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炎肿”
法国人的早餐会喝欧蕾咖啡,实际上它是加入了大量牛奶的法式拿铁,是可颂的好伴侣。
乔治安娜翻看着泰晤士报,它已经不是新鲜出炉的了,尽管布列塔尼距离英国很近。
拿破仑一大早就去检阅了,其他随行人员,包括非军事的都去了,就剩下乔治安娜一个人,她可以一边悠闲得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在威灵顿出现之前,英国陆军的战斗力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陆军需要吃苦,海军是在空军出现前待遇最好的兵种,但那也是相对而言,英国海军的伙食就很差,远比不上法国的海军。
她手上的报纸依旧刊载着铁路公司招聘拳击手的广告,正是因为运河公司的阻挠,利物浦铁路的勘测才那么困难。
纺织业中蒸汽机起初只是水力的辅助工具,而且运河也方便运输,修一条运河需要很多资金,如此一来“运河投机”就出现了。在曼彻斯特、伯明翰这些城市附近都有运河。当牢固的铁路出现时,运河的黄金时代也就结束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空气污染,雾都伦敦可不只是因为常年多雾,还因为有煤燃烧后未经处理的烟尘。
1952年还发生了一次毒雾事件,造成了数千人死亡,其实清洁空气法早就已经有了,伊丽莎白女王禁止在伦敦近郊破坏树木,建立工厂,不过根本就没人听。
如果这个和约签成了,那英国钢铁公司接到的不只是法国的订单,还有布鲁塞尔、意大利、葡萄牙甚至是波兰的订单,即便英国银行无法给他们提供融资,法国银行也可以提供。
股市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会闻风而动,这样制造郁金香泡沫第一轮造势就完成了。
即便法国人撤资,又或者英法之间的和平破裂,那么这些钢材也会应用于本国的铁路建设中。和强大的海运相比,英国的陆路非常之糟糕,离开了伦敦后就是沿着小山丘和小峡谷波浪式起伏的道路,或者是屋顶式倾斜的斜坡路,路况也泥泞不堪。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铁铺的路是会生锈的,维护保养需要一笔钱,当然拿破仑在布鲁塞尔和梅赫伦之间修路他不心疼,反正比利时人要从法国这里买钢材。
德国也是一个选择,不过坎坡福米奥和约将比利时割让给了法国,这条路平时可以民用,战时就可以作为交通网的一部分。
这条河不像是博尔贝克河那么小,是可以通航的,同时梅赫伦并不是像根特一样在斯凯尔特河的干流上,而是在代勒河,这条河也是可以通航的。
其实沿着代勒河还有一个更适合修建铁路的城市鲁汶,那里的啤酒产业比梅赫伦做得要大得多,从中世纪就是一座大学城,并且是布拉班特公国最重要的贸易中心。只不过1797年的时候法国人把城内的大学和修道院等全部解散,将建筑拍卖、拆除或者是再利用了,当时发生了学生运动,后来被军队镇压了。
这事有没有拿破仑的份呢?她也没问,他说在梅赫伦建立新的啤酒城就在那里建,鲁汶有一个时代啤酒公司,是比利时最知名的窖藏啤酒,历史可以追溯到1366年,酿这种啤酒需要上好的大麦和啤酒花。
英国军舰被冰冻住发生在阿姆斯特丹附近,那里是一个淡水河的出海口,坚实的冰面可以让法国骑兵骑着马,接受英国海军的投降,这是乔治安娜提醒“小心冰块”的原由。
海里会结冰么?如果不结冰,冰山是怎么来的呢?
更何况硝石制冰只是基础的化学,法国有那么多化学家,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发明更高效的制冰方式。
纳尔逊决定赌一把,去看一看传说中的运金船运了多少金子。
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乱开特许证,意图垄断西班牙殖民地贸易的行为固然让很多人想把他吊死,但是大家也知道他干不了多久,哪怕他拉上了美国呢。
公司业务需要庞大的资金,可能美国发现金矿后有那个实力,但绝不是现在的西班牙有的。
法兰西粮草公司也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那也不是目前的法兰西银行能提供的。
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之一马莱兄弟银行是一家百年老店,他们坚强得挺过了七年战争、独立战争和法国大革命。
同时他们也是粮草公司的董事,能干成他们这样主要是他们的作风稳健,或者说是保守,同样他们在法兰西银行所占的股份也不多,只有几百万。
而巴里荣则是南特的船主,里昂的银行家是丝绸商人,讷韦尔的银行家几乎都是当地的陶瓷商人,他们放贷一般也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是不会像英国银行家那么敢于冒险的,同样他们也坚定得认为不可以将钱投入工业,避免过度生产,从而导致危险的扩张。
乔治安娜想在布列塔尼搞“田园牧歌”,也要提防着那些拿到贷款的人又投进纺织业,然后那些人清盘结算后两手一拍走人。
他们喜欢那种所谓有激情的人可能是类似那种忘我工作,将个人家庭生活抛弃的人,“小伍长”就是那样的人么,昨天他没在她的卧室过夜,跑到隔壁的办公室不知道工作到了什么时候,换个男人哪像他那样?
她这个英国的克丽奥佩特拉当得一点都不称职。
他居然还担心自己死了她怎么办?他是她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原因,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他已经在两百年前死了,她也不知道这个要霸占她所有光阴的究竟是幽灵还是别的,反正她觉得自己学到点东西了。
“美国梦”掀起的房地产热在英国没有发生,主要是因为有法律的约束,虽然那条法律并不是《泡沫法案》,它限制了银行贷款,房地产也就无法像那些工厂一样“扩张”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这种扩张不同于帝王对领土的贪婪,而是财富、资金池的贪婪,她真的很怀疑亨利·配第用协议来约束那些工厂主能不能成功。
英国商人已经习惯了让议会或者议员为他们的利益发声,他们还会像法国的商人那么听话么?
法国的立法权掌握在法案评议委员会和立法团,立法团只有举手表决“yes”和“no”的权力,他们不会像英国议会那样三读,并且第二读还有辩论的过程。
霍布斯在利维坦里写了,国家的法律正像游戏规则一样,参加游戏的人全部都同意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不公正的。只要辩手能让英国大多数有投票权的公民同意,那么继续压榨童工就是合法的,而英国拥有选举权的基本上都是有固定住处和一定资产的人,就算不是工厂主也是富农。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认同马尔萨斯人口论,而不像乔治安娜那样称呼它是马尔萨斯陷阱。
爱尔兰移民首先会去英格兰找工作,当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被国家组织起来,送到新大陆去逃荒。
低端工作者是被人歧视、压榨的,然而没有了这些人,城市就会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人送牛奶,也没有人送报纸,货架上没有商品,农场里到处都是成熟的麦子也没有人收割脱粒。
乔治安娜搞不懂华盛顿为什么没看上脱粒机,反正那个苏格兰工程师现在也是享有法国年金的人了,他把自己的专利捐了出去,谁都可以拿去用。
她不能让他继续那么闲着,正好挖运河需要机器,他设计那个去。
“菲丽尔!”她大喊。
“来了,夫人!”菲丽尔一边跑一边说。
“我要写信,帮我准备火漆。”她喝干了最后一点咖啡,然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