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不管伏黑甚尔如何嘲讽，银发男孩都坚持选用“琴酒”作为自己的临时名字。
“好了，伏黑老弟，你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嘛。”
老好人毛利小五郎打了圆场，并给琴酒拿来了一罐果汁。
琴酒看也没看一眼，视线依然落在那瓶洋酒上。
“这可不是给小孩子喝的，不能顽皮啊。”毛利小五郎将酒放在了柜子的最上层，按照琴酒的身高绝对够不着了。
“讨打而已。”伏黑甚尔骂骂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了，“毛利，有烟吗？”
“有的。”毛利小五郎去摸打火机和香烟，发现茶几上是空的，“奇怪，我放在哪里了？”
沙发垫子下找了，也没有。
“有小朋友在场还是不要抽烟吧。”铃希提醒道。
“哎呀，对不起。”毛利小五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忘记小琴酒也在这里了。”
伏黑甚尔“嘁”了一声，十分不爽地撇了撇嘴。
铃希看他这样，觉得挺有意思。
在别的地方伏黑甚尔无法无天惯了，从不服谁，但有小朋友在场，即使一千个不愿意还是克制了抽烟的冲动。
咔擦。
从旁边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然后飘来一阵烟味。
铃希、伏黑甚尔、毛利小五郎三人齐刷刷地扭头，朝声源处望去。
银发黑衣的男孩压低了帽檐倚在窗边，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正在娴熟地吞云吐雾。
“他还挺像个老手。”
没有十年烟龄哪能抽得这么熟练，毛利小五郎一脸难以置信。他心说刚才香烟和打火机怎么找不到了，还以为是自己乱丢，原来是被这个小鬼顺走了。
伏黑甚尔走过去，一把夺过琴酒手里的香烟，直接用拇指掐灭了火。
“日本还没有堕落到允许小孩抽烟。”
“你找死。”
琴酒墨绿色的瞳仁里透出狠厉的神色，下一秒，他跳起来用胳膊肘击向伏黑甚尔的腹部。
伏黑甚尔动都没动一下。
小孩的攻击对天与暴君来说和按摩差不多。
见对方毫发无损，琴酒脸色一沉，又抬脚踢向了他的腿部——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拎起起来。
伏黑甚尔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以为你是谁？”
“伏黑。”许久没吭声的铃希叫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把他放下来。”
伏黑甚尔猜到铃希会阻止自己打孩子，却没想到铃希说：“把他给我按在沙发上。”
琴酒：“！！！”
伏黑甚尔：“？”
虽然不知道铃希想做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放手。”即便处于对自己不妙的境地，被按在沙发上的男孩琴酒依然镇定且冷傲，用着命令的语气。
铃希面无表情地说：“把他翻个身。”
“噢。”
啪。
响亮的一巴掌。
琴酒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恼怒地挣扎起来：“混蛋，我杀了你！”
竟然敢打他屁股！
“这就对了，教育小孩有时候就要打一顿。”伏黑甚尔吹了声口哨，“老板，你太帅了，继续继续。”
铃希甩了甩手：“不打了，手都打红了。”
“老板你身体太虚了。”伏黑甚尔提议道，“不如由我来代劳，我可以揍他到明天早上都不停下。”
“你们两个！”琴酒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已经分不出是生气还是羞耻。
“琴酒，你给我听好了。”
铃希在琴酒面前蹲下，望着他。
“在没有找到你父母之前，你父亲的职责由我代劳。”
琴酒以眼神审视他——你够什么资格？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买的，检查费也是我出的，我就有那个资格。”铃希没养过孩子，但他十分清楚教育和环境对孩子的重要性。
起初他怀疑琴酒是Mafia高层的孩子，中途甚至怀疑过他是高级官员的儿子，但看他的性格以及抽烟的娴熟度，他的父亲很可能来自一个犯罪组织，而且是不怎么管教孩子的那种。
铃希很难不代入自己和自己那个糟糕的诅咒师父亲。
琴酒如果继续在那个地方生活，很可能长成恐怖分子。
“我还在上学，暂时没办法把你带在身边培养，估计要先寄养在毛利侦探这里，但我每周末都会过来看你。”铃希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用天价数字堵住了后者的拒绝，“抚养费一年两亿，毛利先生可以吗？”
毛利小五郎惊住了，磕巴道：“两、两亿？”
“老板，你看看我，也考虑一下我吧。”伏黑甚尔虽然不怎么看得顺眼琴酒，但这家伙很值钱，而且扔回去和伏黑惠一起养，说不定能加速伏黑惠的成长。
铃希压根不相信伏黑甚尔能养孩子，八成只想骗钱。
“既然毛利先生不反对，那么琴酒就先寄养在这里了。明天我会把钱汇到你的账户上。”
“好好，好啊。这孩子就放心交给我吧。”毛利小五郎显然被金钱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已经忘记琴酒刚才的行为了。
