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灵根
当皓山上传出第一缕彩色云带时，那破晓的黎明之光，才刚刚降临白城。
此时，已经出现了第一批起床的人们，为了生计，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整个白城上空出现了大量的雾气，那是凡人们的烟火气息。
许木是在皓山传出第三缕云带时起来的，昨晚店小二特意嘱咐过，那明日皓山宗收徒试炼会在皓山上传出第七条彩色云带时于皓山登山路召开。依着青石台阶上五十，便是皓山宗收徒的登记地点。
而根据云霞所言，不难推测出那里是测试灵根的地方。许木也四处打探到有关灵根的说法，这玩意与生俱来，基本上确定下来便不会更改，传说中也有能洗髓炼根的灵物，但那些肯定不是他们这帮散修能弄到手的。
一番洗漱过后，许木便到一楼准备吃顿早饭，看着那门后的雅座，回想起昨天的场面，略微一咳嗽，便又向着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早上自然没有太多的人，而小二看到许木也是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这位爷，其他爷可都是早早去那皓山脚下了，就为了能早点盼那仙缘，您怎么还悠哉游哉地喝茶呢？”
许木坐下，看着眼前的小二，笑道：“现在已经出现第几道云带了？”
“嘿，刚刚出现第四道了吧。”
“那小二为何不去试试仙缘呢？万一中了，那可就鸡犬升天了不是？”
小二将那搭肩抹布一抬，利索地擦完许木面前的桌子，一边擦一边说道：“哎呀，小二我祖上也就是一干杂活的，这仙不仙的对我来说也就那回事。该有就有，不该有那就算，早年间我老子也带我测过，没戏。”
“反正都是打杂，去给仙人打杂不也挺好？”
许木一问，那小二反倒是苦笑一声，站在许木身旁，摇了摇头：“这位爷，那句话咋说来着，好像叫什么‘仓廪实而知礼节’，我这还有老爹老娘要养，又怎有精力去给仙人打杂呢？不过以后要有机会的话，小二我还是要见识一下的。”
听到小二的言论，那许木也是微微一顿，如果真上山修仙，且不论结果，自家父母又该如何。
“爷，你也别管那么多，真要是能当上仙人，那可是祖宗十八代的荣光，全家乃是全族都会以您为荣的。”
小二给许木备好茶水早点，看着发呆的许木，连忙补充道。
谢过小二，许木也算被点醒，就和自己考取功名一样，不也是为了父母以自己为荣嘛，于是许木暗暗下定决心，功名已然名落孙山，自己这番无论如何，也该去那山上见识见识了。
一餐饱饭过后，天边的云带也出现了第六道，许木摸了摸自己的行囊，尤其是那装着百年人参的盒子，再三确认后这才出了酒楼，随着人流，来到了皓山脚下。
此刻的皓山脚下，可谓是人满为患，看热闹的、参加试炼的、甚至是在现场贩卖早点、道具的商人也混杂在其中。眼看着第七道云带即将出现，顿时场面更加火爆起来。
“肃静。”
第七道云带出来的瞬间，一个声音压盖住了所有人，他们齐齐看向那通往山顶的青石山阶，而在之上，竟有人带着一抹骄阳，缓缓从天而降。
“本座白常在，现为皓山宗司法峰峰主，本次选徒，规矩和以往一样，凡参试者登青石山阶一百处，于黄衣弟子处测试灵根。”
说罢，那自称白常在的老者化作一团云雾，随风飘散，只剩下了一众试炼者面面相觑。在云雾都消散后，众人才惊呼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要上五十阶就能测试了吗？”
“这！这就是仙人吗？”
“哼，区区一百个台阶而已，这有何难？”
很快，看着面前的青石台阶，便有人跃跃欲试。几名大汉直楞地就踩了上去，感觉也没什么，倒是大步向前，几下就走到了二十多阶。
看着有人率先走了上去，后面众人也都纷纷效仿，很快，那山脚下形形色色的人都一窝蜂地涌了上去。许木跟随着人群，也是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刚踩到石阶上，身上就多了一分重力，但这重量说实话对于许木来说微不足道，而在第二阶同样也是。这一路走到了二十多阶才略微感觉身上背负着一块石头。
就在许木想要继续向前的时候，第一梯队也就是最先上青石台阶的那几名大汉却卡在了八十台阶上，那时的他们早已汗流满面，连呼吸都喘着几分粗气。不过那个位置，也能看到在一百石阶上一旁空地处的临时营帐了。
“哥几个，加油！测试地就快到了！”
“走！为了镖局，怎么说也要学得那神仙法术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几名大汉相视一眼，眼中都爆发出那名为复仇的火花，嗷嗷叫吼，一鼓作气竟直接登上了测试地，率先来到了立于百阶青石处的营帐。
