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冰雹砸头
白初玥当时听了王蛟那番戳心窝的话,竟然全身无力,要借助铁索方能飞越屋宇。
她飞越回岸堂屋宇,再几下腾飞,却已然失去所有力气,如飘絮般飘落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泪如雨下,捶打着地面。
前一刻对王蛟有多感激,后一刻对他就有多怨恨。
她知道战神深谋远虑,小小年纪就能未雨绸缪,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能将百里虎威的谋逆一举瓦解。
她却万万没想到,他对她的关怀备至,对她的一腔挚诚,竟是在演戏,竟是办案的怀柔手段。
由始至终,竟也是一种可怕的谋略。
她不过是他登上太子宝座的一个契机!一个棋子!
世间万物生灵,最可怕,最难捉摸的,竟是人心。
美男计?
哈哈哈……
他还需要给她动用美男计吗?
若有可能,她宁愿失去耳识,没听到他那番锥心之言。
最起码,他还是她心中藏了多年的爱郎,还是尊贵高尚,凛然不可侵的神祇。
她还觉得人世间还有一点点温暖,还有坚强活下去的理由。
曾经她一直认为人自身体至灵魂皆肮脏丑恶,若有来生,她宁愿做朵与世无争的圣洁之花。
为了他,她改变了那根深蒂固之念,宁愿为了他淬炼成幸运女神。
此刻,她竟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幼稚,而那人却是如此的不配!
原来,人性还是那么丑恶,她不愿再相信所有人了……
“老大,你别伤心了。”
梨花精灵担心道,她被雨水冰雹淋得在湿漉漉的发髻里,摇摇欲坠。
瓢泼大雨落下,紧接着是拳头大的冰雹砸下,白初玥软软的倒在地上,无力爬起,无力躲避。
冰雹噼噼啪啪的砸打下来,砸打在她身上,连梨花簪也砸飞。
“哎呦……”若梨娇呼一声,被埋在冰雹里。
白初玥仿佛毫无知觉,不知道痛,不知道躲避,不知道跑。
“啪!”
又一个拳头大的冰雹,结结实实的砸在她的脑门上。
她曾经被砸起鼓包的脑门,刚刚痊愈,再度砸破,砸得骨头碎裂,血肉模糊。
血和着雨水自她的额头汩汩流下,非常的恐怖瘆人。
“老大!”
被冰雹压住身体,仿佛压着一座大山的若梨,透过缝隙看着受伤的白初玥,大声喊道。
却苦于冰雹堆压得太重,她一时之间挣扎不出来。
砸吧……砸吧……
老天爷,她宁愿就此砸死,也不愿面对那丑恶的人心。
她的意识慢慢涣散……
刚刚离开回岸堂,来到转角的国师爨颜,看着被冰雹砸得血肉模糊的白初玥,深藏不露的脸上依然冰冷,原本精芒四射的眼眸,却变得温和慈祥,隐藏着泪光。
正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救白初玥……
一把雨伞已挡在白初玥头上。
白初玥迷离的眼眸,看着眼前俊秀的男子,终于无力阖上,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那人是追赶白初玥出来的墨子虚,他飞奔过来,见道旁停着一架马车,顾不得那马车是谁的。
急急将昏迷的白初玥抱上马车,撕下衣袖一条布帛,匆匆给白初玥包扎伤口。
并未返回密院,驾车穿过密集的冰雹疾驰而去。
墨子虚冒着冰雹,飞快的驾车带白初玥回到他的住处,抱着湿漉漉的白初玥冲进屋放床躺好。
白初玥原本美艳的脸,此刻早失去血色,奄奄一息。
墨子虚见白初玥浑身湿透,又忙忙跑去隔壁王二婶家。
王二婶的家门没关,冰雹把她家房顶的瓦楞砸碎好多,雨水把她家都快浇成鱼塘了。
王二婶正在伤心的嘟囔:“这鬼天气,说翻脸就翻脸!屋顶都掀翻了,还让不让人活!”
墨子虚说明来意,请王二婶借她女儿的衣裳一用,还给了银两让她过来帮忙白初玥换衣裳。
王二婶看着手里的银两,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家正需要银两修缮房屋呢,便二话不说就随墨子虚过来。
墨子虚出去回避,让王二婶帮白初玥换了套干爽的衣裙。
王二婶帮白初玥换过衣裳,见墨子虚进来,看着白初玥惋惜道:
“真是俊俏的姑娘啊,可惜脑袋却被砸成这模样,委实教人心疼啊。”
“谢谢你,王二婶。”墨子虚感激道。
王二婶见墨子虚如此紧张眼前这俊俏女子,又笑眯眯的问:“墨学士,这是您夫人吗?”
墨子虚看着生死未卜,昏迷不醒的白初玥,脸色焦虑,却带着年轻人的羞涩道:
“王二婶说笑了,我哪有这般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夫人。”
“墨学士,您就不要害羞了。”王二婶又打趣道。
“这个……王二婶,我得去请大夫了,能不能求你留下来,帮忙看着我姐姐?”墨子虚又焦急道。
“姐姐?”王二婶看着白初玥头上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也担心道:“好好好,你赶紧去请大夫,我帮你看着这姑娘。”
“那,就有劳王二婶了。”
墨子虚多谢王二婶后,转身飞跑出门。
冒着冰雹砸打,刚走几步,便见有位相貌清癯,年逾半百,颇有仙风道骨的大夫,顶着冰雹风雨向墨子虚走来。
大夫肩上挎着药箱,有面小旗插在背上,上面写着专治跌打刀伤。
墨子虚一见,喜出望外,迎过去问:“您可是大夫?”
“是啊。”那大夫点点头。
“大夫快随我来,我家里有人被冰雹砸破脑袋了!”
墨子虚焦急的拉着大夫就走。
“好好好。”
大夫眼里也隐隐带着焦灼,与墨子虚疾步而来。
不,那步伐,比墨子虚跑得还快。
墨子虚赶紧把大夫请进屋里头:“大夫快进来看看我姐,她被冰雹砸破脑袋了!”
王二婶见墨子虚把大夫请来了,也就回去忙活,收拾她被砸坏的房屋了。
大夫疾步赶到白初玥身边,解下墨子虚匆匆包扎的布帛,一看白初玥脑袋碗口大的伤口,再给她号脉,看着气若游丝的她,眼光更加焦灼。
“这孩子脑壳的骨头碎裂了,若砸得再狠些,怕是当场就……”
大夫一边心疼的道,赶紧上止血的金疮药粉,重新包扎。
随后自药箱拿出一药瓶,拿出几粒药丸,捏开白初玥的口腔,将药丸喂她服下。
“可怜的孩子,希望这几颗药,能保住你的命。”大夫带着怜惜,几乎是哽咽道。
白初玥气息虽然强了些,却还是气若游丝,昏迷不醒。
“大夫,她脑袋破碎,虽然服了您的药,但会不会,还有生命危险呢?”墨子虚担心的问。
他自己也一身湿透,脸色苍白,满脸担心,紧张得手足无措。
“悬啊!她如今在鬼门关上游走,能不能保住性命,还真得看老天爷是否开恩喽!”大夫眼底噙泪。
墨子虚闻言,转身出门,跪在庭院双手合十,顶着还未停歇的冰雹,虔诚跪求天地神灵:
“老天爷……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姐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求您不要夺走我姐姐,让她平安醒来。老天爷,求求您了……”
墨子虚跪求了一会,头都磕红了,跑回来,问大夫姐姐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