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鹰”与“鸽”(四)
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勒阿弗尔晃眼一看仿佛是一座意大利城市,和里昂一样有红色的屋顶,不同的是这里的路是笔直的,不像里昂那么曲折。
当巡幸的队伍进城的时候,不仅传来了欢呼声,港口还传来了鸣钟声。
拿破仑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和欢呼的人群挥手示意。
同样的情形在鲁昂也发生过,一开始乔治安娜也觉得特别兴奋,但现在她拿着那份魔法部的信函,却一点都没有这种心情。
英国的首位女魔法部长阿特米西娅·勒夫金是个赫夫帕夫,她遇上法国的纯血贵族是对手么?
这次争端发生还是和乔治安娜有关,有魔法生物出现了,并且还有疑似肃清者存在,不论是对国际保密法还是对巫师社会安定都是问题。
成为女政客是困难的,如果她做得不成功,英国以后还会不会有女部长还是个问题,反正法国多半是不会有女部长的。
乔治安娜是主要的目击者,同时也是当事人,她确实需要出面,相较而言,她对舞会倒没什么兴趣了。
她看了眼新登上马车的雷拉·杜·雷纳德,此刻她规矩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巴里荣夫人已经回丈夫的马车上了。
在餐馆里的时候拿破仑谨慎得规避了“加沙”,对于缺乏地理知识的人或许分不清其中区别,雅法发生的一切到现在还是个禁忌,报纸上并没有进行宣传。
有些事对于一个纯洁的女孩来说太肮脏了,会玷污她的灵魂,她还是担心舞会的事好了。
“名单拟好了吗?”乔治安娜对菲丽尔伸手。
可是拿出那份名单的却是玛蒂尔达,她没有细问,看着那份名单,那张餐桌上的人差不多都在上面,另外她还看到了一个额外的名字,迪皮伊神父,他是拿破仑在布吕埃纳读书时的校长,目前在为拿破仑管理图书馆。
他很奇妙得没有坐在那张桌子上,可能是因为他的职务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头衔没法和内政部长以及民族工业协会会长比。
她见过他,是个体面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毕竟他们没有说过话,只是彼此认识。
“把他的等级升一个。”乔治安娜将迪皮伊神父的名字用指甲划了一下,将名单交给了玛蒂尔达。
“是的,夫人。”玛蒂尔达说。
“你能不能弄到明天举行晚会的人员名单。”乔治安娜问雷拉。
“不是今天晚上吗?”雷拉问。
“今天?”乔治安娜惊讶得说。
雷拉点头。
“夫人已经很累了,晚会明天举行。”玛蒂尔达冷冰冰得说。
雷拉欲言又止。
乔治安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https://
“快六点了。”菲丽尔拿出了怀表说。
这时马车路过一个残破的教堂。
英国正将纱线武器化,那些被送去工厂劳动的童工并不是以工人,而是以学徒的名义,毕竟让孩子去工厂工作,父母会被笑话,然而父母的工资比童工高,这样工厂主回本的速度就慢了。
于是有人就别出心裁得想了一个办法,工厂主与教区孤儿院的管理者签订学徒契约,承诺向儿童提供食宿,这些被找来的学徒就成为纺织厂的重要劳动力来源之一。
与这个时代的孤儿院相比,汤姆·里德尔所处的孤儿院真的算不错了,她衷心希望这个时代别再出一个伏地魔。
没多久他们就转了一个弯,这时已经可以看到海港了,码头上停满了收起了风帆的船。
“看,夫人,是波莫纳号!”爱丽丝忽然兴奋得说。
乔治安娜也看了出去,确实是波拿巴送给她的那艘船。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乔治安娜对雷拉说“将欢迎会推迟到明天。”
“什么?”雷拉惊慌得说。
“你要是需要帮助可以找迪洛克,如果你解决不了,明天你就回鲁昂。”乔治安娜恐吓着。
雷拉看起来很无措,毕竟她只有16岁。
但乔治安娜没有妥协,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勒阿弗尔的市政厅。
它可能是最宏伟的建筑,屋顶的颜色是蓝色的,并且前面还有一个几何形的花园,市政府的官员们正排队站在门口。
“来不及了。”雷拉哭丧着脸说。
乔治安娜没有理会她,车门被打开后她下了车,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可能人和人确实有区别,她无法像郊游一样享受这次出国访谈。
她跟在其他官员的后面进了市政厅,刚一进去就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个个衣冠楚楚的达官贵人们正笑脸相迎。
勒阿弗尔相当于英国的利物浦,这些人有多少是从事奴隶贸易的?
她非常急于脱身,回头看了眼雷拉,她好像还没有想出办法。
乔治安娜长舒一口气,摸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这时波拿巴正在和那些官员打招呼。
这些人有男有女,并没有多少年轻漂亮的,看来约瑟芬还是有分寸的。
这种情况她哪有心思玩什么魁地奇,然而阿特米西娅的首要任务是成立国际魔法合作司,确立贸易标准、建立物品的规范,并在她的任期内举行一次魁地奇世界杯,以及派出英国代表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
这就是说没有她的努力,英国没有代表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
为什么她觉得怪怪的?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那么热衷权力,又或者拿破仑掌权后有没有后悔,反正她无聊到了极点。
“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洛斯东上校走到她身边说“我们还要启程去比利时。”
她看着他。
“我让我的妻子在约瑟芬那边,我以为她可以帮我争取到去伦敦当外交官的职位。”洛斯东上校无奈得耸肩“你看到安德烈将军是个什么态度了。”
“是的,我知道。”乔治安娜叹息着说“他还没决定是战是和?”
“他当然希望是能够和平的,这一点你不如约瑟芬,她总是能让拿破仑心情愉快。”洛斯东说“但国王不需要喜剧,悲剧才是伟人的教室。”
“我也不想它变成悲剧。”乔治安娜说。
“我也这么想,你知道工厂法……”
“我知道。”乔治安娜说。
“那你知不知道这部法律是老罗伯特·皮尔提出的。”洛斯东说“去年老罗伯特·皮尔的工厂又爆发了瘟疫,这是1784年兰开夏郡拉德利夫工厂爆发瘟疫后第二次了,起草这份法律的是一个名叫帕西瓦尔的医生,他是个社会改革运动者,一读是在他们两个人合作的情况下通过的。”
“二读呢?”
“老罗伯特·皮尔成为了为工厂主辩护。”洛斯东盯着她“我想我大概知道英国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乔治安娜讽刺得笑着。
这时在人群的簇拥下,拿破仑上了二楼,里面就像威尼斯的皇宫一样,非常适合跳舞,从二楼的一扇窗户往外看,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港,这时船上的信号灯都亮了起来,灯火倒映在水中,看着就像漫天繁星。
“我们什么时候开会?”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问。
“我今天累了。”她撇着嘴说“把那些灯都吹灭了。”
拉巴斯坦看了她一眼。
“是的,夫人。”拉巴斯坦说,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海面忽然刮起了大风,仿佛暴风雨要来了。
船上的信号灯有防风装置,但是它们不知道怎么全部都熄灭了,然后燃灯仪式就没有灯可以看了。
“雷拉!”玛蒂尔达忽然大喊,原来是娇弱的少女昏了过去。
乔治安娜忍着笑,招呼着周围的人把她抬走,顺便问了今晚驻扎的地方。
“我累了,今天先休息。”波拿巴此刻也高声说,然后也跟着乔治安娜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