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窍
大屏幕上，这个好看的亚洲男人正深情缱绻地亲吻着怀里的女人。
全场沸腾。
舒格忽然清醒，猛地瞪圆了眼睛。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和林送，接吻？
不对，按在我嘴唇上的是什么？
林送在这给全场观众展示借位技巧？
舒格悄悄睁开眼睛，看到林送的睫毛微颤。
耳畔是全场观众的欢呼和十秒倒计时。
舒格原本抓着林送衣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上了他的腰，现在正死死抓着他的衬衫。
又双叒叕心率不齐了。
舒格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俄语全名。
只两三遍的功夫，十秒倒计时结束了。
舒格缓缓睁开眼，看到林送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下意识地想说眨你妹，后来觉得这话似乎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于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两个人定定地对视着，周遭尽是欢呼。
林送看到舒格的嘴巴似乎是动了动，侧头问她“你说什么？”
舒格：“konstantinsergeyevichstanislavski”
林送笑着揉了揉舒格的脑袋。
舒格突然害羞，一头扎进林送怀里，“我刚刚是疯了吗？”
林送听得真切，笑着抱紧她，“是我疯了。”
林送牵着舒格的手，从舞池里走出来，发现林知秋正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小时候每次犯错被教训之前，林知秋都是这眼神。
“哥！你听我解释！”
“借位也不行！”林知秋一把将舒格拉到自己身边，“要我帮你打他一顿吗？”
舒格摆了摆手，绕过林知秋，径直走过去，瘫在卡座里，一口喝掉了大半杯气泡水。
幸好这次是真的气泡水。
林知秋小声斥林送，“缺不缺德啊，你看给孩子吓的！”
林送心虚，但嘴上不服，小声哔哔着，“哼，还不知道是谁，在北海道的温泉酒店抱着女大学生不撒手呢……”
“谁跟你说的？！”林知秋赶紧捂住林送的嘴，“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那么不健康！”
“还能是谁……”
“又是易染，这小胖子死定了。”
林送扁了扁嘴，胖子啊，自求多福吧，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从酒吧出来，林送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舒格道个歉，“对不起啊糖糖，刚才……”
舒格挥了挥手，嘴上继续吐噜着：“konstantinsergeyevichstanislavski”
林送皱眉，“这算是……原谅我了吗？”
林知秋翻了个白眼，“也可能是在念咒语诅咒你。”
林送心里忽然生出了些圈内人士的优越感，语气舔中带贱，“你懂什么，我们糖糖念的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俄语全名，言下之意是在告诉我，她有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对我刚刚的即兴发挥毫不介意，甚至感谢我的机智救场。这是一种原谅，更是一种专业上的肯定和赞美！对不对啊糖糖～”
舒糖糖没搭话，飞了个白眼过去。
林知秋开始作势要打林送，两个人在夜晚的海边追了起来。
舒格就近找了张躺椅，躺着给阮阮弹了个视频。
阮阮刚起床，头上箍着发带，正素面朝天睡眼惺忪地刷牙。
舒格开门见山：“十分钟前，林送亲我了，借位，十秒，在酒吧被起哄才亲的。”
正在漱口的阮阮直接被呛到：“什么？？！”
舒格自顾自地说，“是我主动的，林送借位只是怕我真的亲到他。”
“我当时喝了点酒，上头了，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亲上……借位上了。”
“什么？！！”阮阮震惊不已，“然后呢？！”
“然后他跟我道歉，我没理他，知秋哥正在满海滩地追着他跑，打孩子。”舒格的语气，平静如水，生无可恋。
“那他……也没跟你顺势表个白啥的？”
“他跟我表什么白？”舒格皱眉头，“大姐，借位懂吗？他深情地吻了自己的大拇指，整整十秒。”
“林送行不行啊，都这种情况了，借什么位啊？！”阮阮顶着一脸绵密的泡泡，开始脑补狗血剧本，“这要是我，绝对把你拉过来一通狗啃，然后趁着人多单膝跪地直接求婚，道德绑架逼你就范，然后开启先婚后爱的剧本……”
“停停停，你这种滥俗剧情没人愿意看的。”舒格翻了个白眼，忽然问，“洗面奶什么牌子啊，看着挺好用的。”
“你想要我明天给你家里寄一箱！你别跟我岔开话题！”阮阮一边涂脸一边问他，“所以和你的送送哥哥借位接吻是怎样一种体验啊？”
舒格支支吾吾。
“你别跟我演这套啊，突然跟我打电话，自己又扭扭捏捏的，不说挂了！”阮氏激将，屡试不爽。
“不是……是我没想好措辞。”舒格从躺椅上站起来，踩着海边湿漉漉的沙滩，慢悠悠地朝前走，“怎么说呢，很奇怪，为了避免误判，我想回去之后去一趟医院。”
阮阮听了这话手一抖，刚用了不超过五次的粉底液直接砸进了洗脸池里。
舒格十分感同身受地心痛了。
“我靠，碎了。”
“对不起我赔你瓶新的。”
“不用，”阮阮拿起手机切了下镜头，“洗脸池碎了，粉底液完好无损。”
舒格默默竖起大拇指，表示一定要入同款，既能化妆又可防身。
“舒糖糖，哪怕是为了我这个壮烈牺牲洗脸池，你现在是不是也得招了？亲个嘴怎么还严重到要去医院了呢？莫非你们还干了点……别的？”
阮阮对着摄像头，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
“阮！如！安！你这个老色批！我是要去心内科！”舒格反应过来之后，对着摄像头大喊。
“心内科？”
