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戳脸
录制综艺的过程中，休息本是很正常的环节，但《星》的录制节奏向来卡得很死，休息时间一般会直接体现在台本中，每次20分钟左右留给艺人休息和补妆。
现在因为林送这一通电话，节目临时被叫停五分钟，全场都有些躁动。
“我是不是……玩儿脱了？”察觉到场上氛围不太对，林送背过身转头问舒格。
“节目玩儿脱了事小，你有没有想过回家怎么交代？”舒格斜了他一眼，本来两个妈妈就天天想着瞎撮合，这下好了，正主把红线递过去了。
“其实我现在最怕的是我哥。”林送缩了缩脖子，“他最近和阮阮关系怎么样啊？”
舒格瞪眼，“你自己火烧屁股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我这不是想着，通过阮阮先提前讨好讨好他嘛……”林送深知，网上闹翻了天，也有团队处理，稍微发生点更大的事情，风波就被盖过去了，家里但凡有一点动静，都是会直接劈头盖脸锤到他本人头上的，而且还会隔三差五被翻旧账，躲都躲不过。
“想都别想，到时候你那个木头哥哥和我那个呆瓜闺蜜统一战线，咱俩就遭殃了……”舒格话说到一半，抬头看见ada青着脸朝台上走过来，抬脚踢了踢林送的小腿，“ada姐找你。”
“你跟我过来一下。”ada言简意赅，转头看了眼舒格，习惯性地给了个标准的商务微笑，“格子你稍等一下，京姐马上过来给你补妆。”
舒格点点头，然后眼睁睁看着林送跟在ada屁股后面朝安全通道走去。
众所周知，录制节目过程中，经纪人和艺人的沟通一般可以在舞台上或台下完成，再不济可以去后台，一旦将人往安全通道带了，要么是一起去室外抽烟，要么是准备说的话，除了当事人谁也不能听。
林送不抽烟，舒格知道。
得，肯定是挨骂去了。
安全通道。
林送不等ada开口便低声认怂，“可能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是说好了谈恋爱要报备的吗？又没人限制你！”ada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你这样，你让人家舒格那边怎么想？”
“我没谈恋爱。”
“电话都打到丈母娘家去了还说没谈……”ada虽然信任林送，但这一个电话搞得她心里也有点没底，“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节目录完再跟你算总账！”
林送工作敬业，性格随和，私生活也干净得很。虽然他在家庭和个人生活方面一直保密得紧，但也和ada保证过，如果谈恋爱一定会和团队及时报备以防万一。
ada从未怀疑过林送，但今天这一出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是林送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公然和别人炒cp，并且当着现cp对象亲自把这事儿捅了出来，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缺大德。
“我妈和葛阿姨是闺蜜，我和邻居家的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她们经常拿我们开玩笑，我刚刚也是为了做任务，话赶话就问出来了。”
“你和你那个什么邻家妹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没在一起？”ada提出疑问后，想想又补了一句，“不是不信任你，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才好决策公关方向。”
“你放一百个心，人家对我根本没意思。”林送想起自己曾经那些暗搓搓的试探，笑得有些无奈，“我是货真价实的单身好青年，刚刚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口不择言了。”
“小安刚刚发来消息说网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了，说什么的都有，我们正在联合后援会积极控评。”ada看了看安逸发过来的简报，虽然状况不容乐观，但她却忽然冷静了下来，“现在大概情况已经了解了，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先录节目，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要你自己发条微博。”
“自己捅的娄子，应该的。”林送比谁都希望这事儿能尽快平息，他可不想看到林知秋的那张黑脸。
ada转身要走，被林送叫住，“舒格那边怎么样了？我是觉得……毕竟也算是我坑了她，不想让她再在舆论上被攻击。”
“有嘲的，有同情的，不过她路人缘一向不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会和周岚打个电话聊一聊的。”ada说话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不过那个葛阿姨的女儿……她俩是怎么认识的？”
林送突然被问住，他笑了笑说，“我们几个人一起组队玩过游戏。”
“舒格还打游戏呢？”ada疑惑，舒格的游戏白痴属性可不是什么人设，说她青铜都是抬举了，她就是块纯废铁，这圈里人都知道。
“不是竞技类游戏，我们一起组过几局线上剧本杀。”之前在剧组经常和舒格、阮阮和易染一起组局玩狼人杀和线上剧本杀，这事儿上，林送倒也没撒谎。
“难怪呢，我就说明明没见过几面的人，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客气，还挺默契的，原来你们私下没少联系啊……”ada倒是挺意外林送的坦诚。
舞台上，京姐一边给舒格补妆，一边碎碎叨叨地安慰她：“你呀，也别太多想，我是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舒格闭着眼睛等京姐给自己补妆，嘴巴也不敢张的太开，咬着牙问，“什么误会？”
“林送这小孩，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人品正得很，他不是那样的人！”京姐把舒格的话解读成了不咸不淡的反讽，赶紧解释道，“虽然我也没听他说过什么谁家的闺女，但是我觉得……”
“姐姐，我们几个都认识，经常一起玩游戏，关系还不错，”舒格反应过来京姐大概是误会了，睁开眼睛朝她眨了眨，“要不然我也不敢在台上突然接这个梗啊！”
