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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巫魔会(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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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农民土地的问题解决了,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的羊群有了属于自己的财产就不会和城里人那样铤而走险。当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不见得每个贵族都和那位侯爵夫人一样不肯放弃过去的尊严和财富,也有同意不收地租的,于是农村成了很多贵族的避难所,这其中就包括曾经的国王近臣里昂库尔公爵。

    有很多私下叫拿破仑陛下,围绕着“幸运厨娘”的那一股势力则称呼他为元首,这是屋大维在称帝之前的称呼。

    这位自由派贵族深受美国农场制的启迪,希望在法国也发动一次“农业革命”,在视察了法国一圈后,他放弃了这个计划,然后就被派到雷恩去了,主要解决布列塔尼地区的叛乱。

    领主们就在领民还债、交租的时候回来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巴黎,他们当然不会管乡下的治安。领着高薪的军官成了告假团,平时在巴黎吃喝玩乐、罔顾下属,等他们有朝一日重回战场的时候就无人追随了。

    拿破仑还没有成名前呆过的那个军的底层士兵也哗变过,要求高级军官拿出他们的灰色收入。对于不是自己世界的人,有很多人是一毛不拔的。农村的治安很乱,不只是有货真价实的强盗,还有偶尔客串强盗的流浪汉,这使得流浪汉在农村成了最可怕的祸害。

    旧制度是采取轻骑兵捕捉,乞丐要发誓自己以后绝不会乞讨才被释放,而要确认他们不会再乞讨的办法必须找可信,且有偿付能力的担保人确保他工作或者供养他。

    由于普通的监狱和济贫院容纳不下只好造新的监狱,直到旧制度结束时这项行动仍在不间断进行。到了1778年颁布了一道法律,骑警中的骑兵不仅要逮捕他们遇到的乞丐和流浪汉,还要逮捕别人向他们接发此类的嫌疑者,因此品行最无可挑剔、最不可能成为流浪汉的公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关进收容所里。

    这条神奇的法律通过实在超凡脱俗,但联想起“齐人之福”的故事也许就有了答案,一个对妻妾声称自己每天都被人请客的男人实际上去坟地去吃贡品了,这条法律所追查的是乞讨行为,在雷恩的收容院里有好几个丈夫因为妻子揭发而被逮捕,而有些妻子也被自己的丈夫揭发而被拘禁。

    猎巫也是这样的,乡下比城里猖獗,儿子揭发母亲、兄弟揭发姐妹,有人头疼脑热或者发生了瘟疫头一个想的是逮捕巫师。宗教在带来秩序的同时也带来别的问题,政教协定的签订和特别刑事法庭让农村逐渐恢复了秩序,村民比城里人更注重治安问题,这是一种城市通病,人聚集多的地方治安不好,对于全国来说再也没有比恢复治安更有益的事情了,拿破仑的声望也因此大大提高,可以与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比肩。

    可是他的野心绝不是当一个法国国王,查理曼大帝是阿提拉之后再一统一西欧的人,统治意大利算是接近那个目标了,“战车”运转起来后碾压所过之路上的一切阻碍,连阿尔卑斯山也要挖出一条路。

    “幸运厨娘”把英国的铁路给引进了,这极大提升了运力,拿破仑这次让内伊出兵瑞士就用了这种木头轨道铺设的路运送大炮。

    修路是要用通行税的,不过地方政府几乎不会把通行税用在修路上,那些路常年坑坑洼洼,波拿巴用“买肥料”为借口攫取了这些税金,将巴黎城郊的粪山卖给了几个比较富裕的省。

    最后这买肥料的钱也是要农民出的,不过就算不推广农民也要买肥料。种子投下去,如果5倍的收成都算小亏,天气和土壤肥力都会影响收成,而且他们还引进了荷兰挽马,稍微富裕一点的农民尝试了租凭了这种牲口耕地,效果一般,对于传统的耕作方式的改革也算是一种尝试。另外就是农耕机械的引进也释放了农业的劳动力,工业化也需要劳动力的。

