是有些微妙。
想想从小到大，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竟然是在剧里。
新鲜。
一场戏结束，道具组开始换景。
闲下来的林送转头寻着舒格的身影，舒格却把头藏在显示器后面看回放。
张导看了舒格一眼，“不过去看看？”
舒格余光一扫，齐玥正拎着奶茶，带着跟拍导演，热情洋溢地朝林送走过去，“不是有人过去了吗。”
“不吃醋？”
“这有什么好醋的，人家来录节目，总得拍点镜头吧。”舒格随意回了句，便低头研究起张导的分镜来。
张导在入行电视剧之前，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话剧导演，舒格想着来一趟也不能白来，能趁机偷师也是极好的。
齐玥一脸天真烂漫，蹦跳着到林送面前，把奶茶递过去，“送哥辛苦了，送哥喝奶茶！”
林送点头道谢之后，接过奶茶，倒也没喝，就这么端在手上。
齐玥稍稍有些失望，却还要打起精神强行互动，故作神秘地说，“送哥尝一尝嘛，这杯是给你的特调哦～”
“抱歉，嗓子不舒服，想喝点清爽的。”林送说话间把奶茶塞到小凯怀里，然后接过小凯递过来的水杯。
舒格认真研究张导的分镜本，没工夫管其他事情，倒是张导站直了死盯着林送和齐玥，还不停地跟舒格直播，
“嚯！递奶茶了，递奶茶了！”
“诶，接了！林送接了！”
“没喝呀？！害！一口都没喝！到小凯手里了！”
“啧，真行啊，可真行！”
活像一个凑在路边看热闹的老大爷。
林送看见张导站起来朝自己张望着，以为是要讲戏，便走了过来。
走近了些才看到埋头搞研究的舒格，于是一边和张导打招呼，一边把手放在舒格的脑袋上。
也不揉，也不拍，也不拿走，就像石狮子把前脚搁在球上那样，把手轻轻搁了上去。
舒格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但是自己稍稍低下头，林送就会五指暗暗发力，把她的脑袋朝上带一带。
林送神态自若地和张导聊着戏，手上还时刻管着舒格的脑袋，防止她距离书本过近。
齐玥自然是看到了林送手上的小动作，这种程度的亲昵在她眼里简直像是钉子一般。于是带着跟拍摄像走近了两步，想着如果节目组的镜头靠近，他们应该会保持一些距离。
“舒格老师，这是在看什么呢？”跟拍摄像的镜头随着齐玥的一句话而扫向舒格手里的导演分镜本。
舒格下意识地合上本子，转头敷衍了句，“没什么，瞎看看。”
齐玥被舒格明显的防备姿态搞得有些不爽，故作开朗地哈哈笑了两声，“看你这么小心谨慎的，该不会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林送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舒格怀里的册子，“张导的分镜本？”
舒格点头“嗯”了一下，之后发出一声极其舒坦的“嘶——”
齐玥打量了下，看到林送的手从舒格的脑袋向后滑到后颈，正不轻不重地捏着。
两位真人秀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虽然对林送和舒格的关系早有耳闻，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秀得这么明目张胆、毫不避嫌。
“瞎看看？？”张导转头看着舒格，伸出两根手指敲着分镜本说，“这是我的心血啊，周桥跟我要了一个星期我没舍得给，你拿过去说瞎看看？！”
舒格晃着脑袋跟张导吐了吐舌头，“那我们送送哥哥不是都给您送了两条万宝路了嘛……”
林送站在舒格身边，顺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笑着和张导说，“这小孩就这样，她今天根本不是来看我的，就是跟您学习来了。”
舒格顺势拦腰环住了林送，还挑衅地跟张导瞪了瞪眼，似乎是傍上了什么保护伞。
张导看了看舒格，眼里带着笑意，语气却意味深长，“那就好好学，学不好出去别说你看过我的本子！”
舒格抬头嘿嘿一笑，“导儿，教不严师之惰啊！您哪能随便甩锅呢～”
林送敲了敲舒格的脑门儿，“适可而止吧你，回头真给你收走了。”
几个人互动全程，似乎没把真人秀的跟拍导演和摄像师，甚至没把齐玥放在眼里。
除了插不进话的尴尬和对舒格的嫉妒之外，齐玥还有些不解，舒格一个演员，抱着导演的分镜本不放，是要学习什么？
难道还想转行做导演不成？
她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尤其像舒格这个年纪的女演员，20出头的黄金期，正是吃青春饭的大好时光，断没有退居幕后的道理，即便想转行做导演，至少也要等到三十五岁之后吧……
熟悉又响亮的声音响起——“林送！换装了！”
齐玥回头，看到林送的休息室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清隽的男人，看他一身装扮和后脑勺扎起来的那个发鬏，造型师没跑了。
林送和张导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齐玥欠了欠身子，转身走过去。
走了两步回头，发现舒格没跟上来，他站在原地咳了两声。
张导拍了拍舒格，舒格抬头看着张导一脸茫然。
然后听到身后林送的声音，“舒糖糖，过来。”
舒格倏地回头，看到林送正揣着兜站在原地等自己。
舒格脑子里想着，你去换衣服关我什么事，但看着林送地眼神，又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快——点——”俞枫扶着门框催了起来。
舒格挎着林送的胳膊，抬头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枫枫和易染，有些地方有点像啊？”
林送转头看了看舒格，表情有些疑惑，“你不知道他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