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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pion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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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生活富足而殷实的人来说,亲眼目睹抢粮车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当平民大众没有工作、没有饭吃,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怎么会不铤而走险?

    饥饿带来了绝望,而绝望又让任何罪恶都变得可以宽恕,成群的农民手持棍棒,背着空口袋扑向粮车,骑兵挥舞着马刀冲向不幸的人群,妇女坐地上在呼天号地得哭喊……

    有时事件以秩序的胜利而告终,骑兵守住了粮车,有时候则不尽然,粮车和马都会被人带走,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架子留给闻讯而来的援兵。

    除了路上之外,粮食货栈也是被重点围攻的目标,以前粮食可以运进城堡里,但是路易十四却将那些城堡给拆除了,一如他拆掉了巴黎的城墙。

    让法国人引以为傲的路易十四其实是个相当穷兵黩武的国王,阿尔芒·让·杜·普勒斯·德·黎塞留是路易十三的宰相,却为路易十四的辉煌打下了基础。红衣主教黎塞留下令拆除贵族的城堡和种马场,为国王打破了封建割据的同时也把为维护封建主统治的养马业一起毁了。

    没有了马匹的贵族们就无法武装骑兵,没有骑兵就无法与国王的军队抗衡,再加上维持凡尔赛奢侈生活所需要的开销,路易十四通过借债的方式将这些贵族们给牢牢控制住了。

    虽然后来王国政府不断鼓励畜牧业,但没有种马也于事无补,只能靠从外国进口。外国人也不是傻瓜,卖给法国的马都是阉过的马或者母马,拿破仑的马厩里有不少从埃及带回来的种马,乔治安娜马厩里的英国纯血马也被他征用拿去配种了,从德国进口的马才吃燕麦。

    马塞纳在热那亚被围困时和士兵吃一样的饭,虽然他不用到前线作战,但他的身体还是垮了,短时间内他还没法骑马打仗,不然拿破仑很想派他去印度。

    除了将法院分为公社、省、国家三级之外,西耶斯还打算将法国分为12个区,一如巴黎分成12个区,这个提议倒是很符合某些将军想法的。

    拿破仑曾经说过,教士要比理想主义者好多了,整个4月拿破仑都要处理教会的问题。

    在被逐出保民院的名单里,立宪派主教亨利·格雷瓜尔并不是因为反对教会回归而被逐出去的,主要是因为他与皮埃尔·卡巴内斯交往过密,而这位哲学家与美国的杰斐逊总统有书信往来。

    拿破仑也有拆别人信的习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意大利战争时期截获了威尼斯贵族寡头写给督政府的信和贿赂的票据,从而截获了对方的阴谋。

    亨利·格雷瓜尔是国立工艺学校的创办者,建设这所学校的初衷是收藏机器、模型、工具图纸、说明书和图纸,后来才变成了向社会开放的高等教育机构。

    这所学校有三个任务,高等职业技术培训,技术发展与创新研究,传播科学文化和技术,现在格雷瓜尔从保民院退下来可以回国立工艺学院当校长,也可以帮着乔治安娜建立一所孔多塞学校,至于这所学校建在什么地方、教什么内容拿破仑完全不在意,他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那位先贤的敬仰,至于为孔多塞翻案这种事乔治安娜还是别想了。

    她是女人嘛,偶尔说点胡话是可以原谅的,换成男人说胡话就不一定了。

    同期被赶出来的哲学家安托万·德斯蒂·德·特拉西发明了“意识形态”这个哲学术语,普通的农民是肯定无法理解这个词代表的意思的。

    不同的意识形态对同一种事物的理解、认知也不同,拆信这种行为在有些人的眼里是极度侵犯隐私权的,但在有些人的眼里却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说拿破仑没有拆开威尼斯寡头的信,那么他就会在被利用完后丢在一边,哪有现在这般将前督政随便任命的权力。

    在共和国三年的宪法里有一项规定,地方金库可以不受政府督导,这条法律足以对共和国的生存造成威胁,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拿破仑在意大利抢劫的财富没有上缴给国库和督政府,而是自己发军饷给了那些追随他的人,这些人算是共和国的军队还是拿破仑的私兵呢?

    拿破仑距离戴上皇冠只有一步之遥,君权与神权的斗争已经在欧洲存在很多个世纪了,教会是希望他能戴上皇冠的,还有欧洲其他王室,能最影响他的就是饥荒引起的暴乱。

    他老爱说英国是寡头,可是英国议会却和威尼斯的寡头制不一样,威尼斯有十人议会,有告密箱,还有随时可能捕人的秘密警察,英国没有,苏格兰场的警察还相当没用,开膛手杰克也抓不住,需要作家柯南道尔协助。英国也没有强制让人保持沉默,舆论还是可以畅所欲言的,比如报纸上一开始骂拿破仑是个投机者,等和约签订了他就变成威严的英雄了。

    缄默人往往掌握着很多秘密,一旦话匣子打开,就有数不清的惊人之语出口,以至于让听者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疯了。

    如果他或者她曾经被关在疯人院里的记录,那她说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被剥夺话语权和自己选择沉默是不一样的。

    法国也存在寡头统治,比如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家族,是他们这个家族统治着佛罗伦萨,谁会觉得美第奇家族是独裁者呢?他们明明是文化的保护者。

    佛罗伦萨不是属于意大利么?拿破仑将它给占领了,当时他住在皮蒂宫里。

    那段时间陪伴他的就是格拉西尼,他很喜欢听帕伊谢洛写的歌剧《妮娜》,每天格拉西尼都会在那个充满文艺复兴气息的宫殿里为他演唱。

    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他会带着别人。他告诉乔治安娜,他很喜欢格拉西尼的声音,虽然他认为乔治安娜和约瑟芬要处置格拉西尼是正确的,不过他希望她现在别动手,就像他没有处理西耶斯是一样的。

    很显然,约瑟芬招供了,虽然一开始想出用巫术咒死格拉西尼的人是她。

    她急于和某件事撇清关系,因此不得不把乔治安娜给出卖了。

    一个恶毒得毁人容貌、还要用意外掩盖谋杀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善良、仁慈的呢?

    而且她还不贞,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所以莉莉多好,为了保护哈利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难怪西弗勒斯会那么爱她,如同烙印一样将她给铭记在心里。

    “您有事找我,女士?”

    乔治安娜转过身,将视线从那个长满了尤兰达·阿拉贡玫瑰的庭院里收回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红衣主教,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株紫色的玫瑰。

    那不是紫罗兰女王,而是来自比利时苗圃的黎萨留主教,它是一种高卢玫瑰,花朵的形状和紫罗兰女王不一样,信写好后是拿破仑为她选的这种花。

    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根本就分不清玫瑰的区别,反正紫色的花现在都代表了乔治安娜。

    “我需要忏悔,神父。”乔治安娜对亨利·格雷瓜尔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当宫廷忏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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