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摊
第二天一早，陆达就把于大果叫了起来，于大果当真是没有丝毫犹豫痛痛快快的起床跟着陆达出门，在胡同口买了两根油条二人随便垫补了一口，随后陆达就让于大果去附近邻居那借来两辆三轮车，一人骑着一辆直奔东市码头去，半路上在于大果一顿死缠烂打的追问下陆达就把卖海鲜的事告诉了他，于大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本以为干些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就是倒腾海鲜，还是些没人要的小海鲜这玩意能赚大钱，一上午于大果都跟着陆达清理渔船上分拣出来的海鲜，当然了只限于姜岚手中的那十几条渔船，太多了这哥俩也忙不过来。人力三轮车车厢用伞布围好里面添上海水挑出来的蚬子，海螺，这些贝壳类的全部装上车，这时代没有冷藏车之类的运输工具，海鲜保险全部靠的是冷冻冰块，当然了冰块这些对于现在的陆达也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没别的原因就是兜里没钱，只好将他们存放在海水里尽可能的保持它们鲜活，好在刚开春，天气还不太炎热，当天海鲜鲜度还有保障。两个人忙活一上午总算装满了两车，跟船老大打好招呼，下午回港的船只挑拣出来的海鲜二人晚上来处理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回到于大果家。
“达子，你说的挣钱买卖就是这？”闻着院子里满园的腥臭味，于大果皱着鼻子问道
“嗯，这些可是好东西，做好后你尝尝保准香跩你两个跟头”
“你可拉倒吧，就这玩意都是人家码头不要的东西你还当个宝，就这小蚬子一盆都扒不出来二两肉还都是沙子，不够费劲的谁吃他啊”
陆达没有说话将蚬子全部倒进大缸里放入清水，这一步是缓沙一段时间蚬子会慢慢将身体的沙子都吐出来。将这些小海鲜全部放在清水里后陆达便离开于大果家，他现在要去准备做这些小海鲜的香料，葱姜蒜这些简单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买到，主要是豆瓣酱桂皮，草果，白芷这些香料，这可不是普通百姓家庭常用的东西找起来很费劲，蹬着三轮车跑遍了东市，最后终于在三河屯那边的供销社将这些东西买起，陆达身上的三块多钱至此全部挥霍一空。
回到家于大果已经将海鲜全部清洗的差不多了，这一点倒是让陆达很满意，于大果虽然嘴上抱怨但是手头上的活却丝毫没有放下。废话不多说，陆达掌勺于大果劈材烧火折腾到下午四点才将中午拉回来的两车海鲜全部炒好于大果家的大铁锅足足炒了十几锅，看着装的满满两三轮车的海鲜于大果说不出的心疼，这可是一袋袋糖，一桶桶酱油倒进锅里生堆出来的啊，虽说味道确实不错很好吃，但是看到陆达放那么多调料的时候于大果心里就想着放这么多好东西就是把自己那双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鞋扔进去也能挺好吃的吧！
四点钟，正是稠厂下班的时间，二人骑着两辆三轮车来到稠厂门口停在了一处宽敞地方，地点是陆达早就想好的稠厂里有上千职工选在下班时间在这里卖只要有一个人买之后陆陆续续就会有许多人，况且于大果可是稠厂的名人，虽不在厂里上班但厂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的，知道陆达要在稠厂外卖的时候于大果是说死也不愿意，直到陆达说出以后可能做不成兄弟这类话后于大果才勉强答应硬着头皮跟着一起来。
“大果，玩呢”稠厂内陆续有人出来，一眼便看到身材高大的于大果站在那便有人与他打招呼，见状于大果急忙蹲下身藏到三轮车后假装系鞋带，陆达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本打算借着于大果在稠厂的知名度轻松打开销路，现在看这货这幅娇羞样陆达是彻底放弃了，于是他用盆装了满满一盆海鲜走到三轮车前对着人群大声叫卖
