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蛮族的选择
骨鬼与雷鬼之间存在着何等的恩怨，那这和蛮公一行人没什么关系。
匆匆回到族中，许木被送回了他自己的帐篷之中。其他蛮族高层则通通聚集在白兽皮帐篷里，整个帐中，大部分的蛮人大眼瞪小眼，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言不明的诡异气息。而在白兽皮帐篷里，多了许多蒲团。
蛮公并没有坐于主座，而是族长坐在上方。他紧锁眉头，很多蛮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在非特定时期就召开了蛮会。见基本上该来的人都到了后，族长率先开口。
“僚首，你们手中的墨香可还在？”
“僚副，将狩猎队墨香示众。”
“若。”
僚首微微皱眉，随后让其副手展示出他们狩猎队特有的墨香。那墨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散发出来的气味正是纯正墨香该有的气味。
蛮公一行人回到族中之时，狩猎队的人却早就满载而归。不但如此，那满车满车的猎物几乎可以说是这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收获。当问到每个狩猎队成员这些时间发生了什么时，他们只会诧异地看着你，然后几乎一样的说辞。
他们遇上了域外战场上独有的“黑煞风暴”，因祸得福找到了一处刚刚结束的战场之中，那些异兽以及人修的尸体都被他们尽数拉了回去，这才导致了他们的晚归。眼见为实，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众人对狩猎队的猜忌也减少了很多。
而此刻，见狩猎队的墨香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更让族长头疼不已。族中存在着一个叛徒，这已然是他和蛮公的默认。可现在面对僚首拿出的证据，他也无法多说什么，尤其是鬼主将出的时候。
“行了，”族长挥一挥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继续深究只是浪费时间。“不要怪族里人这样对待你们狩猎队的，实在是这一个月下来你们没有任何讯息，而且此番还出现了混淆视听的假信号。”
“我等自然无话可说，”僚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很理解。“此事自然非同小可，谨慎一些也是自然。”
族长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没有丝毫表情的蛮公，继续开口道。
“本次我与蛮公，从鬼族那得到了一个讯息，这也是最近鬼族之人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族长身上，而族长也是犹豫再三，才说出了原因。
“鬼主，当年并没有死！”
“什、什么？”
“当年我墨部蛮公联合巫族巫公，再加上符主耗尽生命作为代价才将其削弱，最终与当时人族天骄白常在将其于鬼府击杀。为此，域外战场各族凋零，甚至于现在符族更是只能栖息于极寒之地。”
“蛮族尚且不必多言，鬼族自然也是元气大伤，倒是人族影响不大，在千年里修建出第二城、第三城。不过鉴于人族只能送至筑基境修士，对各族顶尖战力影响不大，不然，人族早就被各族群起而攻之了。”
“请等一下，”一位身着花斑纹路衣的中年大汉出言打断。“请问族长，您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若是鬼族五鬼之一的雷鬼，亲自和我说的呢？”
没等族长开口，素袍老者缓缓开口，其身上的气场让大汉语塞。其他蛮人见状，倒也点了点头。单是他在族中的影响力以及他与雷鬼之间的关系，想来此消息不会有假。
那么，鬼主将出的消息，想来是真的了。
“说到底，”此刻，一言不发的蛮公这是才缓缓开口，他身上的暮气也更重了几分。“那鬼族毕竟是此地的原住民，其他外来之族想要在此生存，定然会与之产生冲突。”
蛮公开口说得这番话，在众人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沉默不语，整个白兽皮帐篷中，存在着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息。
“眼下，”蛮公却坚定地看着其他族人，他已经知道此刻不能再拖。“只能提前开启蛮神遗泽，去我们口口流传的蛮神塔下，重新找到那条回家的路”
“可是，那真的存在吗？”
其他人脸上却是没有多少喜色，那传说中的回家之路究竟是否在那蛮神遗泽中，若是有的话，那为何他们会被困在此处无数岁月，连兽皮上的文字都已经淡去，只有刻在石头里的痕迹见证着他们昔日的辉煌。
蛮公坚定地看着远方，此刻的他也只能选择这条路。
