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负魔血，不能入道
赌约订下的第二天一大早，青如厄马不停蹄地去找佛修功法。车迟也陪着他在魔界唯一的一座藏书阁翻来找去，大半天后两人怀里抱着一堆全是跟正道功法有关的陈年旧书，吭哧吭哧走到书桌边上。
车迟身体本来就弱，走两步便喘一喘，青如厄走得快，把他那摞书放桌上后，又返回去接过车迟抱的那一摊。
“老实说我有点好奇。”车迟喘着气瘫在地上，看着连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的青如厄，心里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
“怎么？”青如厄拍拍书上面的灰，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车迟，表情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突然想修佛啊？难道对光头有特殊癖好么。”喜欢光头直接剃了不就行，也没人管他。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青如厄，但青如厄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看了一眼瘫着的车迟，坐在书桌旁翻开一本《静心咒》说，“你知道魔界最后一位飞升大能是谁吗？”
“不就是赤血魔尊么，这个课上都讲过啦。”想考他，简直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位是多久飞升的？”
“两百年前三界混战，人界与修真界惨败，咱们魔族大获全胜之后，赤血魔尊就原地飞升了啊。”
七岁小童都知道的历史，拿来问他简直大材小用。还没等车迟得意多久青如厄又开了口。
“那人界呢？或者说修真界？”青如厄翻过一页书，看着自信满满的车迟表情淡的有些冷漠。
“那当然是……”车迟突然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对于修真界最后一个飞升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青如厄看车迟半天不说话，又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那么我换个别的问吧。”
“当年魔族大胜，为什么还要窝在灵气稀薄，修炼条件极其恶劣的魔界？”
“自然是……”
“人界和修真界大败，是怎么败的？谁打败的？”
“自然是赤血魔尊！”车迟迫不及待地抢答，青如厄问的问题让他莫名有些心慌，但是又说不清原因。
“好吧，我换个说法，赤血魔尊打败的是谁？修真界哪位有名有姓的大能？”
“……”
这些宛如常识的知识，在仔仔细细扒开看之后，意外的让人觉得恐怖。车迟只有赤血魔尊打败修真界众人，带领魔族获得胜利的记忆，可青如厄说的种种问题，他每一个都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青如厄没有再追问，他把《静心咒》很快地翻完放在一边，又拿起一本经书翻了起来。
“我是青冬魔尊从人界捡回来的，想必你知道吧。”青如厄托着腮，看着有些晦涩难懂的经书，时不时瞟一眼窗外。
血红色的太阳挂在天空，像只流血的眼睛。魔界没有四季不分白天黑夜，血红色太阳只能提供不是很多的光，和稀少到可怜的热能。
青如厄不像车迟他们那样，是土生土长在魔界的本土魔族，他是七八岁时才被从人界带回来的，对人界的印象要比其他人清晰的多。
“人界灵气比魔界充足，环境更好地界更加宽大，为什么不去人界居住呢？”
躺在地上的车迟，双手撑着地面盘腿坐起来叹口气，“我觉得魔界也挺好的啊，你在这里过不惯？所以想修佛出去吗。”
“没有啊，”青如厄笑了笑，瞥一眼红日，看着红色太阳好像在盯着他似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转移话题，“你快起来帮我看看，找找佛修的基础呗。”
车迟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成成成，只盼着你修成了别把我超度就行了。”
偌大空间里非常安静，只有纸页不停翻动的声音。
等红色太阳渐渐隐匿在窗户后，青如厄突然叫了一声，“我找到了！”
那是一本非常破烂的古书，书名都已残缺不全，也不知是他俩谁翻出来的。书里记载着如何修佛，怎样入门。
但还没等青如厄高兴多久，下一页的文字瞬间将他打入地狱。只见上面写着，「身负魔血，注定与佛修无缘。」
车迟也看到了，气氛有些沉闷，他安慰地拍了拍青如厄的肩膀说道：“你看，咱们魔族就是不适合走正道那一派的，这写书的老秃驴根本看不起咱们，还是老老实实修魔吧。”
“……我没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自己待一会儿。”
“也成，那你有事再找我吧，我先去找找有没有合适做傀儡的尸体。”
“好。”
车迟走后，藏书阁更加安静。青如厄没有放弃，翻的更加起劲。
本来这地方在魔界来说也算偏僻，而且很少有魔族喜欢看书，这里面的所有书都是曾经大战后收缴过来的，能有个囫囵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翻遍不知多少本书之后，青如厄揉了揉眉心，心情不是很好。
没有一本书写魔族应该如何修佛，相反有很多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写，魔族修炼正派功法的下场有多凄惨。
轻则灵气逆流，境界十年八年不得前进，重则直接被灵气反噬，暴毙而亡。简而言之，试试就逝世。
真的没任何机会吗？
他沉默一会儿，从书堆里拽出来最容易修炼的《静心咒》，拿在手中心突突直跳。咬了咬牙，青如厄翻开书准备开始练《静心咒》。
不就是十年八年境界不得寸进么，浅试一下应该死不了人。青如厄就抱着这样一种侥幸心理，开始在体内运转魔气。
青如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被灵力反噬，然后痛的死去活来。他感受着那头发丝儿细的灵力，慢慢从丹田滋生出来，幼龙一样缓缓游遍全身。
运转一周天之后，青如厄屏息凝神紧闭双眼等待灵力再次回到丹田，与他体内魔气相冲互相绞杀。
可等了半刻，灵力如泥牛入海一样沉入丹田之中，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青如厄也更加纳闷。莫非，是修炼出来的灵气不够多？既然如此，那便直接在经脉中多运转几个周天。
青如厄就像在故意找死一样，将灵气不断吸收吞纳至丹田。
一个魔修，在与自身完全相反的灵力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但青如厄却没有一点互相排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