“……我最近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常常会心率不齐。”
“心率……不齐？”阮阮清楚，林知秋给全家人安排了每年两次的体检，舒格要是真有什么健康状况，肯定一早就查出来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最近发现的，而且我发现我心率不齐地最大诱因，好像是就是林小怂……”
就这样，舒格踩着软绵绵的沙滩，磨磨唧唧一五一十地，从之前公主抱那次开始，把每一次心率不齐地过程都和阮阮讲了一遍。
阮阮在电话那边听傻了眼，直呼离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心率不齐吗？”
“不知道啊，所以想去拍个片子查一查。”舒格一脸认真。
“姐妹，你要是去拍片子，会发现你的心脏旁边，有一只小鹿，就是这只小鹿，朝着你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撞，撞得你脸红心跳、呼吸急促、紧张害羞、不知所措！”阮阮笑得不得不停下画眼线的手，对着手机屏幕里的舒格，一字一句道，
“舒糖糖，你喜欢上林送了。”
舒格一个没站稳险些崴了脚，“那是我哥！我们是革命友谊！再说了，我俩可是从小打到大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看吧，又来了。”阮阮现在听到舒格嘴里蹦出革命友谊几个字就头大，“首先，他不是你亲哥，其次，你所谓的革命友谊，换这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那都叫青梅竹马；从小打到大，那都叫欢喜冤家，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可能喜欢他。”
舒格不傻，也并非不开窍，她只是下意识的把林送画到了家人的圈里，所以不管怎样，都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而已。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只是她每次都及时的扼杀了自己的念头。
“不是吧，那怎么办啊……”她有些头疼，毕竟林送心有所属，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喜欢上他，未免太没面子了些。
没办法，狮子座，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阮阮恨铁不成钢地大喊，“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两情相悦，给我上啊！”
“可是……”舒格想了想，还是没把林送漫长又无果的暗恋史告诉阮阮，毕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而且她之前也答应了林送，不到处宣扬。
阮阮着急出门，天聊得差不多就挂断了视频。
舒格脱了鞋踩在海水里，凉丝丝的海水浸没脚踝，配合着夜晚的海风，她感到自己无比清醒。
我喜欢林送？
我似乎还没喜欢过谁，爱情层面的。
一般喜欢之后要怎么办？
可是现在我单箭头喜欢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要不，改天问问易染林送喜欢什么样的，我争取积极靠拢一下？
不太好吧，明知道人家有喜欢的人，这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十几年都没追到，那说明他们有缘无份！
天人交战，难免分身乏术。一个有些急的浪冲过来，舒格一个趔趄，整个人突然失重，朝着侧后方倒去。
当她以为自己要摔在沙滩上的时候，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接住。
“没事吧？脚扭到了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心率不齐警告！
舒格转过身，看了眼林送忽然心虚，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小浪头过来，她扑扑腾腾又掉进了他怀里。
林送低声笑笑，把身上的薄外套披到舒格肩上，把人带到海浪拍不到的地方。
舒格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她任由林送接过自己手里的拖鞋，为她拍掉脚上的细沙，然后单膝跪地帮她穿好鞋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送笑着问她。
不好，刚刚打电话一直开着免提，不会是都被听到了吧……
舒格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啊，哥被我爸叫走了，我就回来找你啦，”林送心情似乎不错，“只是我一开始走反了，就没找到你。”
“那就好……你……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我到的时候，你在沙滩上踩水，没说话，”林送忽然转身定定看着舒格，“还是说在此之前，你说了什么我不能听的东西？”
“怎么可能！”舒格别过头去，恨自己嘴欠。
林送停下脚步，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站好。
“糖糖，我刚刚在酒吧借位吻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我生哪门子气啊……”
话音未落，距离倏然被拉近，刚刚被动明确了自己心意的舒格这会儿脸又烧了起来。
她只庆幸夜色够浓，才不至于被林送发现脸红后取笑。
“你要是气我借位，我可以补你一个，20秒的。”林送笑盈盈地看他。
这什么奇怪逻辑，就算生气也不是气你借位吧！舒格瞪大了眼睛看他，心里有一堆吐槽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