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信的秦钟
“砰！”
“该死的贾芸！”
宁国府，贾珍回来之后，就开始砸东西，而且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不断大骂。
贾蓉低着头，站在院子中不敢吭声。他只要不挨打，贾珍把宁国府拆了，他也没意见。
尤氏忧心忡忡，随着房间内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尤氏的心脏，就一缩一缩的。
尤氏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是贾珍填房，贾珍嫡妻过世后，由小妾摇身一变，成了宁国府的女主人。贾珍就是一个色中饿鬼，新鲜劲一过，对尤氏就没了兴趣。
而她，偏偏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至今无依无靠的。
贾珍也不给她树立威信，她这个大奶奶，只是一个名罢了。
尤氏对贾珍又怕又恨，贾珍偶尔还会动手打她，她的心理留下了阴影。自从成为东府女主人，贾珍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今天晚间，贾珍从城外回来，就是一通发疯，房间里的花瓶，能摔的应该摔得差不多，不然不可能停下来。
“吱呀。”
房门打开，贾珍脸色狰狞：“荣哥儿，挑选重礼，明日你送去安阳王府，不，我亲自送去。”
“砰。”
房门再次关上。
与贾芸之间恩怨，贾珍最终选择低头。或者说，在安阳王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贾蓉与尤氏纷纷松了口气，只是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有些意味莫名。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荣国府，荣庆堂。
第一次贾母没有高乐，贾宝玉脸色惨白，坐在下首。听完贾宝玉语无伦次，讲述城外的事情，贾母一直都很安静。
贾宝玉有些发呆，老祖宗怎么不安慰自己呢？他刚从城外回来，就直奔荣庆堂。今天他可是差点吓死，寻找贾母安慰。
贾宝玉进入荣庆堂，就有一股怪味，屎尿味道扑面而来。
贾母面色凝重，第一次拒绝宝二爷的亲近：“来人，带宝二爷去沐浴。”
贾宝玉脸色更白，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城外归来，没有像父亲大伯一样，先去沐浴。现在身上污秽满身，味道刺鼻。
苍白的脸上，又突然红晕遍布，下意识的扯住自己脖子上的通灵宝玉就要摔。
王夫人满脸担忧，贾芸那混账，竟然把自家宝玉，吓成了这样。
邢夫人嘴角含笑，二房出丑，她最是快意。二房一直受宠，大房甚至只是承爵，本是荣国府的主人，却偏偏被驱赶到一座偏院。
莫名的，邢夫人，竟然对贾芸有些好感与感激。
沐浴过贾赦无所谓的喝着茶，冷眼旁观，贾政满脸苦笑也没心思打儿子：“混账，还不下去？”
相比较贾芸，只比宝玉大五岁，却已经权倾朝野。自家儿子，还是小孩儿心性，十二岁的年龄，过了年，都应该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独立门户了。却正日在女人堆里厮混。
前段时间，他还听说，这混账玩意儿，专吃女人嘴上胭脂。
王熙凤此时也是满脸肃然，实在是，贾芸携带盖世之功而来，无边威仪，她纵然没见，也听的胆战心惊。贾琏讲述，今日上午，贾芸携带雷霆之势，无边杀气，满城勋贵，尿了过半，瘫了过半。
贾母脸色肃然：“芸哥儿封王，本是我贾族荣耀。然而，芸哥儿终究只是旁支，现在也有资格另立门户。只是，芸哥儿天生不与我荣宁二府亲近，这可如何是好？”
贾宝玉几次想要摔玉，表示自己的存在。只是看到自己的老子，忍了又忍。老太太，以往见到自己，就什么烦恼都没了，今日也没有亲近自己。
贾宝玉有些愤懑，那个该死的贾芸出现之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关键是，府中不少人，都拿着他，与那个旁支作比较，那个旁支配吗？
愤恨之下，贾宝玉猛然看到林黛玉，眼神中带着一抹好奇，还有一丝丝向往，贾宝玉本来冒出来的愤恨，立即消散，乖乖的去沐浴。
“母亲。”
贾政说道：“要不，送一封请帖，请芸哥儿来一趟？”
贾母摇头：“上次，芸哥儿荣封一等男，我本想着摆上几桌庆祝，去请秦家大小姐，被拒。芸哥儿天生不亲近咱们，怕是也会被拒。”
贾政脸上笑容消失，愁眉苦脸：“如此，儿子想着，终究都是贾族，血脉至亲，明日我与大老爷，携带礼物，去拜访他。好歹，我也是他的族爷。”
“就这么定了吧。”
