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外人么？
陌天伸出白皙的手，将那少女面颊上飘逸出的几根发丝夹在她耳后，对着她的耳朵缓声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我……我应该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到你们这儿的？”
冰塌上的女孩纸分明能感受到陌天对着她耳朵呼气吸气。
陌天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那女孩子原本甜甜糯糯的声音，变得惶恐，孤独，断断续续，有气无力。自言自语着：“小易？阿易——宫墙——飞机——有人在哭喊——花仙子——战场——战神殿——”突然有些惊恐的睁大眼睛。
她一边睁大眼睛惊慌地观察着周围，此时，她胸口闷闷的，麻麻地，周围的环境特别陌生，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然后她口中再次断断续续的吐出：“小——意——，你们——叫——我小意吧——”
小意从冰塌上站起来，双手抱头。此时此刻，原本好看的脸完全被眼前的不安，恐惧，孤独所代替。
此时，陌风陌雪跑到小意身边去拍着小意的肩膀安慰：“不怕！不怕！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小意晃晃悠悠的起身，躲避。然后倔强的把自己，埋在冰塌右边那个墙角里，显得极其孤寂。
小意一遍又一遍的翻腾着脑海中出现过的场景，那陌生又熟悉的一切，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陌天看到小意那孤寂的身影缓缓移动，就好像那深秋夜色里，被风吹落的黄叶一样，独自飘零着，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栖息地。陌天便不再追问。
不过，她话语中“小易，宫墙，飞机，战场，战神殿”的一系列的词汇串起来，一定是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就像她来到仙魔大战，来得惊天动地的，可谓是三界皆知。
那么自己不知道的那些场面怎知不是她的另一番惊天动地呢？这些可不是一般的仙君，妖，魔所能经历的！
陌天收敛起心神，眼底那一惯的挑剔嫌弃的眼神，突然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亮色。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欣赏。
再重新将小意醒来之后，断断续续透漏出来的信息进行了汇总，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小易——小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这可真是你现在最真实的写照啊！”
陌天扶起小意，既然醒了，身体无大碍。便不能住在这里了，虽然这里灵力充沛，但湿气也重。
暂时搬到战神殿偏殿住着吧！那里朝阳，多晒晒太阳，对恢复记忆力有好处。
陌天吩咐那两个仙侍，帮助小意整理住处，收拾衣物。那两个小仙侍也很贴心，对于小意的一应事物都准备得非常周到。
小意眼前就是战神殿偏殿。里面的摆设的是石桌石凳。眼前的两个小仙侍都是云髻高耸，衣服是那种飘逸的长袍。小意感到熟悉又陌生。
陌天不再询问小意的身世来历，可是别人不问，难道自己能放过自己，自己都不想知道吗？
“我究竟来自哪里？”这个问题却困扰得小意寝食难安。
“战神殿？天宫”对，自己不仅在天宫，而且还在战神殿里。小意不想放弃追查自己的过去，一遍又一遍推演着自己醒来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陌风的话，终于让她找到了重点。因为这些话带给了她两个信息：“一个是我不在人间，在天宫。另一个我居然好巧不巧的在战神殿。战神殿这个地方岂是我一个凡人随便进去的？可是，我又是谁？是凡，是仙，还是魔？”
“我一定是在人间呆过吧？对，为什么我一开始就会想自己不是在人间呢？我又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我穿越了？又完全丧失了原主和自己的所有记忆？这是多么可怕的？为什么所有的记忆都模糊了呢？”
头再次痛了起来：
她眼前似乎呈现了一个场景，那场景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小意！小意，你在哪里啊！”
“我是小意？小意是谁？”忽然，一个大型的飞机失事现场出现在眼前：
那飞机失事的地方，到处都是救援的人，都在忙着寻找幸存者的，寻找黑匣子的人。在这一群人中，有一对老年夫妇正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使她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
这种不经意在脑海里出现的场面使小意再次痛苦的抱起头……
不是她不愿意去思考，因为她越想头就越疼。
“飞机？这又是个什么鬼？陌天知道飞机吗？等他来了问问吧？”
……
那个穿着粉红色石榴裙的女子轻抿一下唇，温婉的说道：“哎呀！你别怕？以前的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谁也不会伤害你！”开口说话的是陌雪。
陌雪的话语打断了小意的思绪……
小意恍惚间记得一个妖艳的身影，衣着极红极艳，身形轮廓倒十分养眼，只是一时竟想不起了他的模样了。
“哦！为什么？”小意心里好奇的想：我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里白吃白喝，还有专人侍奉。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秘密，这么牛？我可以白吃白喝？还不用看别人脸色生活？”
陌雪便将小意坠入仙魔大战的经过娓娓道来，听得小意睁大了圆圆的眼睛……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我可以安心了。我心安处即为家！那么，陌雪你知道飞机吗？”
