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贾芸说亲
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
这些军中悍将，还要去军营，如今京营刚刚掌握手中，还需要这些悍将坐镇。是以，宴会上并没有饮酒。
这些悍将离开的时候，依旧脸上笑眯眯的，仿佛寒冬之中春风吹拂，长出满脸桃花。
有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冯子振以为贾芸留下他是为了军中之事，有些忧虑：“王爷，京营如今已经被我等掌控，太上皇的人，更是因为贪墨粮饷，吃空饷悉数被抓，太上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芸嗤笑一声：“这会儿，太上皇怕是要真的享乐起来。”
冯子振也是聪明人，贾芸这一句话，包含太多信息。禁军被调走五万，基本上是太上皇铁杆支持者。
剩下的五万禁军，太上皇还有掌控，已经不如乾元帝的掌控力度强大。其次，京营被乾元帝最看重的大臣贾芸掌控，太上皇这时候政令还能不能走出上极宫，都还很难说。
只要乾元帝趁此机会，把握住时机，一场调防之下，上极宫就是海中孤岛，太上皇政令，再难传达朝堂。
“接下来，朝堂或许会有异常大变，这与咱们无关，也不需要关心。”
贾芸盯着冯子振：“来人，上茶。”
丫鬟上茶之后，侍立在一旁。冯子振彻底放下心来：“王爷，末将还需要提醒一句，须知功高震主。”
乾元帝需要扫除的障碍，已经清扫干净。
如今，乾元帝掌控乾坤在望，安阳王位高权重，军中威望太高，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商虽没有杀功臣的先例，也难免人心变化，乾元帝感受到威胁，就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冯子振说的很有道理，贾芸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仔细思索一番，贾芸摇头：“你的提醒也在情理之中，你与陛下接触不多，或者了解不多。你切记，只要你忠心耿耿，不做恶事，一生可以平安富贵。陛下心里装着天下，以后难以揣度，目前来说陛下大有圣君之心，千古一帝的潜质。”
嘴里这么说着，贾芸其实已经有了后路。
紫色珠子的世界，只要君臣闹翻，贾芸就躲进去。
再不济登高一呼？
晃了晃脑袋，贾芸不希望，他与乾元帝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只好转移话题：“你既然没有看中的姑娘，是不是心里早已经有心仪对象？”
贾芸笑眯眯的，话题转移太快，冯子振微微一愣，转而迷茫：“我家本是武将传承世家，后来中落，我就去读书，可惜我不是读书种子，童子试考了几次没中，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恰又逢鞑子入关，我才为了活着，加入叛军”
“前些年我在苦心读书，没有父母之命。后来又在军中，几年没见过一个女人，何来的心仪之人？”
冯子振微微低头，似有悲伤，也有羞窘。
毕竟他曾经，加入过叛军，这是他身上的污点。要不是遇到王爷，王爷惜才，破格提拔他，他岂有今日？
“呵呵”
贾芸点头：“既然没有，我帮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啊？”
冯子振张了张嘴：“这个王爷为末将操劳，末将很是愧疚。”
贾芸微微一笑，他很欣赏冯子振这个人，希望冯子振以后，不要辜负贾元春才是：“荣国府大姑娘贾元春，芳龄十七，年后十八，你若愿意，我可以去一趟荣国府帮你提亲。”
贾元春，也是一个命运悲苦的女子。
贾元春相貌端正，眉目清秀，耳鼻周正，牙齿整齐，鬓发明润，性资绝美，言动中礼。
气质特点应该是“至尊、富贵、雍容、靓丽”。
曹公笔下的贾元春如此形容：“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官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她把美貌，财富和智慧都集于一身，有着身为“娘娘”的贵气和霸气，更有着皇妃的绝对的高贵和华美。
贾元春现在不是皇妃，然而雍容华贵的气质，也是贾芸见过的女子里面，唯有秦可卿能与之媲美。
如若不是贾芸横空出世，贾元春的命运最终还是暴毙而亡。
贾元春贵为皇妃，可惜她并没有多少欢喜快乐。
曹公原著中，有这么一段： 贾元春，贾政与王夫人之长女，自幼由贾母教养。作为长姐，她在宝玉三四岁时，就已教他读书识字，虽为姐弟，有如母子。
后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作女吏。后封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贾家为迎接她来省亲，特盖了一座省亲别墅。该别墅之豪华富丽，连元春都觉太奢华过费了！
元妃虽给贾家带来了“烈火烹油，鲜花著锦之盛”，但她却被幽闭在皇家深宫内。省亲时，她说一句，哭一句，把皇宫大内说成是“终无意趣”的“不得见人的去处”。
这次省亲之后，元妃再无出宫的机会，后暴病而亡。
这是一个完美的女子，当年看红楼的时候，贾元春暴毙，贾芸不知有多惋惜。如果像之前一样，与荣国府没有往来，贾芸也不会主动寻求帮助贾元春。
如今，贾元春来往王府多次，与秦可卿关系亲密，贾芸恻隐之心已起，冯子振又是他看中部将，自然希望两个人都有一个完美的家。
冯子振没有满腹经纶的绝艳才华，也有书生气质，悍将的悍勇。如今贵为二等侯爵，也算是顶级武勋。
贾元春嫁给他，不敢说欢喜快乐，总要比在皇宫之中要好吧。
“这”
冯子振有些忧虑：“荣国府乃是四王八公一脉，太上皇的拥泵者，王爷，我要是与荣国府结亲，会不会影响王爷？”
