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殒落
当卫柔解决完皇甫明留下的烂摊子，来到岸边打算下水支援时，一只苍老的手拦住了她。
“咱们不下去帮天哥他们吗？”卫柔疑道，远处海族馆的警报一条条传来，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刚才下水的五个人是否能解决问题？
“伊森长官的实力，不在任何人之下，那两个联邦来的探员，实力也不容小觑。”白石缓缓回答道。
听了这话，卫柔当即吃了一惊，她和白石相处久了，自然明白院长这话的份量，稍微解读一下，白石的意思就是康斯坦丁、牌皇和血王三人实力都比自己强。
这并不是自谦，而是真话。
“竟然这样……”
从小到大，卫柔还没有见过能和灵力量999的白石抗衡的灵能者，御雷家家主御雷信也好，天资傲人的皇甫明也罢，通通不是白石的对手。然而现在，凌驾于白石之上的人却一下多出三个，卫柔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说着，白石将一册虚拟书递给卫柔，上面的画面正是多处地表开始坍塌、哭喊震天的十三区。薛仁和博士两人已经先行一步赶往那边了。
卫柔接过虚拟书点了点头，略微迟疑了一下，又说：
“那院长你呢？”
“我？”白石的眼底闪过了什么，“我还有件必须去完成的事情。”
………………
水下，看着康斯坦丁身边缓慢出现的一个个晦涩符文，牌皇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他说的，唯一的办法……”
和无条件服从要求的白骑士二人不一样，牌皇他俩可未必要帮康斯坦丁一把。牌皇必须得衡量得失，如果他认定康斯坦丁的法子不足以解决水下的威胁，他大可以带着血王离开。毕竟，他俩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的，只是单纯要保护海族馆上的使团罢了，眼下使团舰队已经全部完成引擎点火，不需要牌皇再多做什么了。
然而，眼下牌皇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因也很简单，牌皇对康斯坦丁现在结的那个符文阵法很感兴趣。
同时，他对康斯坦丁的身份也起了疑心。
之前牌皇和白石交流的时候，是确认了“帝国灵能者组织没有成型的灵能修炼体系”这件事的，既然如此，那更高水准的各式秘术帝国灵能者就更不可能接触得到了。而眼下，康斯坦丁实实在在将某种牌皇都不了解的秘术阵法用了出来，牌皇不能不起疑。
“难不成这个康斯坦丁和玄灵学院不是一路人？”
牌皇这个想法出来，差点把自己乐到了，灵能局的高层怎么可能和帝国认证灵能者组织不是一路人呢？
就在牌皇沉思的这段时间里，护着康斯坦丁的但丁七杀二人已经各自碰见了强敌。
几只腕足悄无声息地从深渊中探出，捆缚住但丁的双脚、将其拖入黑暗。巨大的梭型黑影掠过康斯坦丁身边，在七杀发觉之前便将他撞开了数十米距离。
“不去帮他们吗？”血王出声打断了牌皇的思考。
在说话之前，血王已经解决了一大批袭来的鱼群，只是碰到了血王放出的稀薄血液，那些生命力颇为顽强的变异鱼群便全部丧失了活动能力、成了任人宰割的死物。
“嗯？”
牌皇双眼微眯，在瞳术加持下瞬间看清了来袭的生物。
“要是弱到被那种玩意弄死，那也只能说是帝国灵能者的悲哀。”说着牌皇瞅了一眼血王，“你可别忘了上次动感情的后果啊。”
血王很明显的身子一颤，没有再说什么。
“真是岂有此理……”
被硬生生拽下的但丁也没想到，竟然有生物在做到光学、声波方面的隐形之外，还能免疫心灵读取。
手臂血肉锐化成刀锋，但丁轻松斩断那韧性十足的腕足，可残留在腿部的触手吸盘上的利齿却依然将但丁的血肉剜去、染红了大片海水。