“不知道！”陌雪对着小意摇了摇头。
过了几天，天帝听说小意醒了，高兴得不得了。命仙侍送来了各种营养品，还亲自来到战神殿慰问小意：“哈哈哈！本帝听说你醒了，你叫小意，那么小意神君，你身体可好些了？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天帝扶了扶小意的两个手臂，仔仔细细的观察一遍。
小意还没见到天帝本人，他的笑声便从殿外传进来。随而迎来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天帝。
“劳驾天帝挂念，实在是小仙不懂事！小仙一切安好！多谢天帝！”小意一边合手施礼，不失礼仪的回复着天帝的问话，一边打量着天帝：
“这天帝今日一身白袍，走路带风行动敏捷，长袍显得越发飘逸，更有仙者之风。双目温暖有神，幽深的栗褐色眸子里透着精明。面部有棱有角，棱角分明，声若洪钟。他往你面前一站，那种王者傲世天下群雄的气质，便立刻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了。
只是他站在小意对面，对小意一点也不摆架子，看起来平易近人。
“你在这里，有什么住不惯的，用不惯都跟我说？我们尽量都满足你！”
“您老就别操心我这儿里了！您看您，天宫大大小小的事物繁多，每一件都需要您操心。您还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香，一切都不错！”
“从凌霄殿给你带来了各种丹药补品，一定要好好养养。你这一觉可睡得太久了！哈！哈！哈！以后一定要养好身体，还有重任让你去做呢！”说完天帝用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小意的肩膀。
“多谢天帝挂心！”
“好好好！你这刚醒，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啊！”天帝说完离开了战神殿。
……
小意觉得和天帝见面使自己最自在的是：天帝虽然怀疑，搞不清楚自己的来历，面对自己时，却能做到矢口不提。
所以小意觉得天帝是最会聊天的人了！。小意想。
精明的天帝也许知道：“不问就不会难堪，不会令别人想起伤心的过往吧？”
陌天站在殿门口，看着天帝离开后，便悄无声息的立在了小意身后。
“飞机？人间？凡人？”小意咬了咬唇角，坐在偏殿的石凳上，全神贯注的想着。
突然，“你想知道飞机吗？就跟我走吧！”一个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小意一惊，转过身来，目光刚好看到陌天喉结滚动，眼睛逐渐柔和，与初见时的嫌弃完全不同。
“你也很想知道我来自哪里？对吗？”
“是的！”陌天不否认的点头。
“你不是帝君吗？你要想知道岂不是容易得很？”小意倔强的语气里既没有同意跟他去，也没有不跟他去。只是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陌天发现小意额前的那个图案似乎比以前清晰了些，忍不住抓住小意的手臂，靠近仔细分辨“堕仙？”
那分明是堕仙的标记，陌天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怎么了？什么堕仙？”小意不明所以的问。
陌天沉默不言。
小意委屈的眼神里含着泪，故意不用手去擦拭，对着陌天抢白道：“果然是仙儿！就是脾气大！你是战神！不过，为什么你和他们口中的所说的不一样呢？”
“哦！他们都是怎样和你讲我的？”陌天忽然来了兴致，黝黑的眸子忽明忽暗的盯着小意，双手环抱于胸前，等着答案。
小意心里咒骂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德性吗？无端的因为一个印记为难我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小女子。还觉得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能有多高大呢”但转念又想起他那要杀人的眸子，“我若实话实说了岂不是找死！”
于是，小意转身擦干眼泪，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语气也变得谄媚起来。她走近陌天，一只手搭在陌天的肩膀上，踮起脚尖，眼睛盯上陌天的，骨碌骨碌转几圈凑近他的耳朵回答道：
“他们都说你，说你有正义感，三观正，有同情心，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印记，来为难我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小女子！你说，是吧？”
小意恨不得在心里扇了自己几巴掌，何时竟学会了这些谄媚，狗腿功夫。算了，不管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心里暗暗嘀咕：“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做个舔狗！天天给我端茶递水。”这些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
陌天挑了挑眉峰，往小意的耳根靠了靠，一副你以为了的表情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就不会为难你？”
小意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痒痒的，陌天那妖孽的气息！该死的！不管了。想想他对自己也挺好的，若将他维持好了，在这天庭，也算有了靠山。小意红了红脸，向陌天解释道：
“不会的！你是一个明白人。你看，如果你想为难我，就不用救我。这两千年来，若不是你日日救我，不放弃我，我怎么能醒过来。再说像魔王颜瑾那样的，你尚且还惺惺相惜，更何况我呢？”
“何况你呢？你又怎么样呢？难道你比他们都高贵不成？”
“虽然说我是一个外人，但是我又没有伤天害理，二没有十恶不赦，对吧？更何况……”
“你是外人么？”
她一愣，脸微红。心尖酥酥麻麻的，乐呵呵的歪歪脑袋，不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