冯子振是一个头脑清晰的，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
荣国府现在还不算混球到自我找死的地步，还算有的救。再者，如今皇帝、神京城的勋贵哪一个不是把他视为贾家人？
躲不掉，那就改变：“放心，贾族族长贾珍薨逝，我曾是贾族旁支，按道理讲已经出五服，贾族已经与我无关。然而我为王爵，出自贾族一脉，到时候我在王府祭祖，他们也会主动前来，奉我一脉为嫡。”
“如若我整顿贾族，那么贾族自然会是皇帝坚定支持者。”
以贾芸的身份，比荣宁二公还要高贵，贾芸王府中侍奉祖宗，宁荣二府也要自动过来。
到时候，嫡庶转变，荣宁二府就是贾族庶支。
冯子振心中一震，荣宁二府百年发展，如今虽然显露衰败之象，军中、朝中人脉不知多少。如此庞大家族，还是太上皇的支持者，必然会被皇帝陛下收拾。
王爷如此一说，冯子振不再担心。
“好末将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冯子振想清楚其中关键，自然不会拒绝。如此说来，他算是联姻王爷的，关系自然又亲近几分。
“哼”
贾芸笑骂道：“你这憨货，感觉自己多委屈一样，我这个远房姑姑，雍容华贵，世间难见的美丽女子，这是便宜了你。”
如果他不姓贾，没有与秦可卿的婚约，红楼女子中，他心中最适合做妻子的，只有贾元春还有平儿。
关键是，冯子振要是娶了贾元春，特么的，冯子振不就成了他的姑父？
“滚蛋吧。”
贾芸起身：“回去准备聘礼，明日就去荣国府。”
上极宫中。
太上皇在几个妃子服侍下，观看歌舞。
一个太监走进来，在太上皇耳边说道：“上皇，陛下调防上极宫防卫。”
这个老太监，名为魏春，是太上皇最为贴心的几个太监之一。随着其他老太监太过年老，或者不称心，身边只剩下魏春一个。
前几天，陛下调走上极宫锦衣卫，如今调走禁军防卫，到时候上极宫，还能政令走出去吗？
太上皇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微微闭上眼睛：“老六，你赢了。”
这一场父子之争，最终乾元帝掌控了京营，掌控了禁军，上极宫成为政令不通之地。太上皇一直都没有把乾元帝放在眼中，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不是他不想阻止，在他还没有把乾元帝当做一回事的时候，乾元帝利用贾芸在军中威望，掌控京营，进而削弱他的权势。
他已经失去，掌控朝堂的力量。
“贾芸！”
这个其余微末之臣，他的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了结局：“可惜，没有被我所用。”
“你下去吧。”
太上皇心灰意冷的挥挥手，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奏乐，接着舞。”
荣庆堂。
贾赦贾政，史老太君。
荣国府的大奶奶李纨、二奶奶王熙凤。
大夫人邢夫人，二夫人王夫人都在。
这时候，四春还没有回府，贾宝玉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并没有黏在老太太史老太君怀中。荣庆堂的气氛即为压抑。
荣国府大老爷，派出去打探王子腾的消息，如今已经归来。
“老太太。”
贾赦叹息一声：“王子腾屡败之将，要是没有贾芸横空出世，王子腾暂时不会被重用，未来一定还会重新起复。”
这话中有话。
王夫人闭着眼睛，嘴里无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信佛的，心善的，但此时内心恨不得贾芸去死。就是因为贾芸的出现，宝玉逐渐失去超然地位，显得平庸无能，如今更是疯掉。
她的胞兄王子腾，逐渐被边缘化。她在荣国府的权威，被严重削弱。
以前贾赦这个荣国府承爵人，极少会出现在荣庆堂，最近春风得意，总是来这里，显示自己的存在。
对于贾芸，王夫人心中更恨。
邢夫人低眉垂目，心里是狂喜的。
荣国府老太太处事不公，大房承爵却没有实权。二房如今霸占着荣国府，而二房所倚仗的，就是王子腾。
王子腾屡战屡败，损兵折将数十万，这次怕是要被杀头吧。
李纨很是沉静，她是贾政长子贾珠遗孀，一个寡妇。在府中不问世事，一心教导儿子贾兰。
今日她本不想来，却被请了过来。
王熙凤内心复杂，王子腾是她叔父。
她是王家人，也是贾家人。
她心里明镜一样，没有贾芸出现力挽狂澜，击败鞑子，迫使草原三部退兵，她的叔父王子腾的能力，只会一味退守，最终可能又是一场神京保卫战。
间接上，贾芸算时救了自家叔父，但是也因为贾芸的出现，自家叔父被边缘化。
“如今，王子腾被关押武威郡大牢，圣上如今还没有处理王子腾，不出意外，年前无法回京的。”
贾赦是个闲散的武勋，但是消息很是灵通：“要想想办法，王子腾没有回京之前，先打理一下，最少要保住命。”
史老太君脸色阴郁，贾家子弟一个比一个纨绔，所以贾家利用人脉，扶持起来的王子腾，本以为以后会成为贾家可以依靠的靠山。
这个靠山还没有成为被贾族依靠的山，就已经倒塌，贾族以往耗损的人脉钱财，全是白费。
“大老爷打算怎么办？”
史老太君叹息一声：“王子腾损兵折将，这是大罪啊。”
贾家，就是武勋起家，当年荣宁二公，就是军中耀眼的明星。史老太君自然清楚，王子腾之罪，不好搭救。
王夫人手指捏着珠子，手关节都有些发白发青。
“只能去找四王八公一脉，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吧。”
贾政闭上眼，长长一叹。
贾宝玉神思飘飞，如今几位姐妹，带着丫鬟还没有回来，他在府中是无聊的。
王熙凤突然眼睛一亮：“想要安阳王出手，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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