此时，数只触手再度袭来，但丁刚挥刀斩去一茬，另一批触手便又接踵而至。
“嘁。”
六翼张开散下无数光弹，借着那大片的微光，但丁总算看清了脚下怪物的模样。
那是一只盘桓如山岳的巨型鱿鱼，篮球大小的双眼中只剩下死寂，身下水牛般粗壮的触手层层堆叠，其上的吸盘更是不断映射着金属寒光。
虽说是巨型鱿鱼，可它的触须明显远远超出了十条，这显然是特化变异形成的，它并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遵从着树祖的指令前来绞杀入侵者。这种体型的鱿鱼，完全能把数倍于自身大小的生物缠住杀死，对付人类这种大小的生物更是降维打击。
七杀那边更是糟糕，他遭遇的则是一头独角鲸，一头有着硬度远胜寻常合金的螺旋长牙的怪物。这长牙本就是用以伤敌的利器，眼下有了树祖变异的加持，显得尤为恐怖。
独角鲸的第一次冲撞被七杀刀刃挡下，可接下来它运用海洋生物的机动优势形成的围杀着实让七杀头疼起来。七杀必须得回到康斯坦丁身边，同时得留心独角鲸的长牙威胁。
说起来这巨鱿和独角鲸两头变异生物，它们并不算太强大，诚如牌皇所言，仅凭它们要杀死但丁七杀几乎是不可能的，它们顶多是在水下环境靠着自身的几项优势能和二人周旋个十几回合而已。可白骑士二人没有时间和它们纠缠，康斯坦丁的阵法马上就要完成了，在水下环境和能超速进化的树祖对峙，哪怕多耗一秒钟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惨痛后果。
眼看牌皇不打算出手相助，白骑士二人也只好再逼自己一把了。
但丁周身凭空涌起绯红雾气，在他的操控之下，红雾迅速开始蜕变成耀眼的绯红焦炎，将巨鱿的触须连同那巨大的头部一并焚灭。
七杀屏气凝神，海量真气在背部汇聚、继而如长虹般喷薄而出，七杀的身躯子弹般飞出，瞬间越过独角鲸来到其身后，伴随着独角鲸身上几道从螺旋长牙开始不断蔓延到整个身体的白线，它庞大的躯体也跟着四分五裂开来。
别看他俩办的轻松，这爆种基础上再进行的爆种，对身体的负荷可是大到匪夷所思的。
“这玩意儿不管看几次都觉得，真他妈邪门。”牌皇喃喃自语道。
他说的不是但丁七杀的花式爆种，也不是树祖立于生物顶点的进化能力，而是说的康斯坦丁现已结成的四九符文阵。
牌皇端详了老半天，可算把这阵法的用处看出来了，它本身并没有什么逆天的杀伤力或是繁复综合的功能性。说白了这符文阵的作用就两个，一是增幅单体灵能输出，二是把多个个体的灵能粗略纯化然后导到一个个体身上。
这个阵法并不新奇，反而古朽到了骨子里，就像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王朝律法一样，古老、落后，但是能用。
和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灵能是一种很奇葩的异能，灵能者吸纳异空间的灵子混合自身“特质”形成灵力激发灵能，可灵力并不能单独存在于世，要想影响外物，灵力必须通过灵能的形式才能做到。举个例子，牌皇的灵能是将灵力化作动能，那他便只能通过“动能”的方式才能影响其他东西，牌皇可以将动能注入自身来进行长距离滑翔，却决不能像皇甫明那样让自己直接反重力飞行。
然而，先祖灵能者们开发了秘术，其基础就是将灵力部分还原、重组成另一种较为纯净的新力量，再用这股力量完成原本灵能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眼下，康斯坦丁的四九符文阵则是帮助其他人完成灵力纯化、再导入自身，他想借此强化自己的拆解之力将树祖抹杀。
老实说，这拆解的确是牌皇平生遇见过的最强力量，再加上其他人辅助，杀灭树祖起码有八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