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烟与镜(二十七)
当动物看着镜子的时候,它不能分辨出镜子里的就是它自己。
但它能感觉到某种需求,就像饥饿,这种感觉促使它们去捕猎、进食,如果它们感觉不到饿的话,是不会和人类一样想到要多储备一些食物过冬,因为冬天的时候,很多动物都不出来了,打猎会变得艰难。
人也会看到乌云密布了,就开始找躲雨的地方,所谓未雨绸缪并不是仅仅按照知觉,而是在知觉的基础上想象的。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分辨不出镜子里的是自己,比如大象和猩猩,也不是所有动物都不晓得储备粮食过冬,比如松鼠。
所以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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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院长!”凯特尔伯恩看到了波莫纳和纳威,拖着他谨慎的半条腿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他装的是木制的假腿,虽然不至于看上去像个海盗,却还是有些行动不便。
“你是为了赶着回来看魁地奇世界杯,才那么早从火龙保护区回来的么?席尔瓦?”波莫纳问。
“别给我留面子了,院长,你知道为什么。”凯特尔伯恩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盒子“给你,这是我在保护区买的火龙奶酪。”
“谢谢。”她接过了礼物,却没急着拆开“这次旅行的收获如何?”
“让人惊叹,事实上除了火龙保护区我还去了别的地方,那些地方的巫师很有趣。”凯特尔伯恩说,接着开始说他的见闻。
事实上火龙保护区除了火龙之外,还有一头强壮的风龙,它名叫德拉古埃,会帮助人类去追击那些跑出保护区的火龙。
它非常聪明,关键是它不像火龙那么容易激动喷火,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们觉得,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除了速度极快之外,它还会召唤暴雨,让雨将火龙喷的火浇灭,它在那个地方呆了有快一百年了,从来没有和驯龙者发生过争执,驯龙者们也不会约束和控制它。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那是一头非常漂亮的龙,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凯特尔伯恩说。
“你给它拍照了?”波莫纳问。
“我倒是带了相机,可惜胶卷没了,那里有太多新奇可以拍照了。”凯特尔伯恩说。
波莫纳觉得,驯龙者让只有半条腿和一只胳膊的凯特尔伯恩进保护区都很稀奇,不过她想到了查理·韦斯莱,他是凯特尔伯恩的学生,以前还颇受凯特尔伯恩的照顾。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一个狼人担当教授,他是谁?”凯特尔伯恩问“是接替我的那个吗?”
“海格?不~”波莫纳笑着摇头“你认识他的时间比我还久,你觉得他是狼人么?”
“所以,是另外一个。”凯特尔伯恩面带惊惧得说“接替奇洛成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那个。”
莱姆斯没有来学校参加面试,而他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到达学校的时候,凯特尔伯恩已经退休,并且离开英国了。
“除了火龙保护区,你还去了什么地方?”波莫纳笑着问。
“在欧洲,狼人(werewolves)称呼自己为月生者(mooncalf),他们每年要祭祀一次牛犊,祈祷自己能变成狼或者是人。”凯特尔伯恩说“但也有人说它们献祭的是个孩子,当然,我是不信这个的,而且我听说欧洲的狼人都在向英国汇集,好像有‘大派对’开始了。”
纳威表情惊恐。
“去帮我们把饮料拿来。”波莫纳对他说。
纳威马上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去吧台为他们拿酒去了。
“是因为他们想在魁地奇世界杯捣乱?”波莫纳问。
“我想不是那么简单,反正我是不会去世界杯凑热闹的。”凯特尔伯恩说“还是回家里安全。”
英格兰目前哪有欧洲安全,欧洲又没有食死徒和狼人。
不过她打消了让纳威去他那儿暂住的主意,天知道他会跟纳威说些什么。
“酒来了。”纳威说,就像是个酒馆的服务员。
“谢谢。”波莫纳拿走了托盘上的黄油啤酒,然后和凯特尔伯恩继续闲聊,即便她对火龙保护区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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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岛原本属于热那亚共和国,1769年由于舒瓦瑟尔侯爵,法国人从热那亚人手里将它买了过来,构成了法国的一部分。
当拿破仑还是个军校学生的时候,他曾经追随保利,让科西嘉岛从法国人手里独立。尽管现在他已经是法兰西第一执政了,但热那亚算是他故乡的一部分,也就不难理解他会对热那亚人采取温和的手段了。
坎皮尼小姐与他的绯闻只是一种谣言,她没有和他当面对质就直接下了“判决”,这其实很不公平,科西嘉方言和热那亚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乔治安娜和吉姆用英语沟通也觉得有亲切感,或许他只是顺手帮了一个老乡,送了点礼物而已,一切都是乔治安娜自己想太多反应过激了。
谣言止于智者,她要真的当自己是智者的话也该听“被告”怎么说的,不能和克劳奇一样,问都不问西里斯·布莱克就直接下判决了。
这就是她听了贝尔坦的“谏言”后的反应,她居然有点想原谅他了。
“乔治安娜。”
就在她和其他人虚伪得假笑时,内政部长夏普塔尔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失陪。”波莫纳对那个挪威来的贵族说,接着跟着夏普塔尔走到了一个小阳台边。
“是你让那个英国人宣布那些新的议案的?”夏普塔尔严肃得问。
“是的。”她坦然得说道。
“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夏普塔尔问。
“我知道。”她无所谓得说。
“那你还要这么做?”夏普塔尔质问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担心会引起暴乱,是么?”乔治安娜笑着“我不是法国人。”
“所以呢?”
