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虚与委蛇
不是，你谁啊？
官差们面面相觑，怎么才一天没见，你就长这么大了？
虽然老话说，长身体的孩子，一天一个变化。
但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是，陆家少爷？”有官差不确定开口问道。
“对啊，怎么了？”陆禅一脸纯真，躲在门边看着眼前一众官差。
“你的样子”
陆禅不在意道：“哦，这个啊。
不知诸位官爷有没有过那种，家中孩子一夜长大成人的感觉。
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不，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好吗！
听了陆禅的鬼话，在场没一个人相信。
不过，陆家少爷有什么变化，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等会儿县令老爷来了，给他头疼去吧。
与陆禅搭话的官差干笑一声，随即转移话题，指着地上六具尸体问道。
“这这样吗，不知陆少爷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陆禅一脸诧异与害怕：“不知道，我刚才听到外面嘈杂，出来就看到各位官爷围着六具尸体，我还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搭话官差深深看眼陆禅，半晌后才道：“不介意我们到你房里看看吧。”
如果是平常，他也不想为难陆禅，可今天他们折损了三个兄弟。
还是因为保护陆禅才折损的，不由得他不慎重一些。
“官爷是怀疑我？没关系，进来看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夜我也别想睡了。”
陆禅挠挠后脑勺，憨厚一笑，直接向走廊移步，把房门让了出来。
他的衣服没有沾过雨水，鞋子在进屋前已经用内力蒸发干鞋底水分，没有留下任何鞋印。
哪怕官差中真有能人，可以从打湿后又蒸干的鞋底看出端倪，陆禅也不怕，他此时就穿的刚刚那双鞋。
今夜雨很大，走廊上被溅了很多积水。
现在再穿出来，没用内力护身，两步就让鞋底和鞋面沾染了不少水分。
哪怕搜查的人能耐再大，陆禅都有信心，没人能从外物看出他的破绽。
搭话官差拱拱手：“如此，就得罪了。”
“没事没事，官爷也是职责所在嘛。”陆禅摆摆手不在意道。
“小六、老邢，你们两个和我进陆家少爷屋子，小心别打坏东西。”
官差从人群中点出两位同僚，随后接着道：“其他人保护现场，找东西遮遮雨。”
“是。”
得到众人答复，这位官差朝陆禅点点头，带领点出的两人，走入屋内。
不提进屋的三人，其他留在屋外的官差忙活起来。
他们纷纷从腰后取出一块防水油布，每块油布摊开，都有饭馆桌面大小。
官差们把油布接到一起，变成大块油布，再找来一些绳子、木棍，很快便搭成一片遮雨棚。
之前陆府外的三个官差，就是用这东西搭建的临时避雨棚。
现在这块油布不是给他们自己用的，周围走廊都有屋顶，想躲雨站到走廊便可。
这块油布是给地上那六具尸体用的，以免雨水冲刷过多痕迹。
等后面仵作来验完尸，勘查完现场，他们才能把尸体抬走送去义庄。
等忙完这些，官差们来到走廊，三三两两扎堆闲谈。
他们与陆家少爷也不熟悉，都没过来找他搭讪。
陆禅也乐得清闲，独自在角落中平复心情。
今夜手刃仇家，心中郁结尽去，只觉念头通达，身心都感到无比舒畅。
这会儿看院中六具尸体，兴奋的几乎抑制不住扬起嘴角。
“原身怕不会真的是个变态吧，我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
陆禅心中暗自发愁，努力稳住面部表情，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六具尸体。
官差也不怀疑，小孩子嘛，见到尸体害怕，不敢去看很正常。
时间过去许久，暴雨一点儿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陆府大门处再次传来嘈杂，陆禅循声看去，原来是县令到了。
在门口早已等候的官差带领下，县令一路来到陆禅房门前。
“陆贤侄没事就好，这些贼人真是可恨”
县令到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陆禅嘘寒问暖。
虽在见到陆禅时，脚步有一瞬迟疑，但他很快调整状态，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走来。
他也奇怪，昨天才见过，怎么今日就长大那么多。
但县令毕竟是吃过见过的主，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异事情。
陆家遭此大劫，应该也与此有关。
“不敢不敢，劳烦伯父半夜赶来，小侄真是”
陆禅嗯嗯啊啊敷衍，做足表面姿态。
不提两人说的那些场面话，与县令一起来的，还有三位特殊官差，他们的打扮都与寻常官差有些许差别。
三人中有一位老官差，提着一个大箱子，取出白色棉布手套戴上，径直来到六具尸体前鼓捣起来。
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仵作之类的专业验尸官。
另外两人，直接带着笔墨纸砚，擦干走廊中一片区域，铺纸研墨，对着案发现场一边讨论，一边写写画画。
陆禅看在眼里，不禁给他们三人点个赞，这就是专业！
“大人，您来了。”
进陆禅屋里查看的三人搜查差不多，又恰好听到动静，出来见是县令到场，急忙行礼。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县令见三人从陆禅屋中出来，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歹人再次光顾陆宅，我担心还有人会对陆家少爷不利，所以进屋查探一番。”
官差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猜测，只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
县令看眼院中六具尸体，又看眼官差，结合之前手下报告情况，眼珠一转便对官差的所作所为，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看三人模样，肯定在屋内没找出什么有用线索。
“你是在怀疑陆贤侄吗？简直胡闹！”
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县令斥责手下表现的很愤怒。
看那副气急模样，就差让官差给陆禅磕一个赎罪了。
“不至于，不至于。”
陆禅暗自撇嘴，心中暗道搞得跟真的一样。
不慌不忙拦住县令：“伯父无需动怒，这位官爷不过是履行职责罢了。”
“哼，官爷？他也配！一边儿呆着去。”县令冷哼一声，挥手屏退这三个官差。
“伯父消消气，消消气。”
这就怎么说呢，从场面来看。
县令三言两语摆个姿态，便成了无错，还受了委屈的陆禅，反过来要哄着手下犯错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