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P&L风波
楚虞回国第二天, 助理白玮婷便打来了越洋电话，两人差不多同时出国，这会儿, 楚虞在p&l做美容, 而白助理, 人还在欧洲。
原本楚虞派她去参展, 只是想带着国风作品去镀一镀金, 打响知名度, 结果几场展会下来, 接了一长串的意向订单, 实在是意外之喜。
白玮婷有些应接不暇, 极力邀约自家老板来欧洲坐镇。
楚虞手边被放上了一盏玉竹柠檬水，这是秦红英为她点的，她回以一笑, 温柔道谢。
而后, 便在电话中继续安抚助理, “我们的水泥线上线下发展到这个规模, 公司是必须要开起来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尽快找准定位，多增加些产品线, 二来, 只有开公司才方便招徕专业人士，将这个品牌做到真正的no1。这件事迫在眉睫, 所以我暂时还没法离开……放心，欧洲市场我当然看重，我马上从恒信指派两名精英过去，同你并肩作战。等你回来, 我在公司留个好职位给你……不必自谦，你跟我这么久，你的能力我心中有数，我不会委屈你的。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她发现秦红英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既清亮又柔和。
“抱歉秦姨，你特意抽空约我保养，我还一直电话接个不停，只是我之前在利莱亚通讯不便，手上的事有些耽搁。”楚虞眉眼动人，软下声音同你讲话，你只觉如春风拂面，哪会生半分闲气。
“何必这样见外，你猜，刚刚听你讲电话，我在想什么？”秦红英端起了茶盏，送到她手边，“我啊，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女儿，不知多好——一个女孩，温柔又漂亮已经是世间难得，你却还如此聪明能干。”
最重要的是，既不恋权，又重感情。
这样的豪门千金，简直像是按照她对儿媳的预期，量身订造。
秦红英怎能放弃眼前的机会，她像照顾自家晚辈般，叮嘱道，“玉竹水生津止渴，你刚刚讲累了吧，快润润嗓子。”
“多谢秦姨。
”楚虞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笑容亲昵，“您这样夸我，我倒不好意思了。”
“好，我不说这些了，”秦红英惯会识人，楚虞一句话点到即止，她自然看得出对方是真的不喜被人奉承。她便不再自找没趣，而是又将话题转到了美容方面，“听说利莱亚那边天气干燥，我这次特意替你安排了水疗，”她又将目光落到身边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员工身上，“amanda是这里手法最好的按摩师，她今天只招待你一个，让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amanda拿了秦红英不少小费，这会儿服务格外细致周到，她拿着美甲色板屈身蹲在一侧，让两人挑选，“p&l的美容是可以跟美甲一起做的，一般的美甲店，稍微复杂点的款式就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完成，如果楚小姐要做指甲的话，我可以帮您安排四个美甲师，两只手和两只脚都有人专门服务。等按摩完，美甲也就完成了。不会浪费时间。”
见秦红英处处安排妥当，楚虞少不了要给她面子，便从善如流地选起款式来。
两人边选边聊，气氛融洽。
直到，一个突兀的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了休息室，而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当是谁敢跟我抢amanda，原来是熟人，”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了楚虞一眼，然后落到了杯盏之中，冷笑出声，“顾二太，你连金牌按摩师都舍得包场，怎么茶水这么寒酸？招待楚小姐这样的贵客，你至少要点一盏极品官燕或者花胶靓汤啊。你点一盅柠檬玉竹水，怎么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打发什么妄图飞上枝头的野鸡呢。是不是啊，弟妹？”
对上辰念侬这个豪门出身的大嫂，秦红英底气逊色些许，但仍说道，“招呼客人贵在心诚，而不在于用什么食材，贵的不一定好，合适对方的才是最好的。”
二十多年被欺压的余威尚在，尽管对方咄咄逼人，秦红英也不敢直接硬怼过去。
可楚虞呢，她不怕。
“顾大太太想必
是经验之谈了，不知道您请苏小姐喝的是哪一种？”楚虞端起茶盏，捂唇轻笑，“一杯白水怕是都算抬举了吧？ ”
那位，说是野鸡，恰如其分。