    封建制度下的法国工业落后英国“很多”,光钢铁产量上就可以知道,无关税进口钢铁却恢复了盐税,这一点让很多人不服。

    原本“厨娘”管理着杜伊勒利宫的食堂,后来法国高层集体“罢食”,她才被撤换了。

    英国人也不喜欢这项政策,《亚眠和约》被主战派称为亡国判决书,钢铁集团现在看中了法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就差把拿破仑的雕塑放在自己家里供起来了。

    马拉车和蒸汽机的运载力不一样,省际的铁路目前还以技术达不到没有修建,巴黎市内却已经开始铺设马拉客车了。

    英国城里的马车有限速,不像法国的马车,这东西原本只有贵族才有,他们碾死了乞儿基本上没事,这事要是发生在英国早就有人揍那个贵族了。

    土豆在英国推广起来很容易,法国的话100个农民99个不愿意吃,德国马只吃燕麦,农民也吃燕麦,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存情况和动物差不多。

    土豆炖肉被当成了一次“强推”,也幸好它味道不错,吃饱了洗个热水澡还是很惬意的。

    流民被抓起来了要解决他们的工作,修运河确实吸收了不少劳动力,但是跑到巴黎逃难的人却还在增加,街上的流浪汉一点都没见少。其中还有一些农业临时工,觉得机器抢走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对“厨娘”非常憎恨,甚至还袭击过她。

    另外就是一个似真似假的传闻,她在圣卢克宫被人下毒暗杀过,不是每个人都乐见她活着让英法成为“亲密的盟友”。

    没人去追究这件事,但波拿巴把圣卢克的咖啡取消了,于是人们开始怀念以前杜伊勒利宫路边咖啡馆一样的餐厅了。

    用甜菜制糖是波拿巴推广的另一项产业,不过农民还是不愿意种,法国还有圣多明各这种热带殖民地,不像神圣罗马帝国,他们没有热带殖民地才被迫发明甜菜制糖的。

    圣多明哥很难打下来,自由人不愿意成为奴隶,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新奥尔良是密西西比河的出海口,路易斯安娜州的产物如果想要运出来,东海岸的港口被美国人把持。在政教协议签订之前,教皇特使卡普拉拉被绑架了,老糊涂说自己忘了谁绑架的他,然后波拿巴就发布了一道赦令,对美国的商品进行制裁。

    杰斐逊同样提高了烟草的关税进行反制裁,英国人在此之中受益颇丰。

    法国人爱抽烟,不论男女都是,要他们戒烟和英国人戒酒一样困难,波拿巴将私营烟草给垄断国营了收烟草税,相比之下英国烟的价格要便宜得多。

    小威廉·皮特紧抓着东印度公司的腐败问题,那一船被丹麦货船运载的由印度运往美国的硝石,特许状是怎么出现在法国情报部的桌子上的?

    美国想从法国哪里买制造火药的设备,以后就不用再被英国限制了。

    法国想要英国的工程师,有个曾经为乔治华盛顿提供脱粒机的苏格兰工程师被挖过来了。农民买不起设备可以租凭,巴黎农协会提出了农耕借贷,一般来说新君当政都会有一些讨人喜欢的政策,就算卡里古拉也把提比略禁止的民会恢复了,但波拿巴比较倒霉,连续两年都遇到了天灾。

    第二年即便在大范围播种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增产,总体来说还是亏本了。

    不借钱不行,借钱如果利息太高,那就和阿尔萨斯地区趁着天灾放高利贷,以此收走法国农民土地的人一样了,对于借钱这事法国人很保守,不像英国银行家深知“信贷”的好处。

    他让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去买粮食,这人买了两百万公担小麦,可是他也让西班牙国王开了不少空白特许状,将西班牙在墨西哥的银币运了回来。

    他只是这个目的么?当然不是,他开了一家航运公司,性质类似南海公司,不过他的船真的可以在南美进行贸易,英、法、西班牙的舰队按照和平条约不能拦截他,美国军舰在摩洛哥抓海盗,海盗的帆都没看到。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人想起来如何对付他,英国的办法是暂停特许状,法国的内政部长也是这个意思,特许状会滋生不平等,有特许状的公司会获得贸易优先权。

    投机者就是专攻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拿破仑两次翻越阿尔卑斯山还不是让奥地利人措手不及,尤其是第二次,他居然让一群乞丐打扮成士兵进行检阅,哄骗了全世界的间谍。

