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摸索
两脚兽很少看到小兽睁开眼睛的样子，除了因为小兽太小，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之外，也跟两脚兽时常外出猎杀食物有关。
通常它回来的时候，小兽已经吃饱饱的睡觉了。
这次也是一样，
两脚兽回来时，小兽因为吃饱，缩卷着身体在玄鹤鹰身边睡觉，两脚兽只看了一眼，就把小兽从玄鹤鹰那里抱过来挨着自己睡。
而这次，认真说来，应该是它第一次看到小兽睁眼的样子。
不同于凶兽那各种各色的眼珠，这小兽的眼睛是黑色的眸珠，甚至于是能清晰地倒影着两脚兽的模样。
黑色的眼珠搭配着小兽肉嘟嘟的小脸，显得可爱异常，让人暖心至极。
一时间，两脚兽反而有些呆住。
实在是它从没有看到过哪只凶兽的幼崽，是小兽的这个样子。
小兽乖巧躺在两脚兽的怀里，它盯着两脚兽，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呜……。”
小兽轻轻哼了一声。
两脚兽张张嘴，想要给它回应，可发出的声音，却是略微尖细的兽音。
别说小兽了，两脚兽感觉它自己都没听懂。
但是……
躺它怀里的小兽突然咧嘴一笑，又呜了一声。
两脚兽心里一快，看着小兽笑意盈盈的小脸，它动了动唇，又再次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小兽的声音。
小兽笑意更浓，连嘴都张大了不少，眼睛也弯得像是月牙一般。
它一边笑着，一边跟两脚兽呜呜呀呀的跟两脚兽互动，高兴处，那小肉爪还忍不住挥动两下。
两脚兽看着，下意识的将那小肉爪抓住，结果小兽指尖用力，反而将它抓得更紧。
两脚兽手臂一伸，干脆将小家伙更近的抱进怀里，它声音低低的轻轻的给予小兽欢喜呜呜呀呀的回应。
树洞之中，高台之上，兽皮中的一大一小，温馨而又和谐。
……
玄鹤鹰最近在换毛了，一块一块的羽毛动不动就往下掉。
两脚兽看着那些羽毛，心情好时还会捡起来，做成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拿给小兽。
小兽最近长大不少，不但胖了身体也壮实了，甚至于它都不用帮忙，就能自己翻身在那睡台上坐起身来。
两脚兽将玄鹤鹰羽毛做的早玩意儿给它时，它还能高兴得发出咯咯的笑声出来。每当这个时候，两脚兽就静静看它。至于玄鹤鹰，看着自己的羽毛沦为了小兽的玩意儿，它表示有点抑郁。
但没兽在意。
卯畜懒洋洋的趴在一边，怀里躺着的是它的两个幼崽，两个幼崽白嫩嫩胖嘟嘟的，一身的毛光水滑的。
不过说来也怪，这段时间小兽都长了不少，卯畜的这两个幼兽却还是那个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长过似的，然而卯畜对此根本就不焦急。
两脚兽哄睡了小兽，一扭头，见卯畜居然在拔自己幼崽的毛，两脚兽还有些意外。
卯畜也意外看它：“怎么了吗？”
两脚兽就狐疑的看着那些被拔下来的毛。
卯畜顺着它的眸光看去，似乎明白过来，哦了一声道：“”我这是在记录，我的孩子们从出生到现在有多久了。”
两脚兽听得疑惑。
卯畜道：“这两个小家伙，从生下来那时，我就一直都给它们记着，这样我就能清楚的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开灵，什么时候才是成年了。”
两脚兽听着，心里忽地有些发闷。
它转身走向睡它，一双眼就盯着睡塌上的小兽。
如果不是卯畜说起来，两脚兽都没有想到，小兽破蛋出世，有多久了。
好像是挺久了，可好像又不是太久……
抿了唇，两脚兽在睡塌边坐下，它伸爪轻轻摸着小兽的小脑袋瓜，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玄鹤鹰叼着它今天猎杀的食物进来，刚一当下就见两脚兽神色不太正常，它狐疑着，小心地朝两脚兽走去：“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两脚兽没有理它，只依旧朝小兽看去。
小兽睡得很沉，模样很是乖巧。
玄鹤鹰又朝卯畜看去，弄得卯畜懵了一下，才把刚才的事给说了。
