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盲打”
第一届工业展会是在卢浮宫举行的,但是来自英国的游客们对卢浮宫的馆藏很感兴趣,就算是晚上也想去参观。
他们希望能在宫里点蜡烛和油灯,最好能生点火取暖,后来被拿破仑明智得拒绝了。
《亚眠和约》签订后不久,一个名为威廉·默多克的苏格兰工程师点亮了他厂里所有的灯,这种灯不是用鲸鱼油提供燃料,而是用的煤气,煤气通过一根长铁管被装入旧枪管里,点燃排出的气体就发生了光。
默多克除了是个发明家以外还曾经在詹姆斯·瓦特的工厂里担当蒸汽机发动机的装配专家,除了加工精度以外,装配也需要精度。对于这种人才法国人当然不会放过,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报道后工业间谍就将他请到了巴黎。这种煤气灯的缺点就是燃烧时有一股异味,用在室内并不好闻,但是用在室外当公共照明就很不错,第二届工业展的帐篷里用的就是这种煤气灯照明。
乔治安娜想起那些可怜的鲸鱼就难过,于是让利昂库尔下订单,给巴黎的一条街的街灯换成这种煤气灯,默多克很高兴得答应了,他成了工业展上第一个收到订单的人。
安德鲁·米克尔的水力脱粒机被很多磨坊主围观,以后磨坊不仅可以用来磨粉也可以脱粒,只需要做点小改造就可以扩大业务,前提是要有农民愿意到“吸血鬼”家里去磨粉脱粒。
另外还有亨利·莫兹利的镗床,它并不是乔治安娜所想的那样全金属的,法国这边照例还是纺织机,另外还有造纸机,以及法国人自己发明的蒸汽发动机。
最出彩的还是菲涅尔的灯塔灯,它被安装在了展会门口仿制的达芬奇青铜马的头顶,指引着前来参观又不知道方向的人。
意大利人也来了,他们带来的机器是个打字机,这种打字机的排字顺序不再是按照字母的排序了,而是和20世纪的打字机差不多,据说这种打字机是图里先生为失明的友人范脱尼伯爵夫人写信而发明的。它的体积比英国人发明的那种打字机要大一些,不方便随身携带,乔治安娜忍不住定了两台。
意大利人来了法国后占领了卢浮宫的一个宫室成立了建筑委员会,以前摆放在那个宫里的画就移走,蒙娜丽莎被放在了约瑟芬在杜丽勒里宫的卧室里。
而那副加纳的婚礼则被放在了巴黎图书馆,现在它正被扩建,拿破仑远征埃及带回来的木乃伊也被安置在了那里。
被英国人称为“德农郡农场主”的前英国首相福克斯是以寻找斯图亚特王室两位男性继承者行踪的名义来法国的,乔治安娜和里波先生要全程陪他,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图书馆,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意大利青年,他正在无人的展厅里临摹那副加纳的婚礼。
艺术家创作需要灵感,要创作出一副新的作品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仿造者只需要按照原作照抄,创作出一副画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意大利人将这幅画的原作给带回去,又用一模一样的复制品放回原处就不会有人察觉掉包了。
很多人到卢浮宫就是为了看蒙娜丽莎,却很少有人会回头看加纳的婚礼,9月14日是她第二次“婚礼”的纪念日,或许是因为当时死了人她映像特别深刻,她的猫还跟主谋一个名字。
她记得那个在大树下躲雨的军校男生,还有驾着两轮马车,看到他在树下躲雨也装作不认识,直接离开的少尉,两人的这点过节被拿破仑记了一辈子。
那个干净的军校男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倒是用八匹马拉车的国王还在。
虽然那副画描绘的是热闹的婚礼场面,可是麻瓜的画又不会动,也不会发出声音,于是她就没有管了。
恩里科·丹多洛也是个瞎子,东征的法国十字军也是因为过海的问题被丹多洛要挟抢劫了君士坦丁堡。
换成西弗勒斯,则会选择挥师攻打威尼斯。虽然威尼斯在潟湖里,有海水作为天然的护城河,但是拿破仑还是把它给打下来了。
有火龙加入麻瓜战争,龙息会很轻易就将英国皇家海军的木制舰队和船帆给点燃,但这样一来英国的巫师也会参战。
马尔福家的祖先也参加过战争,因此获得了威尔士的庄园和农场,让德拉科·马尔福能过娇生惯养的生活。
然而那个时候是没有国际保密法的,当年景不好,庄稼欠收,农民们首先怪罪的便是巫师,当时印刷了很多小册子和版画来宣传。
等人们接受了启蒙,摆脱了“愚昧”,认为宗教审判所和巫师审判很无稽之后,饥馑的原因就变成了有人投机囤积居奇了。
断头台虽然恐怖,但是发明它的目的却是人道主义,这样被执行死刑的人可以少受很多痛苦,不用像差点没头的尼克一样挨40多斧还没有断头,也不用像布鲁诺一样在火刑柱上被烧死了。
人类不该重回黑暗时代,巫师不能如格林德沃所设想的那样可以自由使用巫术,用魔法统治麻瓜。
那枚有复活石的戒指什么都不能复活,除了能召唤出一支阴尸大军,老傻瓜没能抵抗住诱惑,将那枚戒指戴上了,因此而遭到了诅咒。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此刻的这枚火欧泊戒指和那枚具有召唤力的戒指长得不一样,却有一样的地方。
它们都没有成为婚戒那样的对戒,一枚戒指有强大的火系魔力,另一枚戒指可以让西弗勒斯随叫随到,而这正是前一枚戒指的主人所难以办到的。
她现在有了魔杖,没有脚镣,也不打算征服世界,这枚火欧泊戒指她不需要了。
“别把它拿下来。”就在她打算将那枚戒指给取下来的时候,里波先生忽然从书架之间探出头来“这是命运。”
“我不那么觉得。”乔治安娜冷漠得说,有“命运”标记的是另一对对戒,和她没关系,说完她又想将戒指拔了。
“你也有错。”里波先生说“他在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什么?”
“我以为他每次从偏门出去,是为了去见你。”里波先生压低了声音说“你拒绝了他,对吗?”
乔治安娜回忆着。
那天他确实说了晚上要去找她,后来她因为奴隶制的问题跟他吵了一架,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来见她。
“我拒绝了他,他就去找那个……”
“她让他想起了胜利。”里波先生低声说“对于一个失败者而言,他需要这种‘补给’。”
“您在帮他说话?”乔治安娜不敢置信得说。
“至少他没有对你说谎。”里波先生耸了耸肩“他可以狡辩不是吗?就像那些其他‘欺诈者’一样。”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你该知道,路易十六摘掉婚戒是在上断头台的时刻。”里波先生说“他把自己的那枚戒指给了玛丽·安托瓦内特。”
“你觉得我摘了婚戒就会死?”
“若非面临死亡,他用不会摘下这枚戒指,这是国王对玛丽的遗言。”里波先生说“他爱着她,不像路易十五,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最爱的到底是谁?”
乔治安娜张了张嘴。
“如果你离开了他,你的丈夫也不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里波先生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皇后。”里波先生斟酌着说“你就不该再有天真的幻想,你觉得你丈夫还回来找你吗?”
“当然!”乔治安娜提高了声音。
“那你就和葡萄牙贵族一样了。”里波先生无奈得说,离开了那个书架。
乔治安娜不敢相信得盯着他的背影。
“他不会来找你了。”住在图书馆里,穿着中世纪衣服的幽灵说。
“闭嘴!”乔治安娜对他吼叫,然后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