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还是不走？
“啊！怎么回事？”
一声惊呼，叫醒了所有的人。
在东面山坡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这声刺耳的叫声。
里正马得路正在清点人数。
昨夜马大丫和李大顺无功而返，半个人毛都没找到。
马得路担心的一宿没睡。
天刚蒙蒙亮，他就开始清点人数，缺谁不缺谁，他要做到心里有底。
“爹！你听到刚刚一声叫么？”
马大丫揉着眼，打着哈欠问她爹。
“嗯！”马得路应付地点点头，他很怕被打断，不然刚刚的数白点了。
“里正，那边有人向咱们这边来了。”
有人气喘吁吁跑着过来通报。
马得路终于停了下来，他皱紧眉头：“人？在哪？”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八九个人向这边走过来。
早晨有些起雾，看不大清楚。
“什么人？”马得路吆喝一声，他示意村里几个年轻人过去看看。
李大顺率先迎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忽然一声惊呼：“马信哥！”
马得路听了也顾不得刚刚数的数了，快速跑了两步，赶到了马信的面前。
“你们去哪了？昨晚大顺和大丫都没找到你们。”
“他叔啊！我们昨天在村头的土地庙睡着了，醒了就到这来了，真邪门啊！”说话的是阿贵。
“是啊！一睁眼就到这了。”
“可不是！莫不是土地公显灵了？”
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阿春婶子，她明明记得自己抱着小孙子土球睡在庙顶的帐篷里，穿着新衣服，睡得特别舒服。
一宿梦都没有。
第二天，她一睁眼，虽然怀里还抱着土球，可是地方变了！
她大惊失色，忍不住叫了起来。
她这一叫唤，惊醒了所有的人。
最后醒的是马信和徐昭。
“这怎么回事？”马信也跳了起来，他一直在一块石头上歇着。
徐昭在他旁边也被吵醒，眯缝着眼，似乎许久也没缓过神来：“这是哪？这是哪？”
看他们两个年轻人如此不镇定，阿春婶子反而清醒了过来。
“昨天一定是土地公显灵了，他救的咱们。”
她一本正经的琢磨道。
马上有个妇人过来跟着附和：“可不是，听说咱们村的土地公可灵了，闹荒年的时候，他就显过一次，提前告诉了里正，让村里人都预备好水，这才过了那个旱荒。”
“是啊！我也听说过。”
许多人都很赞同这个说法。
很快，众人就给村口的土地公发了好人卡
众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冲着土地庙的方向，很是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马信和徐昭也在后面跟着拜了两拜。
末了两人相视一笑。
做个好事，真难，还得找顶锅的，给人家发好人卡。
累……
马信和徐昭无奈地对了个眼神，两人一同唇角轻扬，干笑了两声。
他们二人的表情都被人群中一双凌厉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扭身要走。
“木娃！”徐昭眼尖，叫住了他。
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马信也想追过去，可是被马得路拦着，说要他跟着自己一起想想办法，以后该如何打算。
“必须走！”李大顺的意见。
他和弟弟逃过荒，知道逃荒的必要性。
人挪活！树挪死！
雨水这样频繁，说不定什么时候山洪会再次爆发，得趁着晴天了，水退下去了，赶紧带着村民转移。
“不能走！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拿呢。”说话的是村里的老寡妇王翠花，她是马桃的娘。
她的死鬼男人曾经在镇上做过账房先生，死了后留给她和闺女一些积蓄。
山洪爆发的突然，她们什么都没拿，光着两手只顾的逃命了。
听李大顺说要立刻走，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不能呆了！”
“得先拿了东西再走，不然路上也得饿死。”
很快村里人分成了两派。
说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日子过的好些，家里的积蓄没来得及拿。
说立刻走的，自然是一穷二白的人家，例如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的阿贵。
马得路看着争执不下的村民，陷入了沉思。
真的有些进退两难。
走吧，村里人一点行礼都没有，一路上吃啥喝啥？
不走，看着天又阴了上来，要变天了，再来一阵大雨，保不齐洪水又要爆发。
他抬头看到了抱着胳膊的马顺，忍不住问道：“马顺，你说走还是再等等。”
众人都很诧异，以为马得路老糊涂了，怎么会问他？
他就是村里一个混子，知道什么。
马氏听到里正竟然征求马顺的意见，立刻拨拉开人群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当然要等着水退了，回家收拾好东西再走。”
她家土炕下面还埋着几锭碎银子呢，都是马信赢了孝敬她的。
她还准备留给两儿子娶媳妇用呢。
马信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了两眼，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想拿银子？
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他直起身子：“马叔，我建议立刻、马上动身，赶紧离开这里，实在危险，说不定呆会大雨一来，就会山洪爆发，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可不！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很快有人开始附和。
“马信！你知道什么？这哪有你说话的份？”马氏一堆肉横在马信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
“住嘴！”徐昭一手一个小娃，挡在马氏面前：“我看谁敢欺负我家马信！”
说完，她眼神凛冽地瞄了一眼马顺和马风。
在马氏身后的两个货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个女人的厉害，他们可是见识过。
不能惹。
马信笑眯眯地望着徐昭，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她这是在暗示自己么？
想到这，他美得一双桃花眼眯成一道缝，脸上都乐开了花。
“娘！算了，还是听里正叔的话吧！”马顺拉了拉娘的衣襟，声音有些怯怯的。
说话如此小心翼翼，和他这一身肥肉一点都不协调。
马氏看儿子这怂样，越发的来气，她一把将儿子的手打掉，拔高了声音：“算什么算！这么走了咱们娘几个吃什么喝什么？你个傻小子想过没有？”
说着伸出手指戳在马顺的额头上。
马顺摸了摸额头，不敢吭声。
“就是，马婶子说的有道理，什么都没有，走不了一天就饿的走不动道了，索性就在这多等两天，等水退了，各自回家取了东西再去逃荒。”
说话的是马桃的娘王翠花。
“娘，咱们还是和顺哥他们一起走吧。”马桃拉着她娘的手道。
王翠花刚要斥骂她闺女胳膊肘朝外拐，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阿贵叔，阿春婶子你们穿的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