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女扮男装
白雪姬告诉她的父母和晚香玉,白初玥只要出门,无论是去练舞或者做什么,外面看着他的男子就馋涎欲滴,挪不开眼睛,迈不开腿。
她好心提议,为免那些男人对妹妹图谋不轨,要白初玥自此出门,都要女扮男装。
不仅是女扮男装,还要她学男子的声音,对外宣称叫白月光。
如此,就没有好色之徒会觊觎妹妹的美色了。
白菖蒲不仅没怀疑白雪姬的动机,还觉得白雪姬是担心自己漂亮的妹妹被人糟蹋了。
倒夸起她懂得维护妹妹,姐妹情深。
也就让白初玥照做。
于是,白府凭空出了个素衣素帽的小郎君——白月光。
可是,白初玥即便是女扮男装,还是俊俏得让人忍不住多看的翩翩少年郎。
为了要给白雪姬做好吃的,白初玥几乎每日要出门采购新鲜食材,女扮男装的她野得像兔,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是信手拈来。
为人仗义,抱打不平,街上那些小男孩都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成了她的追随者。
某日白初玥在郊野见一群野孩子在欺负一个年约十岁的放羊娃。
她看不过眼,抡起根木棍跑去将那群小泼皮打跑。
“哥哥,谢谢你。”男孩向白初玥作揖行礼。
“别客气!”白初玥豪迈的拍拍胸口:“我叫白月光,以后有我罩你,没人敢欺负你了!”
“白月光?”男孩有些诧异的看着白初玥。
“哦……对,你就叫我白哥哥吧。你呢,你叫什么名?”
“小弟姓墨名白字子虚,见过白哥哥。”男孩恭恭敬敬的揖礼。
感情这小书呆子,还真的以为她是男子呢。
“子虚乖!”白初玥笑笑,拍拍墨子虚的肩膀。
墨子虚略为犹豫,道:“白哥哥,我也有个绰号,叫小白。”
“小白?那么巧?我有条宠物蛇就叫小白,可惜它却不见了。”
白初玥想起小白又有些失落,随后又问:“你的绰号,为何叫小白?”
“因为我姓墨,就反过来叫小白。”墨子虚道。
白初玥摸摸墨子虚的头:“罢了,哥哥还是叫你墨子虚吧,免得你成了我的宠物蛇。”
“……好。”墨子虚眼神有些黯然,默默点点头。
从此这位白哥哥,成了墨子虚眼中的英雄。
白初玥见他一放羊娃还拿着书本在看,大加赞赏。
墨子虚看了一遍诗书,就能双手拿着树枝飞快在地上速写出来。
他双手书写,双管齐下,书写速度还快得惊人,就像千爪在地上飞舞,只一会功夫,地上已经端正工整的写了两首不同的诗文。
“子虚,你好厉害啊!不仅过目不忘,还能双管齐下,同时写出不同的诗词!而且还书写得那么快!”
白初玥对他竖起大拇指,大大夸赞。
随后,白初玥又让他写两章不同的文章,他双手齐飞,也能一下子同时写出来。
“你这小子,竟是个奇才呢!”白初玥开心的搓搓墨子虚的头。
墨子虚忽然就变得怏怏不乐:“我姑姑,也常常这么夸我。”
“傻小子,姑姑夸你,是好事啊,为何还闷闷不乐?”
“她……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夸我了。”墨子虚眼里噙着泪水。
哦,原来他的姑姑已经不在了,怪不得他伤心着呢。
白初玥见他一表人才,虽是个放羊娃,腰身上却挂了个碧玉配饰,这孩子家境应该不错呀,为何不读书,却做放羊娃?
“子虚,你既然如此喜欢读书,却为何不好好读书,在此放羊?”
“想去读书,却没钱。”
“你父母呢?”
“没有……”墨子虚略为迟疑,摇摇头,“父母。”
“……你是孤儿?”白初玥再心疼的问。
墨子虚默然点点头。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白初玥又好奇的问。
“我不知父母是谁,是姑姑捡我回来养大。”墨子虚黯然道:“后来姑姑也死了,死于瘟疫。”
“也就是说,你是姑姑带大的?”白初玥不无心疼道。
墨子虚再点点头。
唉,没有父母的孩子真可怜,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家境贫穷,去不起书塾,小小年纪帮大户人家放羊,能有口饭吃,就很不错了。
“唉……我以为自己够可怜了,原来你比我还可怜。”白初玥怜惜的摸摸墨子虚的头。
遂把平日里购买食材积攒起来的钱都拿来给了墨子虚,让他回去好好读书。
“白哥哥,谢谢你。”墨子虚感激的给她磕头。
“罢了,你无父无母,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啦!”
墨子虚带着白初玥给的钱,去书塾跪求夫子收自己做学生。
开始夫子不肯收,见墨子虚竟有惊人的文学底子和才华,还能双手同时握笔快速书写不同的文章,觉得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才欣然答应。
白初玥见墨子虚速写那么快,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每日放学,别去放羊了,去街上支个摊,给人代写书信抄书之类的。
他双管齐下,每个字都如铁画银钩,而且奇快,看他写字,就是一道风景,每日来找他代写之人络绎不绝。
白初玥又给他带来很多自己看过的书籍,让他回去多看多读。
墨子虚的眼里,这个漂亮的哥哥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白初玥回忆至此,她并不知道,梅花孔后面密室中那个在记录的墨子虚,早已泪流满面。
当然,白初玥能跟承王说的,也只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大概。
她被白雪姬以沸汤烫以火烧那些,是师傅后来告诉她的。
她自然没把自己为何知道小时候那些告诉承王。
而她脚底的秘密和女扮男装出门,自然更不会对承王讲述。
承王在她的回忆讲述中,看着白初玥,看着她那双手失而复得的手,眸光带着彻骨的心疼。
“本王只知你是白菖蒲的二小姐,没想到堂堂工部尚书的千金,你的童年,伤痕累累,竟是如此不堪。”
白初玥淡然一笑:“那些刻薄寡恩,只是人生的小插曲,算什么事。”
“小插曲?”他看着她阳光明媚的笑靥,眸眼又带着是欣赏:“你逆风飞扬,却阳光明媚,活出风华绝代。”
“笑能养颜,且人生苦短,不快乐的每一天,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可是别人只看见你阳光的笑靥,却看不见你心底里的累累伤痕。”
白初玥看着他星眸下的心疼,心底不由得一颤:
是啊,从来别人只知道她阳光的笑靥,谁看见她内心的伤痕累累。
她看出他真正的懂得和心疼。
总算有人懂,总算有人真心的心疼,这就足够。
即便这样的懂得,这样的心疼,迟了整整十年。
“谢谢。”她由衷的感激。
简单的一句谢谢,却发自肺腑。
王蛟又问:“儿时那些若不算苦,那是否,还有比那更难堪之事?”
“岂止难堪,简直是……锥心之痛。”白初玥自嘲的笑笑。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历经磨难的你,却活得更加精彩。”顿了顿,王蛟又挚诚道:“虽然又要你揭伤疤,可我……还是想分享你的苦与乐。”
白初玥定定的看着他:“初玥一生,命途多舛,也没什么好听的。”
“正因如此,每个时刻的你,都是跌宕起伏的故事。”他充满好奇和迫不及待。
白初玥似乎力不从心:“初玥有些累了,殿下想听故事,明日请早?”
王蛟看白初玥也着实一副疲惫,于是点点头先行离开: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她看着承王离开的背影,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终究是错过的人,早就不该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