玄鹤鹰听着，也闭起了嘴。
在这混沌里，时间是最没存在感的东西，甚至于它们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除了需要觅食，或者是身边的小兽长大，它们才会突然感觉到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凶兽，尤其是雌性都有一套自己计算着时间流逝的办法，每个雌兽的计算方式都不一样，因为它们子嗣成长开灵的时间也不一样。
但两脚兽，它没有种族，它孤身一兽，所以它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听到卯畜的话，它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有些沉淀淀。
它好像，能为小兽做的太少，连小兽破壳出来有多久了都不知道，甚至还不知道小兽是什么时候开灵……
“两脚兽，你……。”
玄鹤鹰想说点什么，两脚兽突然朝树洞外走了出去。
外头的景象，全是小兽的蛋壳所化。
可如果小兽的蛋壳能幻化出这种混沌面从不曾存在过的东西，那它自己能不能为小兽幻化出其他的东西。
想到这个，两脚兽仰头朝上方看了过去。
它以前安居一隅，从没有想过长远的东西，但是现在，它很想，很想为小兽做些什么。
深深吸一口气，两脚兽突然闭眼，它周身的金光开始闪耀，从微弱星光，逐渐变得强烈而耀目。
树洞里，睡台上的小兽被这突然而来的金光给闪耀得挣开了双眼，它疑惑的扭头朝洞外看去，却险些晃花了眼。
小兽急了，它翻身坐起，指着洞外啊啊的叫了起来。
玄鹤鹰听到动静也猛然从那金光里面回神，只它还没来到小兽身边，那小兽自己就化成团光，朝洞外飞了出去。
玄鹤鹰：“……！！！”
什么情况，它眼花了吗？
洞外，两脚兽就站在树下，它周身几乎被金光覆盖，那身影也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四周的氤氲雾霭因为它发出光芒的关系居然在逐渐减少，不止如此，那黑夜的上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开始氤氲凝聚……
“啊……麻……麻！”
小兽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
感觉即将进入虚无放空思绪的两脚兽突然睁眼，同时它周身光芒一散，连着上方逐渐凝聚的氤氲也猛地消失，同时四周即将消散的雾霭，也再次重新凝聚。
就在刚才，两脚兽好像摸索到了什么，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了。
但是……突然出现的小兽却抱着它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样子伤心至极。
两脚兽心里疼惜，忙伸手将小兽抱进怀里，它发出低低的声音，明显是在安抚怀里的小兽。
它刚才，明显吓着小兽了，但此刻抱着小兽，它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哼唧声音。
突然，两脚兽的怀里一重，让它下意识的用力了几分，等两脚兽紧张的看向小兽时，才发现，这小兽居然又长大了。
而且是突然间的。
像是突然两岁了似的，就趴在两脚兽的怀里。
“怕……怕！”小兽紧紧抓着两脚兽的手臂，一点也不敢松开：“不、不死，不要。”
两脚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小兽又说：“我，会长大，长大，会的，你，不死。”
两脚兽心里一紧，它眼底带了笑意，也顾不上小兽怎么会突然间长大的，只低头亲了亲小兽的额头。
树洞口，玄鹤鹰跟卯畜就站在那里，两兽看着洞外的身影，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
事实上，连两脚兽自己都不太确定。
它感觉如果小兽没有出来打断它的话，它或许……死了，或许又是另一番结果。
比如……化身天地？
但天地是什么？
两脚兽疑惑，再次抬头朝上方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