    橘子战争除了陆上还有海上,本来要偷袭里斯本的圣西尔被英国海军阻拦了,葡萄牙的资产阶级也想效仿法国来一次革命,后来英国军舰提前将葡萄牙皇室给接走了。

    有传说他们被运到了南美,甚至还迁都到了里约热内卢,不过后来等一切太平了他们又从海岛上回来了,英国方面没有说谁提供了这个情报,有人问了,这些龙虾兵也是满脸暧昧的笑。

    关于圣多明各的问题,“厨娘”在举行工业博览会的老兵广场给了英国驻法国的梅里爵士一份资料,当时人们差点以间谍罪将她给逮捕了。

    这个女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凯撒对西塞罗冷漠以对,安东尼对西塞罗殷勤有礼,最后却杀了他,屋大维对西塞罗表示敬意,却对他的盟友们严酷打压。

    波拿巴让西耶斯成了元老院的议长,却将其他共和派清出了议会,人们正打算对他讨伐的时候,“厨娘”又把这些人找到了她的沙龙里,将他们介绍到了别的部门。

    以前承诺过,要给战死的士兵亲属抚恤,这个钱也是没有给的,后来一个被踢出来的议员负责给寡妇们分发这笔钱,至少让她们有钱交房租。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她们希望有人能倾听。约瑟芬和贵妇人们在分发面包的时候听她们的难处,一个个难过得掉眼泪,她们捐款出来后这些钱以抚恤的形式发放了。

    苦日子过久了,寡妇们不敢乱花,还是存着交房租或者应急,那位议员预想中的她们消费、刺激经济计划没有实现,就算有生活必需品她们也去当铺买了。

    旧制度时一部分贵族女性知道平民日子过得很苦,她们也愿意抽掉衣服里的金银丝表示节俭。也有一些“元帅夫人”,她们以前是平民,嫁给了将军们后反而过起了贵妇的生活,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好像恨不得将凡尔赛的舞会恢复了。

    凡尔赛大革命时已经被抢了,没被烧毁是侥幸,后来干脆变成了军营。

    宫里有人传说,路易十四其实从来没有离开。本来约瑟芬才是杜伊勒利宫的女主人,可是她却说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幽灵在里面,死活不肯住,于是搬回了马尔梅松,马尔梅松所有镜子上都蒙着黑纱。

    有一段时间奥坦斯住在杜伊勒里宫里,后来绯闻越传越多,她婚后和路易一起搬到了其他住处。其中有一个传闻,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路易的,而是拿破仑的,约瑟芬难过得受不了,去了温泉疗养,这样一来第一执政就成了“无主”状态了。

    “厨娘”被转移到了以前勃艮第大公的公馆,她可能在忙什么实验,等绯闻爆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收拾了。

    波拿巴在米兰有过一段风流事,那个名叫格拉西尼的意大利女歌剧明星和曾经担当过贝多芬小提琴手的情人在拿破仑前脚走后,后脚就在一起了。

    无赖们质疑他那方面的问题,也不知道是谁送了他六匹英国纯血“种”马,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和约差点没能谈下去。

    世界和平了,英国的所得税、美国的威士忌酒税、法国的烟草税是不是都该停止征收了?

    清洗保民院的时候,西耶斯本来也有变动,是“厨娘”把他给保下来的。

    人们开始称呼西耶斯是西塞罗,至于拿破仑则在行政政法院说:“我的政治制度,就是要大多数人如愿地被统治,为天主教徒的同时,我结束了在旺代的战争;在成为的同时,我在埃及站稳了脚跟;在成为教皇绝对权力主义者的同时,我战胜了意大利的神父。如果我统治犹太人民,我将恢复所罗门圣殿。因此在圣多明戈的自由区,我会大谈自由;在法兰西岛,甚至在圣多明发的奴隶区,我会确认奴隶制,但在保留奴隶制的地方,需要对其进行裁剪和限制;在恢复秩序和保持纪律的地方,需要保持自由。我认为这是承认人民主权的方式。”

    这就是关键点,谁愿意在民主制度下被统治呢?