“琴酒，为了防止你闯祸，我们来定个束缚。”铃希是咒术师，习惯用束缚来让不听话的人听话。
“我提供你的服装费、学费和玩具费用，甚至你想要一座游乐园，我都可以买给你，直到你恢复记忆，再决定你的去留。我可以资助你到成年。”话锋一转，铃希又说道，“作为交换，你必须答应我，不抽烟不喝酒不主动伤人，好好学习，争取考到班级前十，平时帮助毛利侦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无聊。”琴酒打断了他的话，“我拒绝。”
“你拒绝这些，我就让伏黑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带着你。”铃希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还是说，你其实比较喜欢他？”
琴酒的视线与伏黑甚尔对上，双方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他再看一眼傻乎乎的毛利小五郎，心想先答应了他，再等伏黑甚尔走了，偷偷做掉这个讨厌的侦探。
“好吧，我答应你。”
“契约成立。”铃希敛眸，“一旦毁约，将会永久失去小雀子。”
“你说什么？”琴酒眉头皱起。
“他说的是真的，毕竟我老板可是个咒术师。”伏黑甚尔幸灾乐祸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跟你定束缚？”
铃希伸出一根手指，随手捏了个术式，指尖窜起了一小丛火苗。
他又伸出另一根手指，也捏了个术式，指尖窜起了一小朵浪花。
他把两根手指贴合，火与水都消失了。
但琴酒知道这不是幻觉。
因为浪花的水珠，有一滴溅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刚才被骗了吗？
“爸爸，我回来了！新一那家伙突然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诶，有客人在啊。”高中生毛利兰刚进屋就发现家里多了好几人。
“伏黑叔叔。”
“是小兰啊。”
伏黑甚尔偶尔会来这里蹭饭，也认识毛利兰。
“铃希先生，竟然是你。”
毛利小五郎惊讶道：“你们认识？”
“嗯。”毛利兰点点头，“之前我有一次和园子去竞马场看比赛，遇到过铃希先生，他给我们讲了很多赌马的知识呢——”
伏黑甚尔眯起了眼睛。
……不对。
铃希是不会去竞马场的。
他只买万马券，但是从来不去看现场比赛。
毛利兰为什么会遇到他？
“晚上好，兰小姐。”铃希轻咳了一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琴要先放在你家生活了，麻烦你了。”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缘由，没提那两亿的事。
毛利兰欣然同意：“没问题的，琴酒弟弟的学习我一定会好好辅导的。”
铃希思索：“那他先从幼儿园大班念起吧，学习和小朋友和谐相处，自己清洗手帕。”
琴酒露出了杀人的表情。
“我觉得琴酒弟弟已经到了可以念小学的年纪了，不如从一年级开始念起吧。”
杀人的表情稍稍放松。
“那就这么定了，入学手续我会委托别人替他办好的。”铃希俯身看着琴酒，“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除非你不想要小雀子了。”
琴酒：“……”
直到走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铃希才停下脚步。
“伏黑。”
“嗯？”伏黑甚尔其实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假装不知道，“怎么了？”
“……背我。”
刚才为了唬住琴酒，用了术式，现在十分疲惫，手头也没有咖啡。
“啧，老板你这么弱，又不锻炼，以后不是很容易被人杀掉吗？”
“不是有你在吗？”
“你要雇我一辈子嘛。”伏黑甚尔很顺从地背起了他，“我很贵哦。”
铃希嗯了一声，说了个酒店地址便睡着了。
伏黑甚尔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放慢了脚步，一直到目的地才叫醒他：“到了，老板。”
铃希在他的背上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站在酒店门口抽烟的黑发男人，突然开口说道：“伏黑，你跟着我吧，长期的。”
伏黑甚尔拿烟的手指一顿。
“……你认真的吗？”
他刚要开玩笑说男富婆也不是不能考虑，铃希的下一句话却是：“只有你能拿下那个六十四岁的高层。”
妈的，贼心还不死。
想骂点什么，却不知道该骂什么。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虽然有点让你为难，毕竟对方比你大了好几轮，但是我不会亏待你，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伏黑甚尔突然凑近，朝他脸上呼出了一口烟。
“咳咳咳——”铃希被呛得不轻，红着眼睛骂道，“你有病啊。”
“真敢说啊，给我想要的一切。”伏黑甚尔冷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