贾母怅然。
没有封王之前，贾芸在她们眼中，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老太太毕竟是国公诰命，贾芸哪怕是国公，在她眼前，也没什么。
封王就不一样，那可是世袭罔替，永不降爵！
等到她没了，荣宁二府无法袭爵，沦为普通人，人家还是王爷。
三春神色莫名，特别是惜春，神色清冷。
“凤辣子，秦家大小姐嫁到王府，就是王妃娘娘，你们以后就带着小姐妹妹，经常去坐坐，联络一下感情。”
贾母有些疲惫的挥挥手。
王熙凤也没有心情插混打科，连忙应承下来：“老祖宗，你就放心吧。没有吹不动的枕边风，安阳王妃这里，交给我们就是。”
秦府，秦可卿的闺房，灯还亮着。
以前秦府这时候，秦钟的房间，也要亮着灯，秦钟读书声阴阳顿挫。爹爹的房间，灯也是亮着的，爹爹每天很忙，也不忘记读书。
今日，这两间房是黑暗的。
今天，从城外回来，爹爹与弟弟就被不同的人请去。现在安阳王的老丈人，安阳王的小舅子，在神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希望爹爹还有鲸卿，不要乱应承什么才好。”
富贵迷人眼，从无人问津，成为神京城顶流人物，自然会被人巴结。安阳王不说权势熏天，皇帝亲口嘉许：擎天之玉柱，架海紫金梁。
安阳王威仪太盛，所以品阶不对等，没有人敢打扰。这时候，身为岳丈、小舅子的秦家人，就成了中间人。
虽然相信爹爹还有弟弟的为人，秦可卿依旧还是有些忧虑。要是爹爹还有弟弟，应承了王爷也要为难的事情，那么她的娘家人，一定会在王爷这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姐，姑爷也太好看了吧。”
瑞珠一边帮着秦可卿梳头，一边赞叹：“好多勋贵，长得眉清目秀，就是瘦弱。姑爷不仅高大魁梧，还那么英俊。又是勇猛无敌的千古悍将，小姐，你可要看紧才好，姑爷这种英雄人物，可是很多闺中小姐，最渴求的梦中情人呐。”
秦可卿紧张起来，秦家在神京城，算不上勋贵，勉强算是清贵之家。可以说，要不是因为自家王爷，自己的父亲，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营缮郎。可以说是小门小户，根本配不上安阳王这种顶级勋贵。
两家结亲，还是贫贱之时。
“小姐，别听瑞珠瞎说。”
宝珠最近刚回来，她的母亲过世，处理完后事才回来的：“今天王爷专程在百官中，拜见老爷的，并且亲口许诺，明日一早，就会来秦府商议婚期呢。再说，王爷说，会带着宫中宫女嬷嬷，前来秦府，要老爷准备几间房。这段时间，给小姐做嫁衣。小姐可是王妃，规格上仅次于皇后娘娘呢。”
嫁衣，礼仪，毕竟是王爷娶妻，不是小门小户成亲，礼仪是很繁琐的。
秦可卿的嫁衣，与普通人，或者武勋文臣之女的嫁衣不同。出嫁那天，秦可卿是要穿正统王妃服装的。
结婚当天，还有皇后娘娘懿旨，敕封王妃诰书金册之类的，宝珠都没听过。
秦可卿放下心来，今日一见自家未来夫婿，她发现与自己梦中与想象中的几乎一样，这个人影，几乎已经占满她的心扉，再也容不下其他。
一点点风雨声，就让她紧张不已。
“我家小姐，就是月宫仙子下凡，天底下没有这么美的人儿，也只有王爷这般英雄人物，才有资格娶咱们小姐。”
说笑间，大门被打开。
秦业与秦钟极其罕见的有说有笑走进来，以往说话脸先红，腼腆拘谨的秦钟，自从自家姐夫名声大振，他的自信也跟着回来：“爹爹，那群人真是，落魄吧，他们踩你，富贵吧，他们巴结，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好哄，我装疯卖傻，才不应承他们的请求呢。”
看着仿佛一夜间长大的儿子，秦业老怀大慰。在酒桌上，勾栏中，那群人意图用酒色收买他，求见王爷，我一个外门翁，怎么做得了王爷的主？
喝酒归喝酒，为难我，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可卿。”
看到俏生生站在门前的女儿，秦业眼睛有些湿润，女儿容貌倾城，也只有嫁给安阳王这等顶级勋贵，才能是福非祸。
“爹爹喝酒了？”
记忆中，爹爹极少喝酒的，今天似乎很高兴，饮了不少，距离老远，就闻到了酒味。
秦业笑了笑：“为父一辈子小心谨慎，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可卿也早早休息，明日一早，宫中嬷嬷就要来教你成亲礼仪，明早还要早起，收拾房间呢。明日王爷也会亲自登门，商议婚事，为父先歇着了。”
“柳嬷嬷，给姥爷端水。”
秦可卿也是心中一悲，爹爹这一生也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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