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Bad guys
下午,波莫娜回到公寓,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十几黑衣人站在她家门口。
他们就没差把“我是黑社会”给写在脸上了,并且这些人全部都是亚洲人,其中有个人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其他人都站着,他手里拿着一支烟,正悠闲得吸着,可怜的熊猫雕塑前多了三支烟,看起来就像在烧香。
香港黑帮电影里,黑社会找上门来无外三件事,第一讨债泼油漆,第二寻衅滋事,第三谈生意(主要是不法贸易),波莫娜觉得自己没有欠他们高利贷,那他们上门就是后两样了。
“来干什么的?”那个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络腮胡问。
“我住在这儿!”她壮着胆子,将魔杖拿在手里。
虽然远程巫师的力量很强,近战却不是这些身手灵活的“功夫高手”的对手,巫师也是人,也需要反应时间,这点反应的时间就够他们用“擒拿手”抓住手腕缴械了。
战争是人与人的对抗,你比对方快、胆子大,就算他手里有枪,不给他开枪的机会那也是一块废铁,在前膛枪的时代,天地会的拳师敢跟满清的火枪队搏斗就是这个原因。
吸了鸦片的清兵反应迟钝,站都站不稳,轻轻一推就倒了。
东亚病夫其麻木不仁久矣,讲的就是那种为了混口饭吃当兵的烟鬼。
“你拿着棍子干嘛?”他奇怪地问。
波莫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也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吸烟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因为站起来太匆忙烟灰都落在了身上。
“你好。”那个斯文人朝着波莫娜友好得点头微笑,好像在咖啡馆里打招呼。
“你好。”波莫娜也跟他打招呼。
然后那个人就带着十几个黑衣人,从她的身边走过,波莫娜立刻快步回到门后,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地上摆着很多很多银砖。
马可波罗游记里记载,东方遍地都是黄金和香料,现在波莫娜算是开眼了,她家客厅到处都是白银。
这个颜色和斯莱特林的绿色非常适合,西弗勒斯背对着她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窗外的肯辛顿宫,四十五岁还能保持倒三角身材真是不容易,费农跟他一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肥到看不到自己的脚面了。
“这是干什么?”
“子弹。”他头也不回得说。
狼毒子弹要用到银,可是这么多银要是都做成子弹的话能引发一次世界大战了。
“他们真有钱!”波莫娜不敢相信看着满地的银砖说。
“他们要公制口径的子弹,不要英制口径。”西弗勒斯冷笑着说“为了支持国产。”
波莫娜也开始和文先生一样怀疑,现在的伦敦华埠还是不是洪门的天下。
西方有鸽派和鹰派,东方有少壮派和元老派,年轻人精力充沛,思想也激进,说动手就动手。
黑帮再怎么也是民,和退伍军人不是一个改变,至少从刚才那几个人的精神面貌来看,要比英国大兵好多了。
“狼人要是真的袭击中国城就是自己找死。”波莫娜同情地说“没有办法和谈吗?”
“他们疯了。”西弗勒斯在水晶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莱姆斯的儿子,你最好别让他再留在巫师界。”
“泰迪和他外婆呆在一起,没人会为难一个老太太和小孩子的。”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地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像本杰明·马丁一样去做一个自由的斗士,还是一个奴隶?”西弗勒斯用平静的语气念着希特勒的演讲词,即便不慷慨激昂它也具有煽动力,要是配上激情洋溢的声音和肢体动作,那该多有感召力啊。
“他们选择做斗士?”
“中国人很骄傲,他们依旧认为自己是东亚最高贵的民族。”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们比日本人难对付多了。”
“一个难缠的对手能促进我们进步,你该高兴才对。”波莫娜无限感慨得说。
“别人欺辱我们,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来践踏我们,我们只会叫着:我们表示强烈的愤慨和抗议,这样的人,是没有骨头的!这样的人,是低贱的!我们应该用大炮地震耳欲聋声让敌人颤抖!我们应该碾压他们的尊严、生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一群只知道抗议的懦夫!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当我们的尊严、领土、生存的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抗议的政府,我们是不需要的!你们最后也会抛弃它们的!”他顿了顿又说“只要其他国家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说到德国这个字眼的时候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你该离希特勒远点,他的思想很偏激。”
“那你觉得他说的是错的吗?”他反问道“只要其他人提起斯莱特林,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我就会给他们好看。”
“没人敢讥笑你们。”
“贵族就是这么反击的。”西弗勒斯阴森得说道“我绝不会愤慨和抗议,然后忍气吞声。”
波莫娜觉得和他真的很难沟通。
斯莱特林很骄傲,要他们学会谦卑,除非他们打算演戏,这种伪善的人比一个表里如一的恶徒更危险。
在希特勒的话语中充满了被压抑的激情之声,他发出了憎恨的叫喊,暴力和野蛮的痉挛,那些音调和声音都来自本能的背后,能让人想起了被压抑太久的可怕冲动。
被压抑得越久,释放出来更危险,纯血可经不起第三个疯狂的黑魔王了。
“我们是自己的魔鬼,我们将自己逐出自己的天堂。”波莫娜走了过去,从后面拥抱住了他“我不想你的心里充满了恨,你该爱人,亲爱的。”
他身上剑拔弩张的气势一下子没有了。
男人有时就像是出鞘的王者之剑,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却容易伤着自己,这时候就需要剑鞘将他给收起来。
再怎么坚强的剑鞘也不适合做一把剑,因为它没有那么锋利的刀锋。
波莫娜开始哼歌,这首歌是她在中国城听到的,可惜是用闽南语唱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反正搂搂抱抱着玩,唱唱歌心情能更愉快,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