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blind date”
在伦敦博物馆里有一张史前景观图,上面绘制着猛犸象、犀牛、野牛和熊的遗骸,另外还有一把燧石斧,它被发现在泰晤士河以南的南华克地区,这意味着在史前时代,就有起源不明的部落在这里生活了。
另外还有一面做工精美的青铜盾牌,它曾经属于罗马人。虽然众所周知罗马军团使用的是铁剑,但它的时机含铁量很低,所以才制作得那么短。
青铜器并没有完全退出罗马军队列装,或者说公民服兵役并没有完全从凯撒所处的罗马军团消失,而那个时候正是罗马共和国的末期,这面盾牌是自由民自己携带的物品,由他的祖先一代代得传下来。
他并不惧怕战争,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荣耀,直到他战死疆场,这面盾牌随着他一起下葬。总之那个世界和波莫纳、西弗勒斯要去的“白金汉宫别馆”有天渊之别。
“别馆”给波莫纳的第一映像是亮闪闪的,所有的金属用品都被擦得光可鉴人,地面的大理石也如同镜面一样光滑,而且它并没有那种豪华的疏离感。
当路易十四修建凡尔赛宫,选择巴洛克式风格,并不完全因为这种装饰风格的豪华,还因为它象征着“权威”,路易十四的画像在凡尔赛宫里随处可见。毕竟凡尔赛宫是他的“家”,在主人家里看到他的画像不是很正常的么?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轻松得问。
波莫纳一时之间无法用语言表达。
然后西弗勒斯就熟门熟路得走进了这家酒店。
这间餐厅并不是米其林星级餐厅,因为它并不是吸引客人来的“主体”,有很多人来酒店餐厅是来“体验”的,真正的住客多半会选择在自己的套房里享受一晚七千磅的“客房服务”。
“中午好,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了。”在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笑着对西弗勒斯说。
西弗勒斯虚情假意得笑着。
“真对不起,你平时喜欢坐的位置目前已经没有了,介意坐别的位置吗?”服务员又问。
“当然。”老蝙蝠“善解人意”得体谅着。
于是服务员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角落里,桌上放着两人份的餐具。
“请稍等。”服务员笑着说,然后走开了。
等他走后,波莫纳看着斯内普。
“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常客?”波莫纳压低了声音问。
他故作神秘得不回答,这时另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交给了波莫纳一张看起来像贺卡一样的菜单。
“午安,小姐,这是我们能提供的茶叶,希望这里面有你平时爱喝的。”
“哦,谢谢。”波莫纳接过了菜单,打开了它,里面足有26种茶叶。
“你也可以来点香槟。”西弗勒斯说。
“如果你点了香槟的话,那么我就不建议你马上喝热茶了,一冷一热对你的胃和身体都不好。”
“我想喝茶。”波莫纳笑着说“就你们最畅销的那种就可以了。”
“我想要香槟。”西弗勒斯卷曲嘴角笑着说“用来庆祝‘胜利’。”
“好的。”服务员笑着说“还要再来特别的吗?”