“麻辣小海鲜，新鲜美味，百吃不腻，先尝后买，保您不悔”
很快就有人被吸引过来
“喊的啥，啥玩意美味不悔的”一位四十多岁身穿蓝色工装的男子骑车停在陆达面前开口问道
“大哥，麻辣小海鲜，您尝尝绝对好吃”见有人询问陆达将盆递到男子面前示意他尝尝。
“这不就一些蚬子啥的么，啥麻辣小海鲜，我可不吃整一嘴沙子”男子看清盆里装的东西后急忙摇头拒绝道
“尝尝呗，也不管你要钱，你看我这一点沙子没有”说着陆达拿起几个蚬子连壳一起放到嘴里，使劲砸吧砸吧味后吐了出来对男子说道。
见陆达吃了男子犹豫的从盆里拿起一个蚬子试探的放进嘴里
“嗯，真没沙子味也不错，好吃”男子尝后说道
“大哥你再尝尝这香螺，别看个头小味道可是嘎嘎的好”说着陆达抠出一块香螺肉递到男子面前道，这次男子没有丝毫犹豫开着嘴一口就把香螺肉咬进嘴里。
“好吃”
“大哥，这要是再配二两小酒喝上那么一口那才叫dei呢”陆达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舔着嘴唇说道
闻言男子眼前一亮，确实这小海鲜麻麻辣辣配上点酒简直不要太美，男子咽了下口水出声问道
“爷们，你这叫啥麻什么”
“麻辣小海鲜”
“对，麻辣小海鲜怎么卖”
“大哥，你看我这大红盆没，这大盆我给你装满满带尖一盆五毛钱不贵吧？”
陆达手里拿的是那个年代独有的红色印花脸盆，个头确实够大。
“确实不贵，这满满一盆够实惠，可是我没东西装带不回去啊”男子摇头道
“大哥咱家是住这稠厂胡同吧，也没多远您要想吃紧蹬两脚回家取了盆来就是了，我也不走就在这卖”陆达之所以选在离稠厂近的地方，就是早就考虑好了这盆装的问题。
“您要不愿意动弹也不要紧，您身上带着饭盒吧，饭盒我给您装满两毛钱”陆达继续道
“那多不合适，饭盒才多大点，哪有你这大盆合适，算了今天去老丈人家改天的吧，改天我再来你这尝尝”男子说完要走
“等等，大哥，咱俩今天也算是缘分您把饭盒给我，我给您装一盒带回去给嫂子孩子都尝尝”说着陆达不等脑子拒绝拿起他放在车筐里的饭盒结结实实给装满一大盒。
男子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两毛钱塞在陆达手里便蹬了出去。
见真有人花钱买了很快围观人群纷纷涌上前，东一口西一口的尝了起来。
“好吃”
“老赵，今晚上我家咱俩喝点”
一时间两辆三轮车前挤满了人，人甚至已经有回家取来大盆的，陆达也是实惠无论是铝饭盒还是大红盆，全都装到装不下为止，每一个买的人都咧着嘴高高兴兴的离开，一直躲在车后的于大果也顾不得害羞不好意思，见这么多人围在车前买也赶紧起身帮忙，有几个厂里老人跟于大果的父亲是同事原本只是看看热闹，看见了于大果在这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也都掏钱买了一份。没一个小时，二人推来的两车海鲜就被一扫而光。
“小兄弟，你这人太实惠了，你倒是给他们少装点啊，我还没尝到味就没了”剩下人群里有人看着两辆空车出声说道
“那可不行，咱不能干那缺斤少两的事，明天你们来买我指定装的比那还多”陆达笑着回应道
“明天还来啊？”
“嗯”
“行，那明天咱们下班早点过来”
“比那大盆装的还多？怎么你还能给我装出两盆来啊”
“哈哈哈”
“装两盆是不能，要那样那我可就赔的裤衩子都不剩了，不过嘛可以格外再给你装一饭盒，这样咱们没买到这些人明天来我这买我都格外再送你们一盒怎么样？”
“当真”
“说话算数嘛”
“肯定算数”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你还能把我们这些人都认全扣啊？”
“大果不是在嘛，我不认识他认识啊，明天你们就找他”
很快人群哄着就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