“有些事是我可以做的,而你们不可以做的,大不了别人会说那个外国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很多英国人分不清你们的三级议会分的是那三级。”乔治安娜摸了一下胳膊,在阳台上吹风太冷了。
“去拿件披肩来。”夏普塔尔对不远处的侍应说,然后看着乔治安娜“你是什么意思?”
“今天宪兵跟我说,因为1793年的人权宣言,比利时警察不能带狗执勤,请问这是违背了宣言中的哪一条?”乔治安娜说,但她不等夏普塔尔说话,就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793年人权宣言是罗伯斯庇尔宣布的,比1789年版本多了18条,这部宣言中规定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力,和孔多塞的理念是一致的。”
夏普塔尔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孩子,菲涅尔用来制作灯塔灯光的凸透镜用的是孔多塞遗留的原理,他只是认为孔多塞是对的,不能因为政治而阻碍真理的发现。”乔治安娜压低了声音说。
“你知道还资助他?”夏普塔尔也压低了声音。
“你是政治家还是科学家,我的监护人?”乔治安娜低声说“经得起实践考验的真理为什么要埋没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类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
“你认为你的做法不欠妥么?”夏普塔尔问。
“我只知道鲁佩市长是神学院出身,还有塔列朗,教士脱下袍子都能成为世俗官员,何况是还没有穿上教士长袍的神学院学生。”她喘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跳“年轻的接受能力要比老年人强。”
“同样他们也容易冲动行事,就像你。”夏普塔尔斥责道。
“你觉得我失智了?”乔治安娜问。
夏普塔尔叹口气“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挥手打断了他“你们男人和女人一样,也会失去理智,法官就该是公平的,但这里的法官却被要求拒绝支持平等……”
“你问过第一执政没有?”夏普塔尔忽然说。
她不说话了。
“我以为你明白……,你的提案我拒绝通过。”夏普塔尔说。
“这是给比利时议会的……”
“我是内政部长,关于内政的事都需要通过我签字。”夏普塔尔狠狠地说。
乔治安娜又不说话了。
“修净水和输送水设施的建议我会递上去,但是其他的回巴黎后再说。”夏普塔尔说完,离开了小阳台。
她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就算外面下着雪,她穿着华丽却单薄的晚礼服也不觉得冷。
她看着院子里的玫瑰,它们本来该在五月盛开,现在在积雪下绽放着,看起来很“不自然”,就跟她头上用金银丝制作的“花环”一样。
她怀念着霍格沃茨,仿佛置身在那片鲜花怒放、壮丽的盛夏草场上,但那时她戴着女巫帽,忘了她可以将它摘下来,用那些花编一个花环。
一件温暖的披肩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虽然迟了些,但拿披肩的人没有忘了,她刚打算回头说“谢谢”……
“队长告诉我,我会感觉自己化作一团烟,穿过有烟雾笼罩的地方,躯体会留下来。”肃清者轻柔得在她耳边说“一开始,我没看见玫瑰,但我闻到了玫瑰的花香,接着我感觉很多人慢慢在浓雾中聚在一起,我不认识那些人,直到我看到队长出现,我跟他走,发现了一个女人,他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摔倒了在地上。”
肃清者用手背触碰着她的脸颊“‘她是个女巫’,队长说,接着他让我们攻击她。”
“你照他说的做了?”她问。
“他说为了维护信仰,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信仰。”肃清者说完,退了半步,她感觉他远离了,回过头,看着他。
“她没你漂亮,玫瑰更适合你。”肃清者阴险得笑着,转身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