“请把科迪叫来。”西弗勒斯对服务员说“我跟他约了今天见面。”
“遵命,先生。”
然后那个服务员就脚步迅捷得离开了他们的餐桌。
“什么是‘特别’的?”波莫纳立刻问。
“那意味着‘不平凡’。”西弗勒斯托着长长的调子说道。
波莫纳气得七窍生烟。
在伊万斯家做客的时候,伊万斯夫人也会提醒波莫纳、莉莉和伊万斯先生,不要在吃晚餐前喝冰啤酒和冰可乐,不过谁都不听她的。
怎么换了个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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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会”虽然是在博物馆举行的,但食物却是乔治安娜让酒店的大厨事先准备好的,满怀期待的客人们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食物都一脸错愕。
“请坐。”乔治安娜说,像女主人一样坐在了长桌的一头。
热那亚银行家们面面相觑,却还是按照礼仪坐下了,有女伴的,服务员还为其拉开了椅子。
所有人都知道法国菜的奢华,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些“家常菜”,比如牛肝菌炒蛋、烤香肠、阿拉维斯干酪、奶油蘑菇汤,以及红树莓开心果牛轧糖馅饼。
这完全达不到“国宴”的标准,只能上一些比较富裕家庭的餐桌,可能客人们自己家吃的都比这丰盛。
“我常听拿波里昂尼说,热那亚是他的故乡,你们都是他的老家人。”乔治安娜笑着说“所以我们就不搞法国人的那一套了。”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的热那亚人好奇得看着餐桌正中,那里没有放任何装饰品,而是一个用银罩子,看起来像是还有一盘菜。
乔治安娜看着他。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微笑着说。
“赌什么?”年轻的热那亚人问。
“如果你猜对了,你可以带走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乔治安娜说着,那些打扮成古希腊女子的法国女人便风情万种得出现在了富贵人的身边。
她们是什么身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客人们对她们毫无兴趣。
“传说,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在埃及过着非常奢华的生活,但每天都一样,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有一天他们俩就打了一个赌。”乔治安娜拿起了桌上的装着冰香槟的酒杯“克里奥佩特拉对安东尼说,你相不相信我一顿饭可以消耗掉1000万塞斯塔尔斯?”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另一个热那亚人说“但克里奥佩特拉实际上吃掉的是泡进了醋里的珍珠,无论桌上的食物再多再昂贵都与1000万塞斯泰尔斯相差太远了。”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乔治安娜说,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侍从将那个银罩子给揭开,露出了里面的“菜”。
“你希望我们也吃珍珠?”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光头问。
“试试怎么样?”乔治安娜怂恿着。
客人们谨慎得看着那些“珍珠”。
“我来试试。”圣提雷尔说,接着侍从取了一粒“珍珠”放在金盘里,捧着它,就像捧着祭品般放到了圣提雷尔的面前。
不论从色泽还是大小,它看起来都像是一粒真正的珍珠,圣提雷尔没有用刀叉,而是用手将它放进了嘴里。
所有人都看着他咀嚼。
但没有人听到那种牙齿咀嚼硬物发出的清脆声音。
“是什么?”还是那个大胡子光头问。
“鹅肝。”圣提雷尔平静得说。
这时热那亚人才行动过来,他们分食着桌上的那盘“鹅肝珍珠”,将它在手里掰开,它只是有一层翻糖外壳而已,壳里面确实就是鹅肝。
侍从们这时打开门,将刚烤好、还热腾腾的面包摆在了客人的手边,乔治安娜也取了一粒“珍珠”,将它放在了面包上送入口中。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进餐,丝滑的鹅肝像是巧克力酱一样细腻,不过普通家庭可能会选真正的巧克力酱。
“你们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价值2600万法郎。”乔治安娜笑着说“你们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么?”
“我相信。”那个差点和她打赌的年轻热那亚人看着乔治安娜说“这次我们又要赌什么?”
乔治安娜斜睨着他,他双眼放光得看着她,似乎陷入了热恋里。
“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因为波罗的海粮食减产,有一些国家正陷入饥荒里。”乔治安娜环视着所有人“当别人饥肠辘辘的时候,是不会羡慕那些吃饱的人的,但孟德斯鸠也说过,‘严格节食维持的健康也是一种烦人的病’,无论如何,先来点美食助助兴吧。”
“为美食。”那个年轻人立刻激动得说“还有美丽的乔治安娜小姐,感谢她为我们准备的佳肴美酒。”
“不,该敬孟德斯鸠。”一个黑发的30岁男子举起了手里的香槟。
“敬孟德斯鸠。”其余人一起喊。
一时间觥筹交戳,由于倒在杯中的香槟高矮不齐,水晶杯碰撞发出不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乐曲的音阶,交汇成一首悦耳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