“这样啊，给我吓一跳……”京姐用化妆刷轻轻抬起舒格的下巴，一秒切换到高冷造型师模式，“向下看，别眨眼。”
说是五分钟的休息，但是除了被紧急叫出去“接受训话”的林送之外，其他艺人补个妆喝个水聊聊天，磨磨唧唧了十五分钟，节目才重新开始录制。
网上的repo已经开始发酵，节目组重新严查了所有人的手机，现场导演对保密条例三令五申，所有发repo的账号不得不暂时停更。
林送坐在舒格身后，两个人对视一眼，趁着麦还没开，抓紧一切时间说小话。
“被批了？”
“怎么可能，我是老板好吧～”
“……你不会全招了吧。”
“关键信息没招。”
“怎么说的？”
“剧本杀。”
“默契～”
舒格给林送竖了个大拇指，两人悄悄击了个掌。
因为「遇舒林疯」的爆料火力太猛，直接引起了其他几对cp在做综艺效果上不遗余力的内卷。
先是有「靳相展芳」这对中年cp首次爆料恋爱糗事，靳芳写藏头情诗倒追李光展，李光展没看懂险些错过真爱；
后有「佟颜戊忌」忙内组羞涩承认剧中初吻就是两个人现实生活中的初吻，青涩感根本不是演的，是真青涩；
最后新婚cp「辛旷雅怡」在做体力游戏的时候，辛豪直接放弃比赛，小心翼翼照顾周雅怡，并脱口而出“你现在可是三个人！”，原地自爆怀双胞胎的猛料。
导演组表示，虽然我们改版之后热度挺高，但全程都这么刺激还真是头一遭。
录制结束后，导演组本想请几位嘉宾聚个餐维系一下友好关系，但中年cp表示想早点回去休息，初恋cp表示期末了要回酒店赶作业，一家四口更是不可能参加这种熬夜喝酒聊天的活动。
导演组看了看林送和舒格，ada冲过来一手抓一个把人薅走了，
“他们要去维护网络世界的和平。”
导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团队，“抓紧整理，忙完了咱们自己去！”
全员欢呼。
舒格跟着了林送的车过来，自然也跟着他的车回去。
车子刚刚启动，林送就转头问舒格，“火锅走起？”
舒格正要点头，就听ada说，“先平息了世界大战再想火锅吧！”
石榴转身把舒格正在狂震的手机和耳机一并递给她，“岚姐电话。”
“说话方便吗？”
“嗯。”
“怎么回事儿？录个合体综艺，别人都在营业发糖努力圈粉，你俩到好，我听ada说是现场be相当刺激啊？节目还没播，粉丝全跑路了。”周岚连珠炮似的开启吐槽模式，倒是丝毫不担心对面的小姑娘会承受不住。“现在你的形象，就是一个接不到戏没有代表作只能演三四番的前童星，为了博热度开始炒cp买热搜，草话剧人设，现在cp惨翻车……”
“等一下，接不到戏，没有代表作？？？”舒格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整个保姆车瞬间安静下来。“现在黑起人来都可以睁眼说瞎话了吗？他们脑子里除了番位热度人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剩下什么啊？”
“妹妹，你的国民度在一些人眼里屁都不是。在人家看来，鸡头远胜过凤尾，毕竟尾巴吹成脑袋叫压番，是要被骂的，把鸡吹成凤凰，那叫营销嘛～按照这个逻辑，垃圾剧里的女一号，可不比你这几年不计番位精挑细选的女三女四强太多了。”
周岚说着说着觉得重点似乎是跑偏了，忙聊起正事，“你不喜欢搞水军控评那一套，我就让小夏拟了三稿回应声明，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待会儿看一下，选一版咱们晚上发。”
“有什么好回应的，人家也没造谣……”舒格扫了一眼小夏拟的声明，“写得挺好，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发声明。不早了，赶紧下班回家休息吧，不是什么大事，让小夏别太紧张了。”
“你都被黑成那样了，我们总不能无动于衷吧！”电话里传来了小夏委屈的声音，“你觉得自己是佛系，人家当你怂好欺负呢！”
“哎哟喂看把我们夏夏气的～这才哪到哪儿啊，如果人家就是随口一说，这事儿没几天就过去了，要真的是别有居心冲着你来的，你这一纸声明也不顶用啊，说不定还给了人家顺杆爬的机会呢。”舒格刚刚还在不爽网友说她没作品，转头就语气温柔地安慰起小夏来，“好啦，时间不早了，别在公司待着了，回去敷个面膜早点睡吧，让键盘飞一会儿，天大的事明天上班处理。”
舒格挂了电话，林送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这还是我认识的舒……格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啊，”舒格白了他一眼，顺手点开微博，“现在操心也是白操心，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林送这一戳，让车里其他三位女士集体震惊。
网传原地be境况惨烈的cp，下了班在车里这么自然而然的亲密互动是怎么回事？
后排的ada和京姐面面相觑，她们还从没见过林送对谁作出过这么出格的举动。
石榴看着一脸淡定的舒格，忽然瞪圆了眼睛。
在今天节目录制过程中，石榴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刚刚，舒格被林送突然戳脸也丝毫没有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舒格对林送和对圈子里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所有熟悉舒格的人都知道，她对私下交往时的人际安全距离一向十分敏感。前一秒还和对手演员在镜头下深情拥抱，导演喊卡后立马条件反射地和对方保持半米远。即便是平时和其他演员或工作人员说笑打闹，也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但是林送却可以当着全场观众的面，俯身在舒格耳边说悄悄话。
舒格听了悄悄话，会转身笑着轻轻推他一把，或者干脆踢上一脚。
即便两个人站在一起，也是紧紧挨着。
舒格脸上和肢体语言都看不出丝毫的尴尬和不适。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那种泾渭分明的边界感。
这些小细节，和其他几对疯狂撒糖的嘉宾相比太容易被忽略，而刚刚戳脸这一举动，直接放大了所有细节。
反常，太反常了。
两位当事人对全车人的震惊脸毫无察觉。
林送放心把一切交给团队打理，已经开始刷蓉城火锅排行榜，舒格则把脑袋搁在颈枕上，用小号登陆微博，准备看看岚姐口中那个惨不忍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