    沙龙里的男人们最不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反之亦然。在一个人们只为社交,也只在社交生活的时代,对法国贵妇们不需要对她们多礼貌,却必须要对她们殷勤。

    她们就像是个绝对君主一样有各种苛刻的要求,并且不容保留。男人们想要获得她们的青睐就要敷粉,穿着花哨的、布满蕾丝、玫瑰色、落叶色的衣服,学恭维别人、说一些机智的漂亮话,看起来就像个巨型洋娃娃。

    姑娘们可以学剑术,但那更似是一种舞蹈,服侍太子妃的仆人一天喝12杯咖啡,这笔费用也是要太子妃出钱的,她还真的给了。

    “厨娘”将接待意大利人的工作让给了“热月圣母”塔利安夫人,她占领了以前的公主府,塔利安夫人正好是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的妻子。

    两个词,挥霍、排场,她们认识巴黎歌剧院的首席芭蕾舞演员,这些艺术家经常到他们那里表演。

    拿破仑的副官曾说服格拉西尼接受这种“制度”,但艺术家可以什么都不要,视钱财和权势为粪土,这对情人逃到了俄国。格拉西尼的事不只是让波拿巴脸面无光,也让意大利人颜面无光,为了掩盖绯闻的影响,波拿巴带着“厨娘”坐着敞篷马车在香榭丽舍大街兜风,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场面。

    沿路有大声叫好的,也有人大叫不要脸的。一夫多妻制男羡女厌,相比起“厨娘”,格拉西尼选择逃跑倒显得值得钦佩了。

    古罗马的士兵都是驻扎在城市里的,他们不会去城外的荒郊野地驻扎,拿破仑的军队也是,有个叫哥白恩的士兵被人骗了感情,后来自杀了,那不是第一次,震怒之下的波拿巴派出了军医,强制给女方种牛痘。

    天花多可怕,不过更可怕的是出完天花后满脸痘印,女孩漂亮脸蛋毁了一辈子全毁了。

    曾经被骗过感情的士兵们伙同军医一起给那些女孩种痘。

    有人会觉得种痘有什么可怕的呢?这就跟那些不知道脱了制服,穿上黑色制服下葬有什么可怕一样的道理。

    约瑟芬的本名是罗斯·博阿尔内,“厨娘”的本名没人知道,但乔治安娜就是她的名字。

    她管理着塞弗尔陶瓷厂,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的,她主要是将收益拿来买专利,还有资助工艺学院的穷学生,也因此她与法兰西院士们有了联系。

    约瑟芬怎么想的不知道,连民众和大臣也觉得这个英国女人是个威胁,以前他们在小特利亚农宫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强制分开了,于是辟谣的说波拿巴晚上偷溜出去是见她去了,不是见的格拉西尼。

    “啧。”卢修斯打断了亚利桑德罗。

    “什么?”亚利桑德罗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屋里的电灯开始闪烁,好像电压不稳的样子。

    “真没眼力。”卢修斯说“连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继续说。”西弗勒斯平静得说。

    “因为他多变,于是有个诗人说‘好一个英雄,好一条变色龙’,这个人就被抓进了疯人院关起来了。”

    “你觉得你有没有机会进疯人院?”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你觉得他没有用酒税修运河,那笔钱用来干什么了?”西弗勒斯问卢修斯。

    “我知道,瑟尼山路。”亚利桑德罗说“另外还有一千万的欠款。”

    “什么欠款?”卢修斯问。

    “前朝用来赈灾找伦敦借的,这笔钱不是国王的借款。”亚利桑德罗说。

    “她想当皇后?”卢修斯问西弗勒斯?

    “她更喜欢发白日梦,当亚瑟王的梅林。”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

    卢修斯摇头“真恶心。”

    接着他看着西弗勒斯“我想我明白那个教堂为什么要用一个葡萄牙主保圣人了,你想明白了?”

    “关于葡萄牙你还知道什么?”西弗勒斯问。

    “我听说是有关葡萄酒的。”亚利桑德罗说“法国要求英国对他们的葡萄酒征收和葡萄牙一样的关税。”

    “这不可能。”卢修斯斩钉截铁得说。

    “为什么?”亚利桑德罗问。

    卢修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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