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无踪的秘密(七)
波莫纳看着放在钟楼杂物间里的画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风景画也没有人物画。
不过它曾经是肖像画诅咒中关押过菲比的“囚笼”,比尔还曾以为它被施展了一个高阶的空间扩展咒。
他会出现这种认知偏差并不奇怪,霍格沃茨大楼梯上的油画许多都是文艺复兴或者是中世纪晚期的,那时的透视效果和立体感已经出现,与中世纪早期的平面画大相径庭。
宗教画中会大量使用金色,不只是用来描绘圣徒、圣人头上的光圈,还会作为背景,用来象征永恒幸福。比如在佛罗伦萨的那副耶稣被钉在生命树上的画,象征天堂的画顶部用的是金色,而底部则用的黑色。
以神为中心的艺术是希望观看者透过物质看到其精神意义,也即柏拉图所说的实在。人工透视则意味着可见世界的世俗化,画作的中心不再是神及其代表的超越性。画框仿佛是一扇透明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画家所想要描绘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人类的视角。
比如巴洛克风格的幻术大师安德烈·波佐,当站在他所绘制的穹顶画的正下方往上看,人类会发觉自己语言的贫乏。这种幻术不同于霍格沃茨礼堂天花板上与外面的天气一样的气象魔法,那些巧妙的图像错觉让观看者忘了它们仅仅是人造的东西,忘记了那是艺术品作为物体在世界中的存在。
为了让画面的真实性,画家会采用黑色作为阴影,在过去的画作中这是不允许存在的。
天堂怎么会有黑暗呢,即便是本来该是暗的地方也是用的闪亮的金色。
这样的画看着很“和谐”,却是主观呈现的世界取代了真实的世界。
利用透视描绘的作品,其协调性让人心悦诚服,虽然人们普遍认为用相机拍摄的世界看着更加“真实”。
其实如果摄影师懂得巧妙地运用灯光、角度等技巧,一样可以修饰照片,而不需要像画家那么使用画笔。
“你找我什么事?”西弗勒斯问。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波莫纳没有回头,看着前方说。
“帮什么忙?”他问。
“帮我找个可以实习的职位。”她缓缓地转身“给艾米丽·泰勒。”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波莫纳微笑着“我想让她早点离开学校。”
“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冷冷地说。
波莫纳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我刚才看到走廊上有一个你学院的女生在哭,是与泰勒小姐有关吗?”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很显然她无法对我如何,就嘲笑孩子们了,不论男生女生。”
“你怎么不用你的关系?”
“我不想以后在神奇动物保护司看到她,而且我觉得她也对照顾肮脏的动物没什么兴趣。”波莫纳冷冷地说。
他沉吟着。
“作为交换,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波莫纳说,这引起了西弗勒斯的兴趣“本库伯有一个时间转换器,如果你打算调查那晚发生了什么,可以用它。”
“她把你惹毛了,对吗?”西弗勒斯笑着,露出了黄牙。
不可否认,当有“为非作歹的斯莱特林”在时,艾米丽·泰勒是勇敢而耀眼的,可是当学校里到处都是“遵纪守法的斯莱特林”时,艾米丽看起来就没那么英雄了。
正派都需要反派来承托,难怪詹姆·波特总是找斯内普的麻烦,不论是他加入食死徒前,还是食死徒后。
“真难相信,一段校史里的戈德利克格兰芬多是个博学且充满智慧的人。”波莫纳冷漠得说。
这很好得娱乐了斯内普,他愉快得答应了这件事,就像他愉快得答应帮波莫纳偷邓布利多桌上的文件。
他一直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更何况他没有拿走原件,而是拿走的复制件,这哪里算是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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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东方的哲言是那么说的: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大概意思是说,圣知仁义对天下有害,只有弃绝圣人,大盗才会消失。
人们经常听说,天堂是没有痛苦的美好地方。她治愈了人们的痛苦,虽然不至于将罪恶的人间变成天堂,却就像从父亲那里得到了蜡做的翅膀的伊卡洛斯,他常被人作为傲慢和自由的典例,可是在中世纪时他所代表的是想象力让人脱离了原位(dislocating)。
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是痛苦而不快的,年轻的情侣们或许会一起对抗长辈的阻挠,却因为和恋人之间的些许分歧而分手,这是生活中非常常见的。
也许过个十来年,再想起那段往事,会觉得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分手的自己很幼稚。倘若双方单身,重来也没有关系,但像莉莉那样已婚,又或者双方已婚再和初恋情人再续前缘的,通常都会以不名誉的方式收尾,而他们破除万难后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因为核心的问题没有变,他们依旧不愿意为了对方改变自己。
虽然说“我无为,而民自化”,但伊西多拉进入了过渡膨胀期,“自我”成了关注的一切焦点,偏执地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而以她当时的实力,除了阿瓦达索命咒外,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她。
为什么男人一定觉得女人需要一个监护人呢?在凡尔赛把祖上留下的家产卖了的贵族男青年不也是有么?为什么不能是教母来约束教子的言行呢?
既然觉得女人该少读书,就不要抱怨她愚蠢;如果认同女人该多读书,就不要一边灌圣水给她喝,一边还要她写下“我很幸福”这样的话。
虽然宁静的时间很短暂,但乔治安娜想明白了,她和伊西多拉不是一样的人,她并不认为痛苦是需要消灭的。
她抬起头,看着关着的门,它没有落锁,应该很容易被打开,可是敲门的人坚持不懈,已经敲了足足两分钟了。
她再去看沙发的阴影,那条黑狗已经不见了,仔细看那不过是块黑熊皮,只是刚才在阴影中,看着像条趴着的狗罢了。
“请进。”她冷冷得说。
门很快开了,圣伊莱尔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啊?”乔治安娜问。
“我去过埃及,经历过开罗暴乱,还进过法老的墓地,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吓着我?”圣伊莱尔傲慢得说,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我允许你坐下了?”乔治安娜问。
“您的架子比‘将军’还大?”圣伊莱尔问。
她冷笑起来。
“咱们终于有时间独处了。”圣伊莱尔长叹一口气“再不说的话,恐怕只有回法国再说了。”
“你有什么事要说的?”乔治安娜问。
“您不好奇,为什么阿巴尔公爵会出现在布鲁塞尔?”圣伊莱尔问。
“你们又想干什么鬼名堂?”乔治安娜问。
圣伊莱尔微笑“您想不想做西班牙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