说是营帐，只不过是一个小布蓬，里面一张陋桌，几副简椅，而在布蓬外则是两个黄衣青年站在一个巨大的石碑旁，向着几名壮汉做着一副拱手礼。
“恭喜诸位，请随我等来此碑前测试灵根。”
几名壮汉也都随着两位黄衣弟子来到碑前，那石碑上刻着几道斑驳石文，因年代久远而无从识别。在其中段，有着一处光滑石礅，看起来与石碑格格不入。
“将手放在那石礅之上，根据其石碑反应得出灵根等级，哪处石文亮起便代表灵根之品阶。各位，谁先来？”
“我来！”
那几位壮汉中，头上带有蓝巾的壮汉率先站了出来，看着面前的石礅，一咬牙，粗糙的手放在那石礅之上。只看那石碑微微冒光，随后在那几道石文的某处固定下来。
一位黄衣弟子一看，微微点头，随后对着另外一位拿着册纸的弟子说道：“嗯，灵根中品，不错不错，应列入乙级。”
而那位大汉听到此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而剩下三名大汉则看了一下彼此，随后便逐次开始测试。
只不过相较于第一位，这三名的天资都不是那么好了，基本上都是凡根左右，甚至还有一人是凡根下品，和最低的废灵根基本上没啥差别了。
那位负责登记的黄衣弟子看着四人，他能感受到这四人间的感情，但他只是略带歉意地说道：“四位想要一起入我皓山宗的话，有些难度。如果是这位李虎兄弟的话单独进入宗门甚至连十年杂役都可以不用，但是其他兄弟的资质要差上一些，想要进入皓山宗的话”
那四位壮汉一听，顿时急了，其中戴蓝色头巾的李虎更是说道：“就没有什么折中之法吗？”
“有是有，只是这恐怕有些”
“什么办法？”
李虎迫不及待地问，而另外一个黄衣弟子则是指着那延绵向上的道路，开口说道：“天资并不是唯一，心性与毅力同样重要。看着这条青石路没，只要能踏上三百，无论天资如何，都能进我皓山宗成为一名杂役弟子，不日进入凝气一层后转为普通弟子，授予青衣。”
“这这不可能完成嘛！”
李虎急了，毕竟自己可是亲身经历过这台阶的诡异之处，说起来，他们能第一个走上来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第一批动身的人，更主要是他们走镖之人常年日积月累下来所锻炼的身体素质。如此上百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更不要说接下来剩下的两百台阶了。
“那我等也没办法，这是规定。”
黄衣弟子缓缓开口，说起来他也不该和他们说这么多，只是念及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才开口劝诫一声，唤作其他，八成早就任其自由便是。
而就在四人考虑之时，后续者也不断蜂拥而上，尽管这百阶会劝退不少人，但敢来皓山宗参加收徒的怎会没有一点底气？他们纷纷站在那石碑面前，挨个进行着测试。
“凡根上品，列入丁级。”
“灵根下品，列入乙级。”
“灵根上品，列入甲级！”
听着不断报出的灵根资质，李虎四人依旧面带苦意，现在的他们，同时背负着镖局的责任与血海深仇，而进入皓山宗可谓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现在放弃，只能与报仇无缘了。
“拼了！就算是进不了这皓山宗，我李虎也要和兄弟们在一起！走，不就是区区两百石阶嘛，一堆破石头也能吓退我吗？”
“李虎，你！镖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为何要我等胡来！”
另外一位光头大汉赶忙制止住李虎，但李虎却淡然一笑，重新扎好自己的头巾，随后说道：“强哥，老三，还有你黑鬼，咱们，是兄弟呀。”
说完，便看向青石阶，他好像隐隐看到三百处的山门，一咬牙，直接顺着山道继续向上走去。
“你！”
看到李虎先行动身，强哥也没继续说下去，其他三人相视一眼，随后便紧紧跟在李虎身后，一起向着三百青石阶的山门走去。
许木看着继续向上的四人，口里不断冒着粗气，他离这百处台阶都还差着几脚，而这帮壮汉们竟然又开始向上攀登，这让许木对这几人多了几分敬佩。
“云烟说资质不足者可继续攀登至三百处，这样的话无论资质如何都可以进入皓山宗。那几人应该是第一批到达的吧，竟然资质不过关。这般看来，皓山宗的要求还真是苛刻。”
不过，在许木心中，自己可是与“仙”的有缘人，怎么说资质啥的也应该能过关了吧。直到许木走到那石碑面前，他还是这样想的，可当他把手伸到那石礅上时，看到那毫无反应的石碑以及最后勉强亮起的石文时，他才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
“废，废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