“蛮公，”见蛮公族长几人都是一副哀相，那些并没有见识过鬼主的年轻蛮人却不满开口。“为何我们就不能像千年之前那样，再次将那鬼主击杀？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自然不会有我们蛮族的对手嘛”
“商议一下，准备迁徙吧。”
“而我，会在最后一刻时，亲自前往鬼族腹地，去到鬼府之中，亲眼看一看那鬼主的实力，究竟恢复了几成。”
蛮公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他的话倒是一副托孤之样。其他蛮人的脸上不禁出现悲伤的情绪，连许木都能感到蛮公身上的暮气，其他人，又怎会不知呢？
“做好三个准备，”族长也开口，说出来他与蛮公返回途中制定好的计划。“第一：准备举族迁徙，此地离鬼族不远，一旦鬼主复出，其首战定然是我们蛮族；第二：开启蛮族遗泽，蛮神塔，从中找回回家的路；第三：将鬼主之事告诉其他种族，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
蛮公咳嗽一声，脸上的倦意丝毫没有影响他双目中的坚毅。
“一切，”族长大喊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为了蛮族！”
“一切，为了蛮族！”
当许木再次睁开眼时，此刻的他感到身上充满了力量。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的帐篷之中，但墙上那盏换了灯油的长明灯却是他睁眼的第一道光。此刻的他完全炼化了体内的那滴蛮血，庞然的生机使他彻底完成炼体三境，真正的达到了凝气境巅峰。
而且，只要给许木充足的灵气，他完全能不依靠载道之物，达到筑基境。换句话说，他自己，俨然就是最好的载道之物。
“什么声音？”
正当许木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时，那帐篷之外传来的作响之声不绝如缕。那些远古的号子阵阵传来，货物的拖拉之声和小孩害怕的声音杂然其间。许木有些好奇，便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色让许木有些意外，那原先林立的帐篷已经少了大半，杂乱的地面上就像那森林里被锯倒的树墩。顺着目光向上，那些石制的烤架墩还在，但上面为数不多的铁器却已经被人收起。
转过身来，还能看见一些蛮族大汉们正卖力地拖着一车车的物资。见到许木，眼神里也没有多少排斥，毕竟现在都争分夺秒，谁还会在意许木呢？
“木，你醒了？”
一个彪型大汉走了过来，身上的血腥味让许木不禁皱眉，但一见来人是辛庖，挥了挥手用灵力驱除了他身上的杂血之气。辛庖倒是没想到许木还有这一手，刚想挤出的笑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了？”
“你听说过，鬼主吗？”
许木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听说过流传在这片战场上的传奇人物。那辛庖表示理解，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只是略有耳闻。他将鬼主的存在和许木解释了一番，许木这才明白为何蛮族开始举族迁徙。
“哦，对了，蛮公说你醒了以后连忙去白兽皮帐篷那。没过多久，这里也只会存在那一顶帐篷了。”
辛庖这样说着，随后也继续忙着切割肉类去了。毕竟那些大块的肉类或尸体不进行处理的话，是很难进行搬运的。
许木也没有拖拉，虽然不知道蛮公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但他也的确是没有害自己的心。想了想后，还是走了过去。
“小友，你来了。”
“蛮公，你身上的暮气”
一进白兽皮帐篷里，那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木看着此刻如风中烛火般的老人，头一次见到他身上的疲倦与沧桑。
“无妨，人之一生，总归会这样。”
蛮公摆了摆手，意示自己并没有太大问题，自己已然看开了。倒是他没能从许木身上感受到蛮的存在，这让他有些失望。
许木看到蛮公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许木也不想以一人族转变成其他种群，在这方面，他不会做出让步。
“鬼主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知道，”许木看着眼前不知在思索什么的老者，不禁说道。“可若他真是如此的话，定然会被各族针对。到时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何现在就这样大张旗鼓呢？”
“但，要是那是一座存在于上千年的古树，它的根茎早就渗进了大地之中。不是它依托于大地，而是它和大地同为一体，风，还能吹翻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