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欢欢护食
一只凶兽撑到死。
一只凶兽晃悠悠。
鳞甲粗粝,蛇信冰凉。
蓝尽欢不知不觉咬自己手指,结果咬痛了,醒了。
睁开眼,低头,看见沈赋正枕着她的腿,笑眯眯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妙的稀罕。
蓝尽欢就像是闺中寂寞的少妇,被夫君抓了包,脸唰地红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梦到什么,他又不知道。
怕什么?
于是无情道:“你醒了?”
谁知,沈赋好死不死,问她:“叫你替我守着,结果你比我睡得还欢,梦到什么了?”
蓝尽欢:……
她抿了抿唇,“梦到殿下。”
沈赋眸子就是一亮,“梦到我什么?”
“梦到殿下刚才死在悬崖下了,甚是开心。”
她说完,将他从腿上推下去,起身就走。
明明之前还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她可怜他,结果现在睡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讨人嫌!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他这种人!
沈赋被丢在地上,坐起来,手臂搭在膝上,也不生气,也没立刻追过去。
笑一笑,好好回味一番。
刚才,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呢。
蓝尽欢从林子走出来,天已经将黑,映着篝火,戚伟业凭着自己多年情场老手的经验,第一直觉就是那俩人在林子里整事儿。
脸蛋儿还红扑扑的呢,明显是动情了。
哟~
帝都的人真会玩。
他想要过去搭讪。
吃不到肉骨头,还不行喝口汤了。
“欢欢……”
结果,话没说出口,刚好夏乘风回来复命,就揪着衣裳领子,把人给拎走了。
“什么都是你乱叫的?”
他被一丢,刚好丢在随后出来的沈赋脚边。
夏乘风:“殿下,都办妥了。”
“嗯。”沈赋背着手,俯视戚伟业,“少将军随我来,我们单独聊一聊。”
这混蛋小子上辈子在帝都那场混战中,居然敢在城楼上用弓箭瞄他!
好在欢欢神准,当时眼疾手快,拉弓一箭,把他那飞来的箭矢给对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箭连发,正中眉心,把人给灭了。
她当时因为青梅的死,对这些人怀了恨,第一次动手杀人,就惊艳了两军。
如今,她要救这八万兵马,大概也是想要补偿一下吧。
“来聊聊你们神勇无比的凉州铁骑,本宫想听。”
沈赋在早就收拾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将长腿一搭,又是大长公主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儿。
戚伟业心头又是一动。
像女人的小侯爷既然不能聊。
那就跟像男人的公主殿下聊聊也行。
那一边,夏乘风拨旺篝火,在蓝尽欢身边不远处坐下,思忖了半天,想跟她聊一聊男人之间的话题,于是清了清嗓子:
“咳!”
蓝尽欢还在纠结刚才那个匪夷所思的梦。
她竟然会梦到跟一条蛇……
结果,被夏乘风吓了一跳。
“夏公子何事?”
夏乘风蹲着,朝她身边挪了两步,“有个事,想请教一下。”
他忽然这么客气,蓝尽欢十分不习惯。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乘风:“嗯,内个……,我就是问问,对于位高权重,又什么都不缺的女人,该怎么做,才能讨她欢心?”
蓝尽欢眨眨眼:你这是想攻略沈赋了?
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开口一句:“惑儿是我的。”
几个字,顺着夜风,飘啊飘,飘到沈赋耳中。
戚伟业正竹筒倒豆子一样,唯恐别人不知道凉州铁骑那点事儿,显宝一样,把什么都说了。
沈赋唇边莞尔一笑。
戚伟业察言观色,以为自己说到心坎上去了,说得更来劲。
那一边,夏乘风被蓝尽欢极为护食地抢白了一句,也不好意思再问。
他也不能说,自己现在不但是大长公主的男宠,而且还是阳夏太后的男宠……
太卑微了……
“算了,当我没问。”他年纪不大,还是个大男孩,只好闷闷地,蹲着挪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蓝尽欢人美心善,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失言了。
人家夏公子也是想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恪尽职守而已。
若是摒弃成见,用前世二十三岁的心态,看今生十八九岁的夏乘风,的确只是个弟弟。
于是,换了温言悦色,安慰道:“其实,你可以先投其所好,再欲擒故纵。”
夏乘风:???
他是钢铁直男,被选入乘鸾宫时才十四岁。
别人以为沈赋看上他的伶俐和俊俏。
其实沈赋看中的是他极其敏捷的身手。
所以,对于投其所好,欲擒故纵这些花样伎俩,他不是很能付诸实践。
蓝尽欢跟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之后,稍微小声道:
“举了例子,比如她喜欢吃什么,你就做给她吃。等她爱上了那味道,欲罢不能时,你却以各种身不由已的理由,退避三舍,敬而远之。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只有两样:已失去和求不得。”
“哦——!”夏乘风恍然大悟。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还是不太会。
他也不好意思再深问。
这番话,又顺着夜风飘啊飘啊,飘进沈赋的耳朵里。
他看似在认真听戚伟业白活,一侧眉梢微微一挑。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欢欢!
-
回帝都,沈赋用的是牛车。
两头精挑细选的上等母牛,头上还戴了花,一路銮铃声声,摇摇晃晃。
脾气好是好,稳是稳,慢也是真慢。
蓝尽欢再好的性子也急死了。
“能不能快点?”
沈赋老神在在:“不能快,快了对肚子不好,牛车最适合女人。”
跟欢欢关在一起,朝夕相对,每天同吃同睡,他宁愿这车永远到不了帝都。
朱砂,又悄无声息地滑上蓝尽欢的腿,贴着她的腰身,缠绕着爬上去,翻山越岭,肆无忌惮。
蓝尽欢本来那天在树林里做过一场梦后,就对它颇为介怀。
梦什么不好,梦到一条蛇……这个这个,内个内个的。
偏偏朱砂越来越不见外,就像是在沈赋身上待不住一样,只要一有机会就往她身上贴。
而且当着沈赋的面儿,要么盘她团团,要么从衣领钻进去,在里面贴身游来游去。
就算是个小动物,也实在是太尴尬了。
蓝尽欢把它摘下去。
它不要脸,没多会儿,又爬过来。
沈赋也不管,要么闭目假寐,要么望着窗外晃神,不知在想什么。
“色蛇!”
蓝尽欢被爬烦了,揪着小蛇尾巴尖儿,将它拎出来,丢在车厢地板上。
蛇被摔疼了,弯弯曲曲扭来扭去,结果,她脚底下鞋子一挪,混乱中又踩了它一脚。
沈赋正假寐着,不经意皱眉,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