辰念侬的脸色黑了几分，这是被楚虞料中了——她的好儿子，张口闭口就要跟苏浅那个女人订婚，她迟早会沦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但这不影响她羞辱楚虞，“我顾家，就算娶一个私生女，也不要什么陆家大小姐，”辰念侬打人最爱打脸，“辰风的订婚帖，我会记得给陆家送一份的，你那个表姐，听说还没嫁出去？也是，跟过我们辰风的女人，怎么还会看得上别的男人。”
这话着实难听，秦红英都听不下去了，偏偏楚虞，处变不惊。
“有心了，不过我啊，也有句忠告——顾辰风到底是不是人中龙凤——”她恰倒好处地露出一抹低笑，“只能说未必吧。您是过惯了燕窝鱼翅的生活，哪天儿子靠不住了，不还是得靠儿媳么，一个破琴师的女儿，够您吃几天燕窝？您目光不妨放远一点，找找船王的孙女，塑料大王的女儿，再不行，还有新寡的富太，顾辰风这样的能力，也不要整天想着什么真爱了，找个有点钱的岳父比什么都强。”
“你！”
砰的一声，辰念侬将水杯摔到了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秦红英捂住了心口，这会儿，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楚虞。
秦红英跟辰念侬这个女人做了二十多年妯娌，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让别人受气的那一个，还从未有人，能把她气到这个地步。
“小丫头，辰氏被你买下来，那是你背后的陆家和楚家在撒钱，算你会投胎！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拿什么跟我们辰风比！”辰念侬生平两大恨，一个恨辰氏被人夺走，一个恨别人踩她的儿子，楚虞连续踩中了她两次雷点，她怎么能忍。她今天过来，不过就是想试试楚虞的深浅 ，顺便让她在p&l落个没脸。而秦红英，她羞辱起来驾轻就熟，根本不用选日
子。
“顾二太，你就这么上赶着想让儿子做楚家的东床快婿？楚家没儿子，你日后是不是还想让你们廷风改姓楚啊，这样才好名正言顺继承恒信地产嘛。”辰念侬语气狂慢，“反正顾氏是我们辰风的，廷风识趣的话，去外面讨口饭吃也未尝不可，不过啊，不要像白眼狼一样，跟着外人反咬自己主人一口！”
秦红英被人当面辱骂，精致的面孔白了又白，“你……你！”
楚虞气定神闲，“顾大太太，吃绝户的事情论起来您是老苦主了，现在连陪嫁的辰氏都被自己儿子一手败掉了，算起来，顾辰风是白眼狼没毛病吧？我如果是顾氏的股东，早把顾辰风这种没用的人赶出董事局了——有些人挺有意思的，自己家一团糟，教训起别人来一道一道的——咦，我怎么当面骂人了，真没有教养。”
说完，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的时间向来不浪费在无意义的人身上，你，给我出去。”
辰念侬猛得摔了今天的第二个水杯。
楚虞稳坐在沙发上，提醒道，“你最好扔准点，否则，什么律师都救不了你。”
对方闻言神情一醒，陡然想起了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份，她的姓氏，还有她背后的两大集团。
会有其他办法收拾她的，辰念侬平静下来，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儿子——顾辰风，得罪过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好，很好。”她盯着楚虞，半晌，笑容冷冽，“你想按摩是吧，我不准。”
她看着缩在墙角的女员工，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今天敢服务她，s市，你就别想再待下去。”
amanda不敢看她，更不敢面对楚虞，呆呆地立着，动也不敢动。
辰念侬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转身离去。
“她太霸道了！”秦红英眼见着自己的精心安排被人破坏，之前良好的气氛也荡然无存，心里痛恨不已。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说的对，哪怕没了辰氏，顾氏还在顾辰风手中。她能怎
么办。
顾氏集团，s市赫赫有名的千亿财团，谁敢跟顾辰风争锋？
“楚小姐，对、对不起……”amanda的道歉小心翼翼，显然是被辰念侬的警告吓破了胆，话未说完，便呜咽起来。她实在得罪不起顾家大太太，而楚虞，又是她得罪不起的一座大山，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会为难你，”楚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做安抚，“去休息吧。”
秦红英顿觉难堪，毕竟，这本是她的安排，“楚楚，抱歉，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她的眼角微红，像是被人气的。
“秦姨，”楚虞替她擦了擦眼泪，“这笔账，我会跟